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先前是个小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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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身体,回归自己的身份?所以,这意思是,她可以还魂?她有机会看到从前日思夜想的群山大海,有机会感受热闹的繁华都市、幽静的田野村庄?

小满的脸上渐渐泛起一道明亮的光芒,那道光芒的名字,叫做希望。她急切地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快送我回去!快啊,我们快走!”

“哎哎哎,等等,你等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呢!”白无常拉住急切不已的小满,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身体里还有所寄居躯体主人的三魂七魄呢,得把你们分开才行!”

小满闻言停住了脚步,收起急切的心情,按照白无常的指示站在原地放松身体。

只见白无常双手结印,片刻后缓缓向她推出一掌。小满顿时感觉胸口有些憋闷,却见一道白光自她的胸口慢慢地飘了出来,之后化为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形站在她的面前。

那人形初时是闭着双眼的,之后慢慢睁开,目光凝视着小满不言一语,只是冲她微微一笑,便逐渐消散在了原处。

看着消失无踪的人形,小满诧然,不解地问道:“她……她怎么消失了?”

“自然是轮回去了!”白无常走到她身边说:“她一早便有自己的路要走,若不是因为诸多变故,也不至推迟至此。”

小满看着人形消失的位置,心里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惭愧,这个灵魂陪伴了自己上辈子一世的时间,自己却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若不是因为她的存在,自己也不可能在人世间停留这么久。

说起来,上辈子虽然一直被病痛折磨着,却收获了许多人的关爱和呵护,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对人世间充满依恋。而此时此刻,她们离开了彼此,即将走上两条不一样的人生道路,她的心中有许多难言的不舍,但比之更多的,是深深的祝福。

“好了,我们也该出发去寻你要走的路啦!”小满点点头。

白无常轻轻地一挥手臂,两人面前的场景便瞬间变换。此时,他们正处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房间内的摆放装饰虽不华贵,但自有一番恬淡雅致。

房间的古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长相却异常精致的小女孩,她闭着双眼,静静地沉睡着,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床边,一位美丽的妇人正目光担忧地看着那个小女孩,默默垂泪。

“什么情况?这是哪儿?”小满看到眼前的场景,一脸的疑惑不解。白无常手指指了指床上昏睡着的小女孩,道:“这是……你家啊!那个、那个就是你啊!”

“什么?!”小满有些激动地嚷道:“搞什么啊?不是让我在现代还魂嘛?!怎么、怎么跑到古代来啦?!而且,而且我已经4了,那躺床上的明明就是个小丫头,怎么会是我?!你是不是搞错啦?!”

白无常不自觉地离小满远了一些,待她把话说完,才回道:“平行时空,平行时空你懂不懂!那个时空的你4岁,不代表这个时空的你也4岁啊!而且,而且这返老还童不是挺好的嘛!你放心,你这个事儿呢,上头一直都记挂着的,我绝对、绝对没给你弄错!”

小满对这一切感到难以置信,还魂是很好,可是还魂到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看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女孩,仍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一边使劲摇头,一边小声念叨道:“不不不……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一定是你们弄错了!”转过头还想跟白无常说些什么,却不曾想,白无常已悄无声息地移步到她的身后,双手结印,一掌将毫无防备的她向床上的女孩处打去。

措手不及的小满霎时化作一道白光,快速地向女孩身体飞去。

白无常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哎……女人啊,个个都跟那孟大娘一样,唧唧歪歪喋喋不休……哦对了!”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小满化作的白光一伸手,从白光之中抽出了一丝看不见的意识,而后握紧拳头将之捏碎,道:“上辈子的记忆可以给你留着,可是这些……是万万不能让你记着的!哎,想我冥界第一超级美男子,思虑就是周全啊,哈哈哈哈!”看着白光在触碰到女孩的身体之后消失不见,白无常这才放下心来,深深地伸了个懒腰道:“圆满完成任务,这件事情总算了了,可以回阎王殿复命咯……”说罢,一个转身,消失在谁也看不见的虚空。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哪儿……小满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所以当她睁开眼睛时,整个思绪都是停滞的。待她慢慢缓过神来,眼前陌生的一切都让她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前只能看到粉色的纱质床幔,床幔将整个床都围了起来,就好像一个另类的小屋子。

她慢慢起身,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床幔,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清楚了解到眼前的并非梦境。突然间,她收回自己的双手,反反复复看了又看。

这不是她的双手,因为常年在病房住着没办法出门,她的皮肤总是泛着不健康的白,而现在的这双手,却有着极为正常的肤色。而最为关键的是,这双手和自己原来的比起来,小了不止一个码。

小满心中慌乱不已,她猛地拉开眼前的床幔,古韵十足的房间瞬时毫无保留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起身下床,她呆呆地环视着房间里的家具摆设,除了新奇再无其他。视线扫到梳妆台,小满扑上去拿起台上的铜镜,慢慢地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唇,一张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脸,很可爱很好看,可是,却不是她自己……

“吱……”身后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小满闻声向门口看去,一个好似电视剧中丫鬟打扮的姑娘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

在看见小满的那一霎那,那姑娘呆愣了一下,手中的瓷碗也因她一时间的呆愣掉到地上摔个粉碎,可那姑娘似乎并没有要收拾的意思,转身便跑出了房间,只听到一阵大叫声传来:“来人啊,来人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夫人!夫人!”

那姑娘的出现让小满有些猝不及防,她赶忙将铜镜放回梳妆台上,手足无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跑回到床上坐着。

“晴儿!晴儿!”一阵急切慌乱的女声由远自近传来,小满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古装美人出现在门边。

她看到直起身子坐着的小满愣了一下,随后眼眶瞬时湿润,小跑着来到床边,将尚未反应过来的小满抱了个满怀:“晴儿,娘的晴儿!你终于醒了,可要吓死娘了!”

小满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安安静静地任她抱着。她的怀抱很温暖,有点像从前福利院的妈妈们,可是又好像有些不同。

听着她喃喃的担心之语,小满心里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感,她闭上眼睛尽情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手不自觉地也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女子。

许久,那女子松开了她,温柔地**着她的脸颊,道:“晴儿,可还有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

突然这样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关心着,小满有一丝不习惯,可看到她眼底满溢的温柔与关怀,小满还是摇摇头,道:“没、没有,我、我挺好的……”

乍然间听到她回话,那女子和她身后的一众人等都愣住了,她们的愣神使得小满有些忐忑。

怎么了?什么情况?难道是她回答的方式不对?那要怎么回?对了,这是古代,难道要用古文?可是先前那女子说的不也是白话吗……小满不明所以,见此情况,心里猜测个不停。

那女子回了神,神情大喜之后又似有些不安:“秋水,快去请大夫!……秋水,去请大夫!”

她身边的小丫鬟还没有自之前的事情缓过神来,呆愣在原地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直到那女子唤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急急忙忙地去请大夫了。

而小满,只茫然不解地看着众人的各色表情,安静地坐在床上思绪翩翩。

不一会儿,秋水引着提着药箱的大夫匆匆赶来。小满顺从地躺回床上,任由那长着白胡子的大夫边把脉边闭着眼,高深莫测地摇头晃脑。

“许大夫,怎么样了?”那女子见那大夫一直不说话,心里的紧张不安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

许大夫冲那女子作了一揖,答道:“回夫人的话,就老朽看,小姐只是受了些惊吓有些心绪不宁,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女子听了许大夫的话,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欣喜地看了一眼小满,回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又局促不安地问:“许大夫,您是我们府里的老大夫了,晴儿的情况您也是有所了解的,一直以来她都……可是、可是刚才,晴儿她、她开口说话了,表现也好似与寻常不同,您、您看……?”

“哦?”那许大夫闻言,刚收回的手又搁回了小满的手腕,听了好一会儿脉才收手,又看了看小满灵动的双眼,道:“夫人,早先老朽就跟你说过,老朽学艺不精,并不能窥探出小姐的痴傻不能言语的原因。现如今小姐忽能正常言语,痴傻之症也似痊愈,想来许是上苍眷顾,令得小姐不复从前。”

小满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地躺着,听着许大夫与那女子的对话。听到这里,她顿时能够理解之前众人的表情了。

看来,自己原先应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小白痴,先前突然开口,必然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那她以后,还会变回从前那样吗?”那女子忧心忡忡地问。

许大夫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摇了摇头,道:“这……老朽也无法预知,不过想来,上苍既已降福于小姐,以后想是能够平平安安,一帆风顺。”

那女子也知未来之事无法预测,点点头道:“那多谢许大夫了。秋水,送送许大夫……”

“是。”许大夫对着那女子作了一揖,便跟着秋水出去了。那女子将房内其他的丫鬟都唤了出去,只自己一人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小满,看着看着,泪水便顺着脸颊落下,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哀伤。那泪水之中蕴含着的复杂情感感染了小满,使得她的心中也不自觉泛起了些酸意。

她坐起身子,伸出小手擦拭那女子脸上的泪水,一边擦一边笨拙地安慰道:“不哭不哭……娘亲不哭……晴儿很好……晴儿以后都会好好的……娘亲不哭……”

不知为何,小满只感觉自己指尖的泪水好似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而那女子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孩子,心里感触万千,握起孩子忙碌的小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小满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心跳,心底首次涌现出一种叫做安定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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