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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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样,敏感的,防备的,尖锐的。然而,她和与他相伴多年的朋友裴逸之都在身边,现在的他不是应该脆弱而依靠的吗?他这敏感防备却来自何处?

扩飞扬在一边看着风夜翎这般态度,黑着脸冷冷一哼。心里恼怒地想: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脑子究竟想着些什么?!

裴逸之眸子掠过嘲弄之色。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瓶子来,从里面倒出一颗如雪般纯白的药丸,淡淡道:“王爷吞了这‘凝香丸’,也算是给爷的贵体一个交待吧。”

风夜翎没有说话,看来是不拒绝。裴逸之把药丸交到水悠若手上,水悠若自然信得过裴逸之,然而怕风夜翎怀疑,便问:“这是什么药?”

“只是一些解毒的药丸而已。用了两百种花和花瓣上的露水,前五年藏下的雪水,配上月儿草等药配制成的。虽然说不上什么灵丹妙药,至少有点儿帮助。”

水悠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是听裴逸之这般说法,她就安下心来。把凝香丸递到风夜翎唇边,风夜翎紫白的唇微微张开,水悠若便教他吞下这凝香丸。

“侍候本王沐浴。”风夜翎冷声道。

水悠若与裴逸之扩飞扬互换一下眼色,便算是道别。扶着风夜翎回房。

回到房里让两个粗使丫头搬来一个大木桶,倒进蒸腾的热水,然后为他宽衣。

虽然两个人已经名副其实了,然而全过程中她都是娇羞地闭着双眼,任其鱼肉,她惊得什么都不敢看。现在替他宽衣小脸便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再加上她也被那毒折腾半死不活,又被他过度的索取,身子不听使唤,小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变得异常的笨拙。

风夜翎因体内毒性未清,极其的痛苦,水悠若这般折腾足够磨光他的耐性和意志。伸手一推,就将水悠若推开,水悠若被这出其不意的一推,本来就酸软的身子撞向一边的寒梅屏风,脑子“砰”地一声撞到上面,发出一声闷响,好痛。

是她太笨又惹他不高兴了……而且,他身体不适,脾气更加不好罢。她水眸氤氲着淡淡的雾气,抬起头,只见明黄的烛光中,他把最后一件衣服扯开,那傲人的身姿在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水悠若脑子一轰,小脸滚烫得像火烧。怔了怔,走过去,挽起衣袖为他揉捏着宽厚的肩膀。她柔软的柔胰,适度的力度,让他舒服地趴在木桶边沿,紧皱着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

木桶里的水渐渐变得温和,他扯来一边的浴衣穿好,便趴在床上,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为本王梳头。”

水悠若拿起妆台上的一个木梳,心间淌过一股暖流。坐到床沿边,轻轻地抚顺他如黑玉般的长发,顺畅地轻轻梳至直及腰间的发端。

他趴在床上,那疲惫的凤眸并没有合上,而是怔怔地,却又慵懒地望着窗外那圆月,就像浓重的心事压将下来一样。他的眼眸似浑浊不清,又澄清得足以见底,似在残忍地扼杀着什么,又似在希冀着什么。

水悠若每一小撮乌黑都细心地为他梳理好,就这样静静地过了半个时辰。她就像期盼着什么一样,细细地让他已经贴服的头发更加贴服。

最后,他疲惫地合上了双眼,呼吸变得均匀,她失望地叹了口气。让他平躺好,拉好被子,离开他床边,吹熄灯火,走到一边的矮榻上躺下。

然而,她又怎么能安静入睡。

她走到还没被抬出去的木桶前,手轻轻地探进去,水已经凉了。

不想惊拢他入眠,没有点灯。借着窗外银白色的月光,她身上桃红色的华服滑下光洁的身躯,只是她原本雪白的胸前,一片片的暗红印记异常的狰狞,大腿内侧血迹斑斑,雪白的藕臂也因他太过用力而出现淤青,诏示着这一夜他的暴虐和贪恋。

雪白修长的腿夸进木桶,至今酸痛的身子浸入已经冰凉的水里。她冷得打了个颤,身子一阵发抖,撩着水轻轻抚过自己满是暗红色吻印的前胸。如此这般的夜深人静,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的酸楚袭来,泪水情不自禁地滑下,落在水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倘若生不能同衾度,但求死能同穴居……

只为这一句,她奉上了自己的身心,然而却换不来跟他同榻而眠……

第二天,身子又酸又痛,动一动骨头就好像要散架一样。虽然累得不行,水悠若早早就醒过来了,怕进来侍奉的丫头见到他们分开睡说三道四。

叠好被铺放入到柜子里,枕头却要放回床上。

风夜翎正平躺在床上,脸歪在里面,被子严严紧紧地裹在身上。

真懂得保护自己啊!水悠若撅着小嘴,如玉葱似的手指轻轻地爬上他的脸,指尖的触及他的肌肤,滚烫得吓人。水悠若一怔,又发觉他的呼吸极为的吃力沉重,便打个激灵。连忙爬上床,把风夜翎的脸板过来,一看,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不由失声尖叫:

“啊——王爷!王爷!”

面前风夜翎的脸苍白得宛如透明,唇透着毒性的青紫,额上全是冷汗,胸脯不住地上下起伏着。

水悠若脸白如纸。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明明好好的,又吃了裴逸之的药……不,不对!她怎么这么糊涂!裴逸之的药又没有对症,只是普通的解毒药丸而已!就算有效也是微乎其微,她居然放心没有坚持叫御医!她都在想什么,都在想什么啊!

水悠若自责得不行,又是担心又是伤心,连忙拍着风夜翎的脸,叫醒他来。

“王爷,醒醒!醒醒啊!”

外面侍候梳洗的小安儿和几个丫头闻声进来,见到水悠若强把晕睡着的风夜翎拉起来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什么事儿。

水悠若吓得几乎要哭了,风夜翎眉头紧紧地皱着,艰难地睁开眼,水悠若见他醒来悬下的心才放下来,连忙要扶他起来,不料风夜翎往床沿上一趴,哇地一声便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

“啊啊——”

所有人都失声尖叫。捧着水盘儿的丫头子手中的东西全都打翻在地,小安儿吓得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直奔御医所住的小园,一路上还一边凄厉地大叫道:

“救命啊!皇上!皇上!御医,御医啊!我们王爷要死了,要死了!”

小安儿这么一闹,本来这么一个大好的清晨一下子乱哄哄的,还在浅睡的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脸都白了。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要说死了?

也不等那几个老御医,迈着大步便往风夜翎住处。走进来便看到那些丫头婆子跪了一地,呜咽得像是风夜翎真的死掉了一样。水悠若坐在床沿上,一边垂泪一边用手帕抹着风夜翎唇角的血迹,风夜翎奄奄一息地躺在水悠若怀里。

裴逸之和扩飞扬都愁容满面地站在一边。

皇上来了,裴逸之和扬飞扬还有下面的丫头婆子连忙跪礼。水悠若居然忘了请安,只记挂着风夜翎。皇上只拂一拂袖,便算是免礼,走过去。水悠若才连忙低身让出位置来。皇上坐到床沿上,一见风夜翎这般吓人的脸色,便大为震惊,焦急地叫道:

“翎儿!翎儿!”

风夜翎眼皮只动了动,居然也没有睁开眼来。皇上立马阴沉了脸,回头瞪着水悠若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王妃一整夜都在干什么?”

水悠若有苦难言,只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皇上见水悠若不吭声,便加恼怒,瞪着裴逸之叱骂道:

“居然发生这种事情,你是如何照顾翎儿的,要你何用!”

裴逸之好看的眉眼微略一低,一拂雪白的前襟,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声音淡淡的,却有着一丝丝沙哑,“逸之罪该万死!”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小安儿大叫着,帮手提着几个御医的药箱跑进来。

一下子进来了五个御医,又是诊脉,又是针灸,又是灌汤药。一会儿又是皇后来了,又是太子来了,又是安阳郡王父女来了,那太子妃独孤清音居然道受了风寒卧床不起。

水悠若见忙了这么久毫无起色,便舍了莺儿,趁这混乱悄悄退了出去,决定找独孤清音要解药。

扩飞扬早就注意到了水悠若的动作,跟在水悠若后面,说道:“我与你一同去找那个女人。”

水悠若一惊,吃惊地道:“你是如何知道是……”说到这里,又不确定,便把话咽下了。

扩飞扬拉着水悠若到一边,沉声道:

“昨天晚上抓了那巡逻小总管,已经招出是太子妃命他不要守住大门。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还是谁?!只是怕此事牵连到你身上,便与姓裴那小子商量好,一刀把那小总管结果了,硬把此事掩下去。”

水悠若听杀了一个人,吓得小脸更为苍白。扩飞扬道:“你不是要找那个女人么?我陪你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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