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沅慌慌张张的朝着玉衡王府跑去,故意跌倒在门阶前,王府侍卫连忙上前驱赶道:“哪里来的乞丐婆子,去去去!这里可是玉衡王府,岂是你们来瞎闹的,速速离去!”
“两位小哥,烦请通报一声,小女子乃是江家表小姐,实在是有人命关天的事情要见王爷!”江璟沅望着门口的两个侍仆,哭得楚楚可怜。
侍仆仔细打量了江璟沅一眼,两人又面面相觑,私声低语了一会子,才说道:“每年上玉衡王府攀亲戚的多了去了,你长成这样,我们王爷刚刚才回来,累着了,你别吓着他,快回去吧!”
说完,两个侍仆终于憋不住了,笑成一团,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胖成这样儿,跟打了气似的,脚短手短的爬在门口,模样实在笑人。花颂忍不住准备还嘴的时候,司空大人忽然从府中出来,看见这一幕,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何人?”
江璟沅抬头,刚好对上司空墨白的眸子,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奇人,见到江璟沅竟然没有半分嘲笑或是诧异的表情,这是江璟沅见过第一个不将自己当另类看的人。但是该利用还是得利用的,江璟沅抬了抬眸子,低声说道:“大人,小女子是江家表小姐,不知为何与玉衡王有些误会,导致大夫人扬言要杀了我,还将我打成这样,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来求王爷将误会解开。”
司空墨白看着江璟沅,身上有多处青的紫的伤痕,衣服也像是被人抓破的,样子确实凄惨,只好让门口的小厮去唤来王爷,再将江璟沅和花颂带到偏殿等候。
片刻,玉衡王程远就匆匆赶了来,看见江璟沅的第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但是没有第一次那么清雅脱俗,反倒如此狼狈不堪,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江姑娘这是这么了?”
江璟沅抬头,作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连忙行了行礼,一脸无辜的说道:“请王爷赎罪,那日民女不知是王爷驾临,怠慢了王爷。”
程远摆了摆手,扶了江璟沅一把,说道:“姑娘何罪之有,那日是本王冒昧,只是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满身皆是泥土,一看就是被人欺凌过的,江璟沅抬头,眸子里汪汪一片晶莹,抽泣了许久,江璟沅才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上次王爷递了请帖在府中,不知为何大夫人就非得说璟沅在外边勾搭了王爷,璟沅有自知之明,不敢有损王爷名誉,无意间与夫人顶了嘴,就……”
江璟沅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扯了扯花颂的衣角,花颂也立马领会到了意思,连忙挤出两滴眼泪说道:“王爷不知,姑娘母亲去世得早,从小姑娘性子就弱些,不怎么出门,如果不是因为王爷上次误闯了内苑,大夫人也不至于将姑娘折磨成这个样子,还求王爷回去跟大夫人解释一下。”
程远的嘴角抽了抽,只知道江家一向是见利忘义,没想到竟然连自家的人都不放过,再加上之前确实是他让人送的帖子,闯入江家内苑也是他所为,只是没有想到会给人家姑娘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心里内疚不已。连忙扶起江璟沅,轻声说道:“江姑娘莫怕,此时既然是因为本王所起,那本王就随你去解释清楚。”
江璟沅点了点头,嘴角一抹轻笑划过,伤了她的,总得要还的。正好江颦儿中意的司空墨白也在,那就得让她们在这些贵人面前好好丢些脸。
程远派了王府的马车亲自送了江璟沅回府,府中小厮一看是司空墨白,也没有拦着,只是潜了一个人去通报,进了江家,江璟沅就悄悄让花颂先去将通报的人拦了下来,只有在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看见的,才能达到效果。
走到内苑大厅门口,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胭脂忽然看见了他们,连忙打呼:“大夫人,江璟沅回来了!”这句话声音很大,程远刚刚听见,府中不过是一个丫鬟都能爬到主子的头上,看来江家的家风远远不敢恭维。
正堂的大夫人一听是江璟沅回来了,手中操起鸡毛掸子就冲了出来,也没顾上旁边还有人,就开始抽打江璟沅,鸡毛掸子打在江璟沅身上发出“啪啪”的声音,饶是铁石心肠听见这声音也得颤一颤。大夫人卯足了劲儿,眼看又一棒要落在身上,程远忽然伸手,本想抓住这鸡毛掸子,但是没估计好落下来的速度,只听“邦!”的一声,这一掸子就落在了程远的手腕处。
大夫人一愣,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她竟然打了玉衡王,双手微微颤抖,鸡毛掸子也落在了地上。程远捂着手腕,淡淡的扫了大夫人一眼,缓缓说道:“夫人真是好威风,本王不过是不请自来到你家中做客,你不欢迎也就罢了,竟然殴打朝廷命官,你可知这罪名不是小的?”
这话说得极具威胁性,大夫人也就平时敢在窝里横,一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还连连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民妇不是故意的,民妇一时眼拙没看清王爷,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见谅!”
程远连忙将一旁的江璟沅给扶起来,淡淡说道:“你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可知道,本王这并不是第一次来你这,上一次本王误入你们内苑迷了路,多亏江姑娘引路,本王这次就是专程来感谢她的,没想到你将人打成这样,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连忙抬头看了看江璟沅,只感觉此时的江璟沅和之前那个只知道哭的江璟沅不一样了,眼中竟然多了几分算计,在她眼中大夫人真切的看见了挑衅。原来玉衡王是她搬过来的救兵,心里有气但是又不能发作,毕竟眼前的人好歹是个王爷,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江家一落千丈的人物,大夫人哪里敢怠慢,连忙摆了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王爷明察啊,是因为这个贱……璟沅将颦儿和书鸾推下池子,民妇一时气急才打她的,并不是针对王爷。”
江璟沅连忙激动的说道:“大夫人,说话要讲证据,我这几日身子不好,力气都没有,怎么去推两位姐姐?”
“嗯,江姑娘身子不好这我知道,夫人你前日不好送了帖子说江姑娘身子不好,都下不来床吗?今日江姑娘是怎么推你家的那两个女儿的?”程远缓缓说道,语气摆明了要向着江璟沅。
大夫人思索了片刻,确实觉得没什么证人证物,更何况这小贱人不知有什么本事,找到玉衡王做靠山,再这么僵持下去对江家确实不太好,连忙赔上笑脸说道:“你瞧,这倒是个误会,都怪下人们没弄清楚状况,回头民妇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过几日民妇让老爷登门道歉。”
江璟沅在一旁冷笑,这个时候都还想着要和玉衡王府攀上交情,这大夫人还真会算计,难怪母亲不喜欢她非得搬出去住。哪知程远直接拒绝道:“登门道歉就不必了,再说了,夫人该道歉的并不是本王,江姑娘浑身是伤,夫人不该好好照顾吗?”
大夫人愣了愣,连忙拉起江璟沅的手,笑着附和道:“是是是,舅母错怪璟沅了,舅母一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病,你在家里就好好养伤就好。”
江璟沅浑身抖了抖,连忙将手缩了回来,看着大夫人吃瘪的表情,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程远看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也不想在江家多留,只是跟江璟沅告了别,就离去了。
这件事情看见的人大多是江家的下人,大夫人现在忙着整顿下人,以免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所以时间来找江璟沅的麻烦,而且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大夫人还得好好消化一下。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花颂一路就笑个不停,甚至都笑岔气了。
江璟沅白了花颂一眼,说道:“你高兴什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现在她在江家失去的一切,她都要抢回来,这个契机挺不错,恰好赶上了玉衡王府盯上了江家,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但是也总归能给江璟沅提供些方便。
“姑娘,今日的苦肉计可真是成功,太解气了!既整治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又让大夫人栽了个跟头,总算是旗开得胜!”花颂如是说道,今天之前她们还不能抬头,哪知这么快就扬眉吐气了。以前没有竟没有发现姑娘还有这方面的天赋,花颂挠了挠头,问道:“可是姑娘,万一玉衡王不帮我们怎么办?”
这次能让大夫人栽跟头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们请动了玉衡王,如果没有请动,那岂不是又要被打一顿?江璟沅抬起头,答道:“玉衡王这个人是很在乎自己名誉的人,只要我将这件事情的源头归咎给他,那他就肯定会出面,总不能传出去说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让玉衡王给毁了这种话吧!再说了,就算玉衡王不成,还有司空墨白,那人看起来冷漠,内心还是热情,到时候原由一说,铁定就帮了!”
听完之后花颂立马投来崇拜的目光,在花颂眼里,江璟沅七岁就敢一个人去天枢城生活,那里风沙极大,是不是还有盗贼出没,实在是很危险,可是江璟沅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天枢城生活了这么久,一个人还去了好些地方,花颂也是四年前江璟沅从百花楼带回来的,两人性子很相投,花颂对江璟沅也是很忠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