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哥哥、渊哥哥！”他的话尚未说完，就听卫云汐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身着淡粉色罗裙的她蹦蹦跳跳地进了书房。

“我就知道，这个时候，你一定在书房！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了解你啊？”她伸直手臂站在沐渊跟前，转了一圈娇笑道：“快看、快看！渊哥哥，你觉得我这样穿，好不好看啊？”

沐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道：“嗯，看上去挺不错的！不过，你不是一直以来都不喜欢穿这样的罗裙，说是不好施展拳脚太麻烦吗，怎么突然改性子了？”

“谁让你喜欢呢？！”卫云汐轻轻嘟囔了一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撅嘴道：“我可找沐风他们打听过了，你那位远在圣京城里的夫人，最喜欢穿这样的罗裙了。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不过是平日里不喜欢穿，我要是穿起来，那也是很好看的，而且，肯定比你那夫人要好看！”

沐渊闻言，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他将胳膊从卫云汐的胳膊里抽了出来，一脸正色地看着她道：“汐儿，你听我说，你是你，晴儿是晴儿。我喜欢晴儿，并不是因为她喜欢穿什么样的衣裙，或是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只是因为她是晴儿，是我最爱的人而已。在我心里，一直都只把你当作我真心疼爱的妹妹来看。你不需要刻意去模仿晴儿什么，因为在我的心里，你和她，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而我爱的，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

“你……”沐渊眸中的认真，令卫云汐顿时哑口无言。这个事实，她实在无法接受。

他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她自幼时就开始喜欢他，从来都不介意将自己的心摆出来给他看。他虽从未说过喜欢她，可在她的心中，一直认为他的夫人，是非她莫属的。

可他现在居然告诉她，一直以来只将她当作妹妹？！不，她绝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看到站在沐渊身后，眸中似带着一丝笑意的石青，卫云汐立刻将心里的怒意和不满，都发泄到了他身上：“你笑什么？看到我跟你们王爷说话，还不赶快下去，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石青一愣，慌忙拱手道：“是是是，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就想离开。

可是，沐渊却伸手拉住了他，皱眉看向卫云汐道：“汐儿，你怎能如此跟石先生说话？”

“什么石先生，说得好听点是军师，说得不好听不就是个谋士嘛！一个大男人，连武功都不会，跟你那个夫人一样，都一点用都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卫云汐，口不择言地道。

“卫云汐，你给我住口！”她这番话令素来待她十分宽厚的沐渊怒了，大声呵斥她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以为着这个世界上不会武功，就等于是没用之人了吗？我沐家天鹰卫守护在西凉边城，竭尽心力抵御外敌，为的就是保护身后那些不懂武功，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西凉百姓。若是照你这么说，他们都是没用之人，那我天鹰卫何必牺牲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们？你说晴儿没用？她不过几番比试下来，就不费一兵一卒地为我西凉拿下了盘蛊之地。你说石先生没用？你可知道在这战场之上，很可能他的一个妙计，就可以减少我天鹰卫将士的伤亡！你既然说他们没用，那你告诉我，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有哪一样，是你这个懂武功之人能做到的？嗯？！”

“我……”卫云汐顿时沉默了。在她的心目中，能够有资格一辈子陪伴在沐渊身边的人，一定是有大智慧、大本事的人。先前脱口而出的那一番话，脱口而出的不会武功的人没有一点用，不过是因为她看不顺眼他口中时刻叨念着的那个晴儿，说出来的无心之言罢了。

如今，听到他居然为了那个晴儿，为了眼前这个认识没多久的石青，如此严厉地训斥自己，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一脸伤心欲绝地看了他片刻，之后转身跑出了书房。

看着她一声不吭跑开的背影，沐渊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地看向石青道：“石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丫头心直，素来说话没有分寸，你不要理会她说的话。”

“王爷，您这么说，可就折煞属下了！”听到他为卫云汐道歉，石青有些郁郁地道：“其实卫小姐说得对，看到她来找王爷了，属下就应该马上离开才是，的确是属下的疏忽！”

他的话未经思考就直接说了出来，出口之后才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颇有几分酸涩之意。

他赶忙改口道：“属下的意思是，卫小姐是个姑娘家，王爷就这样当着属下的面训斥她，确实有些不妥。王爷对她说得话，也的确说重了些，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在那个时候说出那番话，想来也不过是无心之失，当不得真的。您这一番斥责下来，怕是要伤了她的心了。”

“就算是无心之失，她也不应该说！”沐渊严肃地看向门外，道：“这些年来，是我们将她宠得太过了，如今我们知晓她的心性，知道她不过是无心之言。可若是有朝一日，她在其他人面前，也这样胡言乱语，还不知别人会如何想她。如今说她，让她心里有个数，对她今后也有好处。”

沐渊这番话，虽然听着严厉，但石青还是从他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他对卫云汐的担忧，心内不由得有些不大舒服，闷闷不乐地道：“王爷对卫小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汐儿他们家对我沐王府有恩，我自然，要多为她考虑考虑。”沐渊叹息一声道。

“对沐王府有恩？”石青从未听说过，顿时一脸惊讶地望向他。

“嗯！”沐渊点了点头，看着门外的景色回忆道：“五年前，我天鹰卫与苍莽之地的那一战，汐儿的娘亲，为了救我的母妃而失了性命。若非她娘亲，怕如今失了母亲的是我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