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昊将散落在四周的钱重新塞进袋子里,将北北拽出了咖啡厅,走在H市的大街上,两人看似漫无目的,可欧阳文昊的目标却明确的很。
范思哲的衣服、劳力士的手表、Zoppo的打火机……
北北虽然生活富裕,可却从不迷恋名牌,今天也是头一次见识一百万到底能花多久,当欧阳文昊从IPEO男士形象设计室走出来时,除了缺一台像样的座架,完全就是有钱人的公子哥,而且还是超帅那种,当然,他再帅,在北北眼里也只是一个令人恶心的垃圾。
“去FUNKY。”
打了一辆出租车,欧阳文昊报上下一个地点,当然,那个时候的他还无法想到有一天,这幢七层的小楼会属于他。
看看小皮箱里仅剩的几张零钱,北北突然发现自己很穷,慕氏企业怎么也有几个亿,可慕家分到她手里的,只有爸爸留下的那几张画,还有一些房产、股票、基金,七七八八最多也就一、两千万,如果造这个趋势花下去,几天之后她将彻底成为无产阶级。
两个人是从出租车里走下来的,像FUNKY这种地方的门童什么样有钱人没见过,不过看在欧阳文昊一身名牌的份上,还是勉强客气的让他们进去了。
“先生,请问要什么样的服务。”
服务台的小姐也是不暖不火的,欧阳文昊从来没到过这种场合,可他反应很灵活,立即扭头故做绅士的看向北北,问道:“要什么?”
北北白了他一眼,明明没来过,还挺能装,不过目前是她有求于他,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随口说道:“全套。”说完,把向少东给的卡递了过去。
其实这个词她是从安迪嘴里学来的,他总是有事没事的说,陪女人狂街,还不如到FUNKY要个全套服务来得实惠。
服务台的小姐拿起银行卡就是一愣,可随即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客气的说道:“马上为您准备。”说完,还阴阳怪气的瞥了一眼欧阳文昊,有时候,穿西装的不见的是老总,也有可能是业务员。
两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直奔七层,不同于刚才的轻蔑,自从北北甩出代表向氏身份的副卡来,连服务生走路的姿势都低了三个弯度。
“两位里面请,全套服务马上就到。”
大门打开,欧阳文昊如同乡下来的一般,惊讶的张着大嘴巴看着里面的房间,哇……夜店VIP房就是这个样子嘀!
虽然北北从来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可面对里面的奢华她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是欧阳文昊的表情让她差一点笑出声来,看来他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很像灰太狼吗。
欧阳文昊就如同果子被老公领进门那一刻,哇,原来高干子弟的家庭是这样的,只是没一个好饼!
服务生熟悉的打开房间里的音箱,柔和的音乐最适合女士,她虽然没有来过夜店,可端木痕是明星,一听她就知道这里的设备都是顶级的。
“先生、小姐,请问要拉开窗帘吗?”服务生习惯性问道。
一男一女单处一个空间里,北北想也不想的立即回答:“当然,把窗帘统统给我拉开。”
“是,小姐。”
服务生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可还是走过去,按下遥控装置,窗帘缓缓落开,犹如天幕般的银色玻璃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白色的钢琴、金色的锣鼓、炫红的小提琴……合奏出悠扬的旋律,白皙而匀称的芭蕾舞女郎在游泳池中翩翩起舞,带起无数晶莹水珠飞散在天空,原来大厅半空中潺潺流动的莹光居然是他们现在视线中的游泳池!
现场的脱衣舞表演,难怪服务生会不自然,没有几个女人喜欢看这个,很快,香槟、鲜花、牛排……全部被摆了上来,晚餐时间到,夜场表演正式开始。
她不得不承认,欧阳文昊真的是‘鬼才’,他观察细微入致,在饮酒前,她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子深嗅一下,而是在喝过之后才闻香后,欧阳文昊立即有一样学一样。
“我去做个按摩。”
被一个魔鬼当成标杆这么盯着,她实在受不了。
他不就是想要纸醉金迷的世界吗,给他就是,越是这样子,他越离不开她,到时候,还不是反过来任她摆布,比钱多,穷人永远斗不过富人。
想着想着,在温柔的指压中北北慢慢合上了双眸,这段时间太累了,被个凌薇弄得头疼,还有,现在远远在干什么,陪那个骚狐狸精吗?
唉,不想了,反正等她控制了欧阳文昊,凌薇就给她滚蛋!
“就这么想除掉我们?”
耳边,突然吹起湿热的风,北北一下子睁开眼睛,不知道何时按摩室里的人已经全部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慕北北,肖致远那张光盘你觉得还不够的话,那如果把我们之间的光盘放给他看,你觉得够了吗?”
他要干什么?
北北一个翻身想坐起来,可她身子刚扭过来,欧阳文昊的双手就牢牢的掐在她的腰间,危险迎而袭来……
“想去找向少东吗,已经太晚了!”
欧阳文昊黑色的双眸之中忽然泛起幽幽的光芒,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北北误以为他与凌薇一样贪财,好让她放松警惕。
以他对她的观察,北北看似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好强的很,不过她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他是男人,而她……是个女人!
比钱多,穷人永远斗不过富人,法律是什么,是为了维护上层阶级利益的,果子现在是深有体会。
凭今天他所做的一切,被抓去坐牢也不为过,更何况像她这种背景的女孩,一个电话很可能就会让他丧命,与其说她在与魔鬼打交道,他又何尝不是在与死神博弈?
“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以后会比肖致远对你更好。”
悠悠转醒,北北看向四周,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般,雾气沉沉的,这是什么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慕北北,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翻脸,他比谁都快,只是这一刻,他脸翻得有点狼狈,如果不是因为北北此时情绪完全失控,足可以发现他的话毫无气势可言。
“畜牲,这回你满意了吧,这回你可以去告诉远远真相了吧!”
就是在这一刻,北北的心里装着的人依旧还是肖致远,这让欧阳文昊更加的发疯,为什么凌薇就不做到像她一样,为了爱而奉献一切呢?
“不够,绝对不够,我要成为比肖致远还要有钱、还要强大的男人,我要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强走,包括你!”
欧阳文昊的话,再一次将北北激怒了,她抬起头狠狠的骂了回去,“你这个疯子、变态、无耻小人、下流、卑鄙、龌龊……你可以强走他的一切,可你永远也别想抢走我!”
“慕北北!”
从来没见过那个女人像她这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出这么多词来骂人的,他真的要疯了,他毫不留情的抽出属于自己的部分,惹得北北又是一阵疼叫。
“我告诉你,慕北北,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不想让肖致远知道这一切的话,你最好乖乖听我的,否则,我会让肖家、慕家一起声名狼籍,别忘记了……你的父亲是慕一帆!”
听到父亲的名字,她的泪水潸然而下,完了,彻底的完了,她不仅将她最爱的男人拱手送人,而且还要搭上自己的一切。
“欧阳文昊,你太卑鄙了。”
“你知道就好。”
“别让我抓住机会,否则我会让你痛苦十倍。”
“无所谓。”
真的不痛吗,痛过之后才知道吧?
自从北北那天回来之后连续三天高烧不断,而且恶梦连连,向少东真的没有办法了,无奈打电话给肖致远。
三个小时过去之后,肖致远才姗姗来迟。
“她怎么样了?”肖致远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询问。
向少东真是服了他了,他非常替北北不值的低吼道:“还活着,就是高烧不退。”还一直叫你的名字。
“哦,给她的药里加三克的钾。”看起来北北活蹦乱跳的,其实一直低血钾,他们家吃的盐一直都是钾盐,而非普通的钠盐。
“你进去看看吧。”
向少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安排,肖致远排开房门,原本闪亮的银色门把立即变得污浊一片,其实,他比谁都紧张。
“远远……不要……别过来,快走……不要、不要……”
床上的北北脸色苍白,可嘴里、心里念着的都只是一个人,肖致远的心猛然一揪。
“别怕,北北,我在这里。”
温暖的大掌立即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拥入怀中,还记得那时见到身穿重孝的她一个人坐在小床上时,手也是这样冰冷冰冷的。
“远远、远远……”
找到了最可靠的依靠,晕睡中的北北慢慢安静下来,没有什么比他的怀抱更安全的地方了,欧阳文昊那个混蛋再也不能欺负她了。
看着她安稳的睡了过去,肖致远的心这才略略放下。
她瘦了,只有几天的时间,她瘦得让他惊心动魄,虽然以前她老嚷嚷着减肥,可每一次只要他拿着鸡腿在她眼前晃悠几句,她就乖乖吃饭,可如今,鹅蛋脸都快变成瓜子脸了。
“肖致远,也许我们在你们的眼中只是穷人,挥挥手就可以弄死我们,可我们也有我们的尊严,如果你真的爱凌薇,你就应该给她一个站在你身边的身份!”
当欧阳文昊如此质问他时,他无话可说,所有人都以为北北是他的未婚妻,那么凌薇呢?
“我将会在我二十二岁生日宴会上正式宣布,我不管你们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对爸爸、妈妈、哥哥这样讲,所以那一场聚会,他们没有一个人参加,只因为他们都站在了北北的那一边。
“北北,你不该去为难凌薇的,是我喜欢她,与她无关。”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说过你要娶我的,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目光之中,他有一丝狼狈,的确,他承诺过要娶她的,他没有忘记,只是,他已经找到了他的天使。
二十二岁,他唯一一次的叛逆。
三个月后,肖致远和凌薇举行了婚礼,所有人都奇怪,北北这一次为什么如此安静,安静的站在伴娘的位置上。
“凌薇小姐,你愿意嫁给肖致远先生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就像是爱自己一样,无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他,直至他离开人世?”
“我愿意。”
“肖致远先生,你愿意娶凌薇小姐为妻,直至她离开人生?”
肖致远抬起头,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站在那身后的一抹倩影,会不会她突然跑出来,像电影里一般,拽着他奔出这里……
北北的目光看向教堂的窗户,这场充满欺骗的婚礼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如果她的妥协能够换来远远一生的幸福,那么至少他们四人之中,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我愿意。”
电影里的桥段没有像希望那样上映,他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可却说不清楚这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无奈,为什么心底有那么一丝渴望,渴望北北做出一些举动来,那样是不是他的心底会好受些?
从那以后,肖致远很久都没有见到北北,她就这样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甚至,他有意无意的在她放学的时候,开车路过学校门口。
“北北,有没有想我?”
结婚十天,他这样想。
“别闹了,北北,我早晚都会娶老婆的,你是我的妹妹,难道希望我打一辈子光棍吗?”
结婚三十天,他还是这样想。
“北北,凌薇很好相处的,而且又多了一个人爱你,不是吗?”
结婚五十天,他还是这样想。
“北北,回家吧,其实……要不我搬出去?”
结婚一百八十天,当凌薇拎着一大堆名牌进家门,他这样子想。
“北北,我们真的不能只做兄妹吗?”
结婚二百天,深夜十二点,凌薇踩着高跟鞋走进家门,他这样子想。
“北北,其实我……也许爱你吧……可是……我也许更爱凌薇……”
结婚二百零九天又八个小时,这一夜,他独睡。
“好吧,只要你回来,我愿意与凌薇离婚,只要你不嫌弃我……”
结婚二百三十九天,肖正逸终于无法忍受凌薇,带着刘月花住到了半岛的另一所别墅,而端木痕,早已经不回家了。
“北北,我好像爱的人是你……”
……
“北北,你去哪里了,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直到某一天,爱情,慢慢浮出他的心底。
“当、当、当”
车窗,被敲响,肖致远连忙摇下车窗。
“肖致远,北北已经不在这里念书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爱华一如即往的说。
“我……她现在在哪所学校?”
“哼哼……”爱华用鼻子狠狠的哼了两声,方才说道:“管你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