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女子掩嘴笑了起来，“说得还真是好听呢。那么，现在你对两年前那件事情后悔了没有？”

瞳孔猛地缩小了一下，宫琊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是的，每天。每天他都在后悔。就算当时事情是他所不能控制的，他还是后悔着，懊恼着。

“看样子说中了？”女子笑眯眯地坐到宫琊对面，托着腮，道，“那么，现在你还确定要跟着夜魅炀去平乱么？”

“你说说而已，我就要信？”宫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淡淡地反问道。

“你是想听我说说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了？”女子支着腮，一脸的天真无邪，“可是，你确定真的要听么？可能会后悔哦。”

“要说就快说。”

“那好，我可说了。”女子先是睨了宫琊一眼，才笑眯眯地道，“这一次，你会彻底地和宫洺汐决裂，没有任何其他可能，永远不可能挽回。”

决裂。宫琊微微眯起了眼，没有答话，他在判断对方说的话的真假。

“汐没有死是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女子扬了扬手，“邪神会死？简直是个笑话。凡人根本就不可能杀死邪神。”

“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宫琊抿唇，站起了身。

“为什么？明明知道了结局，你还要去？”女子有些意外地问道。

“因为等得太久了。”两年的时间……那几乎是个折磨，眯了眯眼，宫琊答道，“还不如做个了断。”不管是什么结局……他都会接受。

“痴儿！”女子盯了他一会，摇头叹道，“如果你真的见到了结局，再后悔，可就没有机会回头了。我可是特地来提醒你的。”

“第一，我不认为你来找我是没有目的的，从来就没有人会那么无私。”宫琊转开了脸，语气中隐藏着一种很坚不可破的东西，“第二，汐说天命是可以被人力所改变的，我也这么相信，我可以改变它。”

女子咯咯笑了起来，盯着他道，“如果这天命就是邪神亲手决定的，你觉得你还有扳回的机会么？”

待夜魅炀吩咐完事情走到大门时，宫琊已经在等待了。夜魅炀看了宫琊一眼，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怎么也看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王爷，再不走，大臣们可差不多就要到了。”宫琊没有抬眼，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夜魅炀拧了拧眉，没再说什么，动作敏捷地一瞬间便瞬移走了。宫琊微微一笑，也跟着消失了。

宫洺汐原本是闭着目的，却突然间睁开了眼，唤道，“樱朵，察觉到没有？”

“是，主上。”樱朵躬了躬身——自从宫洺汐穿回女装之后，几个人一致都觉得再叫“爷”显得太怪异，于是干脆跟着墨方换成了“主上”，“又出现了一个圣阶。”

“感觉……不是很远啊。”宫洺汐又闭上了眼，笑眯眯道，“不知道又是谁呢？”

这世上圣阶之人本就不多，其中一大半还曾经或依旧为她效力，在这种情况下再出现一个圣阶……是件很微妙的事情。

“主上，我隐约觉得，好像马上就会跟这个新圣阶见面。”樱朵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那很好，不是么？”宫洺汐笑得不以为意，“难道你们还敌不过一个圣阶？”

当然不是。以他们的实力，别说一个圣阶，就是多来七八个，宫洺汐都不用出手，也不会有任何岔子。樱朵垂下了眼，她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许，等事情到了面前，就会知道确切哪里不对劲了吧。

“主上。”墨方走进了房间，朝樱朵点了一点头，对着宫洺汐道，“快到了。”

“这么快？”宫洺汐抬了抬眼，问了一句，倒也没等谁答话，便慢悠悠站起了身，“那就走吧。”

墨方点了点头，身影便消失了。宫洺汐则是不紧不慢地踱了过去，徒步下了马车。樱朵摇了摇头，跟着下了车——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所有人都可以瞬移，宫洺汐却为什么要选择以马车代步？

宫洺汐一下马车，身上便一暖，被覆上了一件火狐裘。伸手捉住领处，宫洺汐已经习惯于缺给自己保暖的措施，眯起了眼睛看着天边的落日，叹道，“好美。”

“你什么时候也会关注这种东西了？”缺看了一眼，兴趣缺缺地道。

“当然了，上界有落日么？”宫洺汐瞥了缺一眼，笑道，“现在的宫洺汐已经不是以前的宫洺汐了，看到的落日自然也不是同一个，感觉自然也不同。”

“我看这太阳也没什么不一样嘛。”秦绍也跟着看了几眼，嘟囔道。

“当然了，不懂得欣赏的人看什么都是一样的。”宫洺汐叹了口气，举步往前走去，“那么，两年了，我们去见见老朋友吧。”

走到了帐门口，应龙上前几步，替宫洺汐掀起了帘子，但宫洺汐的脚步却顿在了那里，眼神有些古怪，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事般，过了好一会，才朝应龙抱歉地一笑，抬脚走了进去。

这会，墨方已经又变会原来的样子，站在宫洺汐肩上了。

“你是什么人？”苏陌图见到一群人就这么大喇喇地走了进来，一惊，站起了身来。但他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一眼便辨认出这一行人都是以宫洺汐为中心的，因此问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宫洺汐淡淡一笑，不答，走了几步，坐下了。缺只是紧跟着宫洺汐，只不过现在他习惯于坐在离宫洺汐最近的位置。

樱朵心领神会宫洺汐的意思，清了清嗓，道，“苏陌族长。”

“樱朵？”苏陌图狐疑地看了一眼樱朵，再看向宫洺汐时却愣住了。

一开始宫洺汐走进来时，戴着纱笠，而现在已经摘了下来放到一边。

“再用这种眼神盯着看，我会刺瞎它。”宫洺汐还没有说什么，最先开口的人居然是缺。他冷冷地看着苏陌图，嘴里迸出一句威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