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寿辰,准备什么贺礼好呢?叶佑晴对此是一筹莫展。
往年太后的寿辰,她献上的贺礼大都别出心裁、新颖独特。太后见着新鲜,自然就很喜欢。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各种新鲜有趣的玩意儿能献的都献得差不多了,如今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
叶佑晴愁眉不展地在房中冥思苦想了半天,仍旧没有半点头绪,于是决定出门逛逛,想看看能否在集市上找到些灵感。她告知了赵子衿一声,便带着锦雯出了门。
热闹非凡的集市,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对叶佑晴来说,其中确实有不少的新鲜玩意儿。可是,太后娘娘活了大半辈子了,见多识广,每年各地不知要向宫里进献多少珍宝,这平常的东西,她定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没有好的想法,也寻不到有用的东西,叶佑晴完全提不起逛集市的兴致。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锦雯见状,忙问道:“小姐,您要找什么,不如跟锦雯说说,锦雯也帮着小姐找找看?”
叶佑晴轻叹了口气,双臂搭在她的肩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她道:“我要找创意,要找与众不同啊!你能帮我找找么?”
“啊?这……”锦雯为难地摇了摇头,突然见着前方的玉器店,提议道:“小姐,不如我们去玉器店里逛逛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姐要找的创意!”
横竖也没有头绪,叶佑晴便答应了,两人一同向着玉器店走去。
“晴儿!”刚走到玉器店门口,叶佑晴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转头一看,原来是欧阳国公府的小姐欧阳蕊。
百年来,西凉共有四大世家,分别是秦家、沐家、徐家,还有一个便是欧阳家。不过,欧阳家近些年来子嗣凋零,门庭也渐渐没落,再不复早些年的盛况。行至欧阳蕊父亲那一辈,欧阳家竟只有她父亲一个男丁了。
原本还想靠着欧阳蕊的父亲为欧阳家多多开枝散叶,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十余年前睿帝外出狩猎遇刺,欧阳蕊的父亲为救睿帝性命挺身而出,身受重伤,最终因伤势过重而与世长辞。
那时候,欧阳蕊的母亲已经怀有身孕,本就因丈夫的突然离世而伤心不已,身体虚弱,偏偏生欧阳蕊时又遇上难产,所以在欧阳蕊降生后没多久,便香消玉殒,撒手人寰了。
欧阳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接连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悲痛不已,奈何家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欧阳蕊,老两口只得强忍悲痛,费尽心力地养育教导她。
偌大的欧阳家,只剩下欧阳蕊一个小辈,还是个女子,欧阳家的香火眼看着就要断了。睿帝感念欧阳蕊父亲的忠义,特意下旨,若欧阳蕊成婚后男方入赘欧阳家,产下的子嗣亦可承袭国公之位,壮大欧阳家一脉。
欧阳蕊自小身体不好,所以不常出门跟世家小姐们联络感情。年龄渐大、身体渐好之后,她被送进了女学学习,不料也遭到了朝云公主那一伙人的欺辱。
她性子温柔,无半点争强好胜之心,对这些事情是毫不在意的。可叶佑晴却是看不惯那些恃强凌弱的行为,只要见到都会上前阻止朝云公主那一群人。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人连带着流云公主,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
“蕊儿?你今日怎么出来了?”叶佑晴面带喜色地看着她道。
欧阳蕊步履盈盈地行至她身边,道:“这不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快到了嘛,祖父祖母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准备贺礼的事情。我在一旁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出来逛逛。你知道的,太后娘娘寿辰后不久,祖母也要过寿了,我得先准备准备。”
“老夫人今年还是不办寿宴吗?”叶佑晴问道。
欧阳蕊点了点头,道:“嗯,你知道的,欧阳府的现状……再者说,祖母也不是爱热闹的人,我们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替她贺寿也就够了,何必大刀阔斧地办什么寿宴,劳心劳力不说,到最后说不得还惹得自己不痛快。”
“说的也对,那今年给老夫人的贺礼还是由你代我转交咯!”叶佑晴笑道,
“好。”欧阳蕊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晴儿,现在这圣京城中,也就只有你,是真心实意、一如既往地待我欧阳府。我真的很谢谢你!”
“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呢!”叶佑晴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道:“这圣京这么大,想着念着欧阳国公府的人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你呀,真是想太多啦!”
也许吧,可是他们想着念着的,都是国公府,而你,想着念着的,只是欧阳家啊!欧阳蕊默默想道。她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笑了笑,道:“嗯,不说那些事情了。你今日怎么出来了,难道是来寻献给太后娘娘的贺礼的?”
一提到贺礼,叶佑晴就有如霜打的茄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哎,是啊,我一直都没想好要送什么,而且直到现在,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只好出来逛逛,看能不能想到要送些什么咯!”
“呵呵,你呀,每年送的贺礼都异常新鲜。别说太后娘娘了,连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今年到底会送什么样的贺礼了。我可是对你抱有很大期望的哦!”欧阳蕊笑道。
叶佑晴闻言,忙摆了摆手,道:“别别别,只怕到时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欧阳蕊笑嘻嘻地揽住她的胳膊,道:“哪有哪有,晴儿这么厉害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走走走,我们去店里逛逛,看看能不能给你找点儿灵感!”说着,便拉着叶佑晴进了玉器店。
两人在玉器店里晃了一圈,都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出来之后,又在其他的店铺寻了半晌,仍是一无所获。
“啊!好糟心啊!到底送什么好呢?!”叶佑晴不由得感叹道。
“你也别太心急了,这离寿宴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嘛!你慢慢想,总能想到的。”欧阳蕊劝慰道:“对了,我前些日子跟随祖母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与流云碰了一面,说了好一会儿话呢。她跟我提起,朝云公主此次要送的贺礼,好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神女贺寿,据说还专门请了圣京城的能工巧匠进宫雕刻呢!太后娘娘近些年来潜心礼佛,对神啊佛啊的都存着敬畏之心,想必此次朝云公主的贺礼定能得太后娘娘的赏识。”
“流云?你见着流云了?!我最近一直忙着,都没机会去宫中看她,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叶佑晴瞬间来了精神。
欧阳蕊摇了摇头,道:“还不是老样子嘛!自从许娘娘去世以后,她哪里又过过什么好日子?朝云公主欺负她也就罢了,皇宫那种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就没有几个人是好相与的。若不是因为你时常带着她去太后娘娘宫里问安,让太后娘娘多少也对她存了些照拂之意,她如今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
叶佑晴皱眉道:“我能做的,也只有在太后娘娘面前替她引见一下。若她想在宫中生存得好,能依靠的只有太后娘娘。只要能得太后娘娘赏识,她的日子就不会难过,关键还是要看她自己。”
“是啊,你的心思,我想就连太后娘娘也看出了几分。只是流云的性子毕竟与你不同,做起事来总是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却不知为人处事只需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就好,想得太多只会让身边的人也倍感压力。”欧阳蕊道。
叶佑晴点了点头。流云这性子大都是被皇宫的残酷给压迫出来的。她本就不被皇上所喜,许娘娘逝世以后,连她宫里的丫头都敢欺负她,她也只有小心翼翼地为人处事,才能在这皇宫中求得一席生存之地。却不想,这性格,保了她,也害了她。而她与欧阳蕊,身处宫外,能入宫的时候并不多,很多事情,纵使想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行了,你别想太多了,太后娘娘寿宴的时候,我们寻个机会与她见一面,看看还有什么法子能再帮帮她!如今天色已晚,最近这段日子外面也不安全,我们还是早些各自回府去吧!”欧阳蕊道。
叶佑晴微微点头:“嗯,好,那你路上小心点。”说罢,两人便分开了,各自回了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