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壮着胆子走上前,觑了觑那两条紧缠着次仁拉索的巨蟒,嘴里念念有词:“灵蛇啊灵蛇,次仁拉索是个好姑娘,还望你们大慈大悲,绕过她吧。”
一边就扬起手,像是要抚摸硕大的蛇头,其实是把袖子里的药粉撒在巨蟒身上。这药可是她精心配制的,为了防身而用。
那两条蛇听了她的话,身子就开始动起来,就像她的话真的管用了一样。其实谁都不知道,这是药粉发挥了效用,两条蛇身子软了下来。
乌尔干见巨蟒滑落下来,忙指挥着太监们上前把它们收到铁笼子里去,锁上了铁笼子的门儿。
次仁拉索已经被蛇缠得快要喘不过气儿来,脸涨得通红,快要昏过去了。可是她心里却是清明的,知道为她求情的人是月然。这时候巨蟒下来了,她身子一松,也软倒在地上。
月然忙上前搀住她,顺势给冯氏磕头:“谢太后不杀之恩。”搀着次仁拉索脚不点地出去了。
身后,几道探究的眸子如影随形,紧盯不舍。拓拔浩一双紧攥的拳头暗暗地松开了,长舒了一口气,这该死的小女人,总是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墨哲若有所思地微笑着,这个女子还真是有意思,胆子竟这么大。刚才她动作虽然快,可是没有躲过他一双如鹰般的利眸。这小女子竟然还藏着这一手啊,不过这关键时刻却救了次仁拉索和她两个人的命啊。
凉国太子伊洛已经被这精彩的一幕吸引得目不转睛了,望着月然搀着次仁拉索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由抚掌大笑:“哈哈,这螭国真是藏龙卧虎啊,连一个小小的女祭司都能制服灵蛇,看来螭国真是国力强盛啊。”
他的话虽然说得圆满,可有心人总是能听出不屑来。他这是在讽刺螭国没有人了,逼得这个小祭司不得不出手了。
不过拓拔啸已经没有心思来应对了,他本来有些孱弱的身子经过刚才的激动,脸色已经一片潮红,身子也瑟瑟发抖,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痴痴地不肯收回眼光。
太子拓拔浩担忧地望着他,事情本来不该这样的,皇阿布的病情他最了解,若是再动了真情,真不知道该如何挽救他的性命了。
他开始恨起死去的梅妃了,若不是她,太后也不会执意要立自己为太子,自己的母妃也不会就这么平白地死了,害得他幼年失祜,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都以为他身为金枝玉叶,过得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日子,可谁知道他心里的苦楚!
那个女子,他心里其实挺佩服她的胆大的,可现在她将要危及父皇的安危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隐在窄袖下的拳头紧紧地攥了,有些无助地望向殿中的每个人。
气氛有些诡异,还是太后冯氏清了清嗓子,拉回了众人的思绪:“我们螭国的节目众位看得还入眼吧?哀家看夏国二王子和凉国太子都带了不少人来,可谓是人才济济,想来也有不俗的节目,何不让我们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墨哲就甩了甩一头浓密的墨发,一脸温顺地笑道:“太后果然好眼力,不过我夏国没有人能比得过螭国的节目,只是舍妹有一些小玩意想献给太后和皇上,还望诸位指教!”
他转脸又对身边的那紫衣女子嘀咕了几句话,那女子也就是铃兰公主,她欢快地站了起来,略有些羞涩地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环视了众人一眼,方来到大厅中央,操着有些蹩脚的螭国话:“铃兰献丑了。”
众人都看向她时,只见她双手对着门外拍了两下,就有两个同样装束的女子抱着有些类似于马头琴的乐器进来了。
她们都给太后和皇帝行过礼之后,就叮叮咚咚地弹奏起来。那琴音虽谈不上多美妙,但是清脆悦耳,如同珠玉滚玉盘一样。
太后笑眯眯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斜睨了一眼有些精神不济的皇帝,这才慢条斯理地吩咐身边的宫女:“那个小祭司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照顾人的事儿随便有人做就是了,哪用的着她啊。你去,把她叫来,给我们螭国争光的人,很该在这里观舞的!”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拓拔啸依然听得一清二楚,他本来因为身子不适,想中途离去的,可是听了这个话,他不由得又稳住了身子。梅妃啊梅妃,朕还想再看看你啊。
却说月然扶着次仁拉索来到了她们的住处,安置她躺下,见她面色依然苍白如金纸,不由低声叹息:“这大祭司的心也忒狠的了,竟然想出这么残酷的节目来。幸好那巨蟒没有突发兽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次仁拉索虽然身子还发软,但是精神尚还去得,见月然低眉轻叹,忍不住声息微弱地接过话茬:“你才来自然不知道,历年我们都要上演这样的节目,只是从来没有出过意外。没想到这巨蟒竟然灵性至极。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怕,若不是你出手,我……我肯定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身子瑟瑟发抖,扯过被子裹紧了自己的身子,仿佛冷得受不了一样。
月然不以为然,倚着墙双手抱在胸前,撇嘴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为何还要听命于他?不会告诉皇上吗?这螭国不是皇上说了算吗?”
次仁拉索钻在被窝里,听了这话还是身上打了一个颤,上下牙齿轻碰了一下,惊骇得如同狂风中的败絮:“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你不知道在螭国皇太后最大吗?皇上可算个什么?皇太后又信大祭司的,只要大祭司说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次仁拉索受了惊吓,才说了几句话就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月然忙给她倒了一杯桌上银壶里存着的奶茶,扶着次仁拉索一气儿喝下去,才道:“这皇帝竟然是个傀儡!不过这太后也忒霸道的了,她这么做对螭国只能是有害无利,这一层难道她想不通吗?”
联想到一路走来遇到的那些不平的事儿,还有自己在城门口遭到的侮辱,月然认定这皇太后治理国家并不怎么样。倒不是她歧视女人当政,在现代社会里,女人当政的多了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