拓跋浩一手紧握匕首,他已经找到了头狼的方位了,可是他却不放心月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动物,在攻击猎物的时候,都会先从小的弱的下手,月然正是它们进攻的对象,所以他跟外地悬心,另一只手腾出来把月然紧紧地拉在怀里。
几乎是像一阵潮水一样,那狼群已经冲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惊讶。
月然此刻窝在拓跋浩怀里,全身上下基本上都被拓跋浩给护住了,而拓跋浩的身子却都暴露在外头。她心里漫过一丝感动,与他共同对付气势汹汹的狼群的意念也更强了。
几匹雄壮的公狼率先冲到了拓跋浩的身前,月然就在他怀里,清晰地闻见了狼身上的腥臭味。她手里紧紧地捏着银针,黑夜里虽然看不清,但是她明白狼进攻人的部位首先是脖颈,若是把那个地方防护好了一时半会儿倒也还能支撑着。
说时迟那时快,当几匹狼一涌而上的时候,拓跋浩已经精准地把匕首插向了当头的那一匹。那匹狼在地上滚了几滚,嗷呜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随在它身后的狼似乎被这情形给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往月然身上扑去。看来在它们眼里,这个小的比大的好欺负啊。
月然咬咬牙,随着狼进攻的身形,脖子往旁边一偏,躲过了狼的进攻,手里的银针却又狠又准地插进了狼的身上。
她明显地感觉到银针扎进去有些涩滞,于是她放了心,继续朝另一匹狼身上招呼过去。
拓跋浩显然也被她的凶悍给震惊了,握着匕首的手把那匹动作慢了下来的狼给扎了两下,又给另一匹的身上补上两刀。方才喘过气来,见缝插针地笑道:“你比我更厉害,我才杀死了一匹,你一下子就是俩!”
“别废话,又来了。”感觉得到对面的罡风迎面扑来,月然赶紧抽出银针来,嘴角含着嗜血的笑,勇敢地对上那一双幽绿的眸子。
又是一轮恶战,容不得他们有任何地疏忽。他们两个配合地天衣无缝,拓跋浩负责杀死那匹冲在前头的,而月然则从他的怀抱里适时地扎向后头跟着的,又一轮下来,三匹狼又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对面的狼似乎犹豫了,前头的狼凄厉的惨叫声,让它们驻足不前。没了头狼的率领,它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狼群已经死伤过半,后面的几匹狼迟疑地观望着,见他们两个兀自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若是再进攻的话也不一定能占得了便宜,于是它们就慢慢地往后退去,见月然和拓跋浩并没有追来,才嚎叫了一声,迅速地跑远了。
拓跋浩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开怀里圈着的月然。两个人一松弛下来,顿觉浑身疲倦透顶,不禁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儿。拓跋浩还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娇小的人儿,竟能手刃四匹狼,连我都不如呢,我们草原的汉子若是听说,定是愧死了。”
月然刚想说自己那是靠着迷魂药才行的,就见身旁那个躺在地上他们认为已经死去的狼忽然窜了起来,对着月然就扑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月然也忘记了用手上的银针去刺那狼了,呆呆地坐在那儿没有任何的反应。
拓跋浩刚把匕首插进了靴筒里,哪里还腾的出手来去拔出来?此时情形危机,他不顾一切地就用自己的胳膊去挡着那狼嘴。锋利的狼牙咬在血肉之躯上,拓跋浩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月然这才清醒过来,捏了银针没有死活地朝那狼身上戳去。也不知道戳了多少下,她感到自己捏着银针的两根指头都发麻了,才住了手去看那狼,那匹狼早已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拓跋浩唯恐那地上的狼没有死透,挣扎着起身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挨个儿地扎去,直到身子摇摇晃晃再也站不住。
月然才惊觉刚才他已经被狼给咬伤了,她急切地摸着他的胳膊,只觉手上黏糊糊湿漉漉地沾了一手,想来那是拓跋浩胳膊上流出来的血。
“你受伤了?”月然毫不迟疑地就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块软布,摸索着就把拓跋浩的胳膊缠裹起来。黑乎乎的夜里也看不清到底伤在哪儿,只好先包扎起来再说了。
拓跋浩只觉身子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坐在地上依靠着月然,只喘粗气儿。伤口钻心地疼,他额头上早就渗出了一头的汗,可他不敢呻吟出声,生怕吓着了月然。
月然虽然有满身的本领,可是这黑巴巴的天,她看不清也不能怎么施为,只是着急地坐在那里直搓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的天际边才泛出一丝鱼肚白,她借着这丝亮光看了一眼拓跋浩,只觉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这才意识过来他定是伤得不轻。想那濒死的狼,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想把她咬死,定是又很又快的。拓跋浩不顾一切地用血肉之躯去承受,能保住这条胳膊已经不错了。
她摸了摸拓跋浩的额头,滚热烫手,嘴唇也干燥地起皮了,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再看他胳膊,裹着那层软布上已经湿透了,地面上还有一滩殷红得血迹。
这可怎么办好?若是不动手术缝合伤口,他定会失血过多而死。不过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什么东西呢?月然不禁踌躇起来,为了防止拓跋浩因失血过多而晕倒,她狠狠心,拿起拓跋浩的匕首,解下他腰里的水囊,就站起了身子。
拓跋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以为她自己渴了想喝水呢,想也不想就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把水都喝了吧,我到现在还没觉得渴呢。”
月然背对着他,没有说什么,可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揪疼了,他嘴唇都起皮了还说不渴?作为医生的她,太了解失血病人是多么需要喝水了,可这里头的水都是冷水,她必须找到温热的水才成!
她仰起脖子把里头的剩水都喝得一干二净,看的拓跋浩脸上直笑,这丫头看样子还真的渴极了,想想昨晚上她的凶悍劲儿,他就觉得好笑,这草原上还没见过这么狂野的女子呢!
见月然蹲在死狼身边,拓跋浩还以为她要剥狼皮呢,就喊她:“你不会的,看腥了手。等会儿我来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