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升起的太阳,逐渐照亮喧嚣的城市,北北横卧在大厦的顶层,无聊的在玻璃上勾勒着城市的轮廓,看起来多热闹的世界啊,可为什么她感觉到了无限孤独?
“远远,你为什么回来,回来又干什么,是不是特恨我,所以才回来?”
北北爬起来盘脚坐在蹋蹋米上,忧伤的看着外面,突然,她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笑得没心没肺,李妈听到动静连忙敲门,问道:“少夫人,你没事吧?”
“没、没……哈哈……没事……哈哈……”
没事,真的没事的,远远恨她,那说明他还爱着她,为什么她不高兴呢,有什么比知道他恨她更高兴的事情呢,也许她疯了,可是,她宁愿这样子疯下去。
但是,她还能疯吗?
不能!
所以
别了,
肖致远,心中的挚爱!
不,应该说从那天在飞机场,他选择凌薇的时候,他就已经与她无关了。
那一天,
她是真的,真的想跟他走的,看着他为了她,居然想出这么笨的招术留住凌薇,那一刻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名声吗,无所谓,不就是杀手吗,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是的,无所谓,无所谓到,只要那一秒钟他选择了她,死也值了。
可偏偏他那么傻,以为放弃自己的幸福,就可以换来她的幸福,他们俩个都好傻,被两个小人玩弄于手心之中。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其实只要在一起就好。
可是,他选择了凌薇,那么,他们就结束了,他们四个人的纠缠,必须有一个人先选择放手,她选择了。
“喂,少东哥。”
“北北,这么早来电话干什么?”
“我想跟你讲,他回来了,他们之间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你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可以吗?”
“北北……”
“就这样吧,有空飞中东去看你。”
“好啊,我这里随时欢迎你,记住,北北,你还有一个家,我在这里永远等你。”
“少东哥,我很幸福,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家。”
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来,谁生谁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还年轻,才二十一岁,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挥霍的。
“北北,如果……可以……做向家的儿媳,家里没有人会为难你的,爸爸永远欢迎你。”必要时,他准备出手,娶北北,不是没有可能。
“少东哥……呜呜呜……”
这一刻,她的心里底线彻底崩溃,她好希望被人保护,只做一个小女人。
欧阳文昊点燃一只香烟,站在H市最高的山顶,可以远远的望见晨曦笼罩下的欧阳集团,他的幸福就在那里,近在咫尺却也遥不可及,但是,他发誓,他一定会守住她的。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强烈的震动起来,欧阳文昊掏出来一看是尹秘书,怎么这么早?
“什么事?”
“总裁,肖先生来集团说要见夫人,现在被我挡在楼下,可我快挡不住了。”
从声音就可以判断出尹秘书有多着急,他就这么迫不急待的想要靠近北北吗,连一口喘气的时间都不留给他,不过还好,他提前了一步。
“我知道了。”
欧阳文昊放下电话,迅速的钻进车里,银色的兰博基尼如闪电般驶下盘山道,四散飞扬的尘土久久浮在半空中。
“肖先生,夫人真的不住在这里。”
尹秘书睁着眼睛说瞎话,慕北北住在欧阳大厦顶层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肖致远冷冷的看着一直表演的女人,让她有一点害怕。
“肖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杯咖啡?”再这样子对视下去,她怕自己会被冻死。
“好。”
肖致远心知肚明,见不到欧阳文昊之前,他也肯定见不到北北,不过令他高兴的是,昨晚他没有在这里过夜,否则也不会要秘书来挡驾。
尹婷又到了一杯咖啡,正寻思着如何处理这尊瘟神,银色的电梯门开了,一身晨露的欧阳文昊走了进来。
“总裁……”
欧阳文昊手一挥直接打断她,大步走向肖致远,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直接说道:“肖先生想见我夫人,恐怕不可能。”
“夫人,据我所知北北还只是位小姐吧?”
肖致远站了起来,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只是一个狂野,一个清秀,让人总以为欧阳文昊更高一些。
“忘了告诉你,我们昨天刚去民政局办的手续。”第一回合,他胜。
肖致远的脸上自然是异常难看,可他不在乎,只要他动动手指,北北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至于那一纸合约,去他的吧,他才不会介意呢。
“哥,你来了。”
早就听到李妈说楼下来了一个姓肖的先生要见她,被尹婷拦在外面,这几年李妈早就是她的心腹了,其实她不想下来的,见了又能怎么样,其实想想,还能说什么呢?
可听欧阳文昊回来了,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肯定没有好话,不得矣,她还是下来了。
一见到她,肖致远的脸上顿时转了颜色,“小北,我上次给你送的演唱会门票,你怎么没来?”
小北?
这是他给的新称呼吗,明明在KTV还一脸冷漠,怎么一转脸变得如此热情,北北有点不知所措,欧阳文昊将她搂入怀里,“那天我们在商量去那里度蜜月,所以没时间。”
“是吗,要商量那么久,小北,这是我最后一场演唱会的门票,就当我送你的新婚礼物。”正愁不知道怎么邀请她呢,肖致远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谢谢,我们一定会去。”
这回欧阳文昊倒是很爽快,接过门票笑着答应,北北一直低着头,发丝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表情。
“可是我不想去。”她终于说出口了,“我没有衣服可以出席。”
好滥的借口,肖致远和欧阳文昊同时看向他,“我可以送衣服过来,也会派车子过来接你们的,这样子可以吗?”
“不需要麻烦肖先生了,我太太的衣服我会自己解决的,是不是,北北?”
又来了,她,有得选择吗,还是沉默吧,随便他们。
“穿哪件好呢?”
站在衣橱前,北北的眼睛有点发花,欧阳文昊的审美观有那么一点点的美,否则也不会设计出这么多漂亮的衣服来,漂亮到每一件她都想穿上去。
“这件吧。”
欧阳文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意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当然,他不排除今天不去看演唱会的可能,只是机会实在是太好了,他才不得不强忍着。
接过衣服,北北眉头就是一皱,“这件走动的时候才好看,可演唱会大部分时间是坐着的。”
“那这件呢?”真是麻烦,坐着都在听演唱会,谁会看你啊,更何况他们是在二层的VIP贵宾包厢中,除了他更无人欣赏了。
“这件静的时候虽然很漂亮,可表演的时候灯光都聚焦在舞台上,也没有人看我,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这件又没有什么特色。”
原来你也知道啊,欧阳文昊头顶黑线直冒,可还是耐着性子又从中间挑了一件,说道:“这件走起来也漂亮,坐下也很漂亮。”
“可这件我上次跟华子看《机器猫》的时候穿过了,如果被记者拍到我穿同一件礼服是不是不太好?”
呃!
他快要疯了,是不是觉得他的耐心特别好,今天她超级难伺候。
“我看还是穿这件吧,反正我们坐贵宾席,没有人看我们,而旗袍庄重又得体,实在是聚会、宴会、演唱会的不二首选啊。”
欧阳文昊顿时气绝,既然已经拿定主意,干吗还问他,北北终于穿好衣服,淡绿色的真丝旗袍秀气又可爱,当然,前提是在她不讲话的时候。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换衣服,男人真是麻烦,挑件衣服也这么久。”
不等他开口反驳,北北拎着小包就出了房门,欧阳文昊一脑门子火气,不知道她穿什么,他怎么知道要搭配什么颜色的礼服!
随意挑了一件白色衬衫,再配上绿白相间的格子围巾,站在北北的身边,就跟情侣装似的,当欧阳文昊换好出了房门,却看到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黑丝绸披肩,从肩膀一直斜垂到手臂,凭添了几份性感和妩媚。
“怎么样?”北北随意的转了一圈,乌黑的头发在空中随着黑丝绸舞动,看得欧阳文昊一时迷醉。
“等一下,我再去换件衣服。”欧阳文昊连忙回房间,等他再出来,已经换上一套黑色西装,在上衣上配了一条绿色的丝带,可北北却将披肩拿了下来。
“我想了想,还是这么穿比较好看,披披肩显得太老气了。”
“我晕!”
她绝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看起来太合拍,欧阳文昊目光开始变冷起来,他抬手压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不然我们换衣服,怎么样?”
“呵呵……晚上会冷的,我还是披上比较好。”
‘一起’这两个明显加重的字,让她从心里冷到外面,在一起那个啥啥啥,算了吧,北北老老实实的将披肩搭回肩上,‘热情’的挽起他的手臂,“快走吧,快来不及了。”
黑色的加长凯迪拉克停在H市最大的文北歌剧院,这是欧阳集团下属子公司的产业,院长早就接到通知,已经恭敬的带着人等在外面。
“总裁、总裁夫人好。”
欧阳文昊点了一下头,拉着北北的手直接走了进去,其实肖致远真的是多此一举,他要来没有票也能进来,而且还会是最好的位置。
“人还真多呀。”
扶着象牙白的栏杆,北北向下往去,诺大的音乐厅坐无虚席,显然肖致远很受欢迎,而二楼两侧的包厢里,也陆陆续续进来人。
欧阳文昊抬手看了一下腕间的劳力士,马上就要开始了,想着时,会场的灯光慢慢暗了下来,北北也老实的坐回位置,主持人走上台前。
一夜未眠,加之最近精神有些紧张,看似很精神的她在灯光完全暗下去时居然打起了瞌睡,恍惚的看着肖致远走上台,她才强打精神坐正了身子。
“今天是我此次巡演的最后一场,也将是我人生之中的最后一场演出,所以,我要将我亲手创作的一首曲子献给我最爱的女人,曲子的名字叫《挚爱》,希望大家会喜欢。”
人生最后一场,北北身子一振,那么就是说他将退出舞台,不应该啊,他不是最喜欢钢琴的吗?
狐疑之中,肖致远已经坐在了钢琴旁,射灯下,白皙的皮肤透出晶莹的光彩,纤细的手指敲在黑白分明的键中,带出一连串优扬的音符。
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刹那之间恍然十年;
爱上你的发,爱上你的眼,却爱不上你的唇;
手心之中纠缠不休的曲线;
断送了心中的缠绵;
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刹那之间恍然十年;
站在身边的是你的人,坐在身边的是你的魂,海风卷起的却都是对你无尽的伤;
你爱上我,不如我爱上你,纠纠缠缠掌中的纹;
醉酒之后方知情伤,失去之后方懂情浓;
回来吧,我的爱人;
你爱上我,不如我爱上你,纵然错过也要一生痴缠;
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刹那之间恍然十年;
我的挚爱,心底的净土只留给你
回来吧,我的爱人……
《挚爱》
缠绵忧伤的曲调诉说着一种说不清的情,引得无数人纷纷落泪,为这一对错过的恋人而泣,她低下头,如此坦然的表白,有一刻,她的心动然。
黑夜之中,欧阳文昊如豹子般的眸悄悄观察着她,虽然看不清楚她真实的表情,可不时抬起的手告诉他,她哭了。
“每一个人都会遇到一个改变人生命运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我心中的挚爱。”不知何时,曲子已经结束,肖致远遥望着她的方向,感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