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几个小瓶儿,笑道:“这么说,连娘娘还没用上的东西我倒先用上了?不过这么着不大合礼数吧?显然你们胡说,侧妃娘娘都没用过的怎么可能先给我用?”
那两个小丫头以为月然不相信她们,立即就急红了脸:“姑娘不信可以去找侧妃娘娘问去,您这儿真是头一份呢,我们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怕是王爷喜欢上您了吧?”
两个小丫头天真烂漫,说起话来口无遮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这么两个不知道轻重的小丫头来伺候自己?
不过月然倒是喜欢她们这样的,听见她们说这个话,脸色就变了几变,已经是肃厉起来:“你们若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王爷把你们赶出去。我才刚来这儿,怎能说出这个话来?主子的事儿也是你们议论的?”
吓得两个小丫头脸憋得通红不敢出声,小心地给她装扮了,就要去梳头。月然却不耐烦梳那些小辫子,没的烦人。她硬是自己梳了一个马尾辫儿,嫌有点儿惹眼,干脆拿了一支白玉簪别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换上那身白绫小袄和蜜合色棉裙,套上大红的鹿皮靴子,披了那件柔光水滑的紫貂绒的大氅,小丫头就领她到了前头花厅里。说是在那儿摆早饭。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她一进花厅,就看到墨哲带着一个年轻端丽的女子正坐在那儿等她。对面还坐着一脸冷静的拓跋浩,眼睑耷拉着,看不清表情。
月然只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不知道这墨哲搞什么名堂?难道为了表示隆重,要欢迎他们,特意聚在一起吃个早饭吗?不过这也不太正规吧?
自己一个下人的身份,自然是要站着的,她踟蹰地在门口打量了一下,这样的场合,她该进去吗?
可是小丫头明明说了,墨哲是亲口说了要她过来一块儿用饭的。
进了屋,墨哲和拓跋浩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见了月然,拓跋浩则一脸的冷漠,而墨哲,脸上泛起了笑意,微笑着招呼她坐在对面。
小心翼翼地靠着拓跋浩坐下,只见拓跋浩微不可见地抬起了头飞速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把眼睛看向窗外。
她不知道拓跋浩这是怎么了?先前在草原上逃亡的时候,那般危机的时刻,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自从遇见了墨哲,他就罕言寡语的,对自己不理不睬。
她心里只觉得委屈,明明是她求了墨哲的,甘愿作为他的下人,换来他们一个栖身之地。
也许他是看到人家过着这般荣华富贵的日子,心里难受吧?月然暗自安慰着自己,拓跋浩不是那样的人,定是心里悲伤才不想理她的。
墨哲早在月然进来的那一刻,就盯着她看了好几眼,眼下两个人正好做了个面对面,他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上下打量了月然几眼,轻轻笑道:“你这么一打扮更好看了,在草原上那会子,就像个小傻子一样。”
谁在那般危险的环境里,怕也是不能顾得上形象了,能活命已经不错了。
墨哲的打趣,月然只是微微笑了下,睫毛轻抖,嘴唇微启,轻轻说道:“谢谢二王子!”
墨哲身边的那端庄秀丽的女子忽然就笑起来:“这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来,这么多天想必也没好好吃饭了,今儿好好吃一顿吧。”
她热络地招呼着他们,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想来她就是墨哲的侧妃了。
只见她对着墨哲温柔轻缓地笑着,不时地给墨哲夹了爱吃的菜放在墨哲的碗里,显得温柔恭顺。
月然则被她那句话给惊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谁和谁是一家人啊?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再看墨哲,脸上笑嘻嘻的,只管低了头吃菜,时而也给月然夹点儿她爱吃的菜。
拓跋浩的一张脸黑了红、红了黑,眼睛里似乎有一股火在怒视着墨哲。这个家伙,难道想把月然留在他身边吗?不然,他的侧妃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他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了。有时候,他真的忍得很辛苦,明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要去想月然,可是却无能为力,看着墨哲和她在一起,他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但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想起皇阿布的惨死,他一颗冲动的心就会收敛一点儿。
好不容易如坐针毡般吃完了早饭,月然像是逃一样离开了这花厅,在丫头的引导下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墨哲呢,走得更快了。
那个脚步追得越来越紧了,好像锲而不舍非要追上她一样。她这才惊讶地回过头来,却见拓跋浩一脸的怒容,冷冷地站在后面瞪视着她。
见她回过头来,声音里冷得一丝儿温度都没有:“见了我为何要逃避?我就那么令你厌烦吗?”
质问的语气,让月然一时懵了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什么事胡厌烦他了?这些日子不都是他板着一张脸不理不睬吗?
自己还不是怕他伤心难过,不想打扰他,想给他一个独处的时间吗?怎么反而被他误会至此?
她面色缓了缓,打起精神想要跟他解释一下,这事儿,只要说清楚了,想来他不会在意的。
谁知道她还没开口,就见拐角处墨哲正在朝她招手儿,叫道:“月然,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月然望望拓跋浩,一脸的苦笑。自己是墨哲的下人,主子召唤她,她能不去吗?
可是眼下拓跋浩这个愣头青还在这儿怎么办?咬咬牙,这些话只能背地里再找他说了,反正他们都住在墨哲的王府,想见面还不容易吗?
于是给拓跋浩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他是否领会得到,忙一溜儿小跑来到墨哲身边,笑道:“主子,您找奴婢有何吩咐?”
“走,跟我去个地方。”墨哲在月然面前,一直都是自称“我”,这对于月然这个现代的人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完全没有体会到墨哲的深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