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心下骇然:不知道这螭国的大祭司地位如此之高,竟然可以享受皇室才有的待遇!
乌尔干正歪在正屋里一张木榻上,身上穿着一件灰鼠褂子,显得有些慵懒。
月然在太后那里见他的时候,那时他虽然胆子大,但却是端端正正的,这时候只觉得他异常的邪魅妖娆。
不知道这螭国为什么有这样的风俗,非要叫一个男祭司来调教几个还未长成的女祭司?日子久了能有什么好事儿?
听见脚步声,乌尔干才把微闭着的眼睛张开,一双邪魅的眼睛在月然几个人身上瞅了一圈儿,最后却把目光定格在月然身上。月然忙低头,不知道这大祭司要做什么。
就听乌尔干嬉笑了一声,“真是一个比一个娇艳,毕竟太后的眼光还是好的。”
说着,他已是靸了一双软鞋下榻,在一张八仙桌旁边坐了,眼睛兀自在月然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要穿过衣服看透她们的身体一样。
月然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人的眼光怎么这么让人觉得不舒服?似乎对她们几个别有用心?
她在乌尔干的目光下,故意躬肩缩背,避开他的眼神,特意低下了头,装作忐忑不安的样子。
乌尔干在她们几个的脸上停留了一阵子,方才轻轻拍了下手,进来几个身着黑衣的少女,每人手里都捧着食盒,鱼贯地放在桌上,一一地打开了,一阵香味扑鼻而入。
月然从进宫到这时,都没有好好地坐下来吃一顿饭,乍一闻到这饭菜的香味,胃里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了,紧接着肠子也开始抗议了,发出“咕咕”的轻微叫声。
乌尔干眼光朝她撇过来,刀子一样凌厉的眼神在她腹部扫了一下,看得月然浑身轻颤,低下了头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乌尔干并没有持续过长的时辰,就吩咐她们入座了。娜木钟领着她们几个按序坐了,月然自忖自己是新来的,就站到了末座那儿,见她们都坐了,方才随着坐下。
娜木钟先起身给乌尔干盛了一碗汤,亲手送到他面前,轻声笑道:“请大祭司喝汤!”
乌尔干却并不去端那汤,只在娜木钟脸上扫了几下,才伸过手去接。月然清楚地看到,他那只长着长长绒毛的手,在碗底下肆意地捏着娜木钟的手。娜木钟的一张脸涨得绯红,却低头不吭声。
乌尔干也不怕这底下的小姑娘们看出什么端倪,直到自己恣意猥亵够了,方才一笑接过汤碗来,喝了一口,大笑着赞道:“嗯,好汤!”
月然不敢对着他的脸看,只随着众人埋头用饭,生怕大祭司也对她感兴趣了,哪一天也来这么一出。
几个人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本来香味诱人的饭菜也味同嚼蜡,月然一腔大吃猛吃一顿的心思早就荡然无存,在大祭司阴冷淫威的目光下,她要是还有心情吃下那么多的饭,真不是一般的人了!
用过饭后,就有黑衣少女进来收拾了。乌尔干拿着一根牙签随意地剔着牙,也没说让她们回去。娜木钟领着几个人只好坐在那儿,等他发话。
过了半天,月然以为他不会发话了,却听他说道:“次仁拉索留下来,我还有要事要交代。娜木钟带着其他人先回去吧。后儿宫里有一场盛宴,你们自个儿回去好好预备着吧。”
月然不知道他让她们预备什么,见其他人俱都低眉顺眼地,她也忙低头相跟着给乌尔干行了礼,才转身回房。
到了屋里,其他人都默默地收拾自己的床铺,一言不发。
月然实在是憋得慌,心知若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处处都会被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万一到时候乌尔干对她有所不轨,自己没有防备可就麻烦了。
当即就扯了娜木钟的袖子,装作天真不谙世事的样子,问道:“姐姐,大祭司让我们预备什么呢?我们难道也能赴宴吗?”
只听正埋头收拾的卓玛噗哧一笑,却引来娜木钟的一记眼刀,她忙住了笑不敢吱声了。
娜木钟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窗外,外头万籁俱寂,一片澄净的月光映照过来,照得满屋子生辉。
她拉着月然坐下来,叹一口气,“傻丫头,你是安儿古纳部落送来的神女,怎么这般懵懂无知?这个样子怎么在宫里待着?我们这等身份的人怎能去赴宴呢?这是以往的惯例,来了贵宾了,我们只不过是去逗乐子的,像大祭司那样的,在皇太后跟前说得响的人,倒是能赴宴,不过我们就不能了……”
她似乎有满腹的心事,只说完这些话,便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月然自然听得一知半解,不由扯着她撒娇道:“好姐姐,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你多说说这里头的事儿吧?我还想在这宫里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呢,不然我怎能找到我娘呢?可怜我娘现在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等着我呢?”
本来想用自己的凄凉来感动娜木钟,好让她多告诉她些事情的,谁料想一语触动了心事,月然眼眶里涌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沿着眼角慢慢地淌出来,看得娜木钟心里一动,不由点着她脑门:“你也是个可怜人啊,我们既然情同姐妹,索性就多跟你说说这宫里的是非吧,到时候你也好长个心眼儿。”
她一五一十地说开了,卓玛也时不时地加上几句,虽然娜木钟不断地用眼光示意她,可她一旦说开了,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再说了,娜木钟是个性情和善的人,从来不会对她们疾言厉色的,她当然也不怕。
月然这才知道,原来这宫里真是复杂得要命。拓拔皇族执政的朝代叫孔雀王朝,这已经是孔雀王朝的第四代了,当今皇上乃拓拔啸,正当英年,可是得了一种怪病,不大常见人,常年在宫里养着。
前年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妃子梅妃也得了一种怪病死了,皇上伤心欲绝,再加上身子不好,鲜少露面了。
如今已经立了太子——拓拔浩,根据鲜卑皇族的规矩,太子的生母婉妃已被赐死。太子自生母死后,精神就有些不大好,除了一些重要的场合露面,平日里更是斗鸡走狗,不务正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