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尔哈赤。烈焰你听着!”这时候,一道虽有些虚浮却仍是气势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来偷袭,只不过为了活捉我回去请功罢了,我跟你走,只要你放过我手下的兄弟!”
被人点着名字叫了一声,烈焰自然心头火起,转头望过去,竟是舒尔赫强行登上了一个土墩,提起了声音喊的,当下怒火一散,哈哈笑道,“舒尔赫,你也有这么一天!”
“你答不答应?”舒尔赫皱眉,看了看还在苦战的士兵,扬声问道。
“现在你已经是我瓮中之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烈焰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傻子?让你的人活着回去,这不是放虎归山么?”
身旁的副将听言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主子这点脑子还是有的,知道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这想法才刚落地,烈焰的下一句话就气得他差点吐血。
“除非你肯跪下朝我磕三个响头!哼哼,你舒尔赫不是很厉害么?我倒要看看你跪在我脚下的样子!”烈焰得意地道,能威胁舒尔赫的人,这茫茫草原上他大概是第一个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禁佩服起自己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唐域闻言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上前一步吼道,“就凭你也配?”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吧?”烈焰的脸上划过一抹怒色,旋即又转为喜悦,道,“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所有人都会死!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唐域一怒,正要开口就被舒尔赫给拦了下去,不由一惊,“将军?”
“能救几十名兄弟,这头磕得也值了。”舒尔赫沉声道,又朝着烈焰喊,“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本王子从来不说假话!”烈焰洋洋得意道。
舒尔赫咬着牙,跪了下去。
“将军!”唐域不禁喊了一声,舒尔赫的为人他是清楚的,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跪君,除此之外,除了宫洺汐,他从未见舒尔赫对谁低声下气过!这一膝盖落到地上的重量,他是清楚的。
舒尔赫满是血污的脸上已看不清表情,慢慢地磕了第一个头。
“快看快看,舒尔赫对我下跪叩首了!”烈焰嚣张地大笑着,大声道,“再来再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呢!”
这一次,舒尔赫的身子却是晃了一下,细看可以看见他死死地咬着牙,连血都流了下来。
“磕啊!怎么不磕了?”烈焰不耐烦地道,“难道你希望你的骑兵全都死在我手下?”
舒尔赫身子一震,挺直的背脊慢慢地折了下去,磕了第二个头。
“快快,只剩一个了!”烈焰叫嚷着,心下已打定主意,等到把舒尔赫捉到手,就下令所有人杀无赦!
舒尔赫是真的相信烈焰么?当然没有。只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而已。
就在他下定决心要磕下第三个头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道凛冽干净的声音,却让他激动得一口血上涌几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却生生地咽了下去,挺直腰板瞪大了双眼。
“这么喜欢看人磕头么?料想你也应该精通此道了。”语音刚落,烈焰就觉得被一阵巨大得无法抵抗的力量掀到的地上,连张嘴怒骂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控制着朝舒尔赫的方向连磕了数十个响头,对方用的力气之大,地上都出现了一个血坑。
“圣将!”唐域上前扶起了摇晃着起身的舒尔赫,惊喜地唤道。舒尔赫没有说错!宫洺汐真的赶到了!
直到这时,宫洺汐的身影才真正地出现,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远处掠来,几个起落便在了唐域面前,瞥了一眼狼狈的舒尔赫,淡淡道,“我不过离开一会,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舒尔赫闻言不但不怒,反而呵呵一笑,露出月白色的牙齿,道,“先救我的兄弟。”这句话说完,他便晕了过去。知道宫洺汐来了,就肯定不会有事了,也真是因此,他才放心地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将军!”唐域大惊唤道。
“叫什么,还不带他回去止血,所有人都回去,只准死守不准出来。”宫洺汐不耐烦地朝唐域摆了摆手,那感觉仿佛唐域是一只苍蝇一般惹人厌烦。
“您……您要一个人解决?”唐域不禁吃惊地问道。
舒尔赫此行带来骑兵五千人,而烈焰有备而来,至少人数是他们的十倍,而且在刚才的战斗中最多损失了三成而已,宫洺汐居然让他们全都回去?
“你以为这么一群重伤的人能有什么用?”宫洺汐哼了一声,“还不去?你想让他流血流到死?”
唐域这才发现舒尔赫心口有一道伤,离心脏只是咫尺之距,刚才应该是被内息压住了,现在舒尔赫一昏迷,血自然就狂涌而出了。当下顾不得宫洺汐究竟能不能搞定剩下的敌军就扶着舒尔赫回去了。
宫洺汐看着舒尔赫手下的几十还在负伤的骑兵一一退回了工事中,剩下的人似乎还想追击,眉一扬便是一道剑气出手,谁知那道金黄色的剑气居然硬生生地凝在了指尖,就是发不出去!
宫洺汐微微一怔,就是这一怔之间,追兵已经追上了最后一名骑兵,一刀便把他撂翻在地。
随着那声痛呼,宫洺汐回过神来,手腕翻转间换了一道银色的剑气,以鬼魅般的速度射了出去,拦腰把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士兵当胸砍成了两截,这才保证所有舒尔赫的人已经全部进了工事之内,这才布了一处阵法,把工事保护起来。
“真是麻烦啊,还要先救人……”转过头来,宫洺汐却是先抱怨了一句,然后才手指一抬将控住烈焰的剑气给收了回来。
烈焰只觉得身上一轻,四肢也恢复了自由,立马跳了起来,抬起脸来时面上已满是血迹,恶狠狠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宫洺汐冷笑了下,漠然的声音不大,却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甚至工事中人的耳朵里,“我是谁你没资格问,我为什么不敢这么对你?若不是你还有用处,我早就一刀砍了你。至于你是谁,我想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奴尔哈赤族最有勇无谋的二王子奴尔哈赤·烈焰,我倒是真为韩清悲哀,居然为你这样的主子效力,真可惜了他惊才绝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