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洺汐冷冷看他一眼，问道，“你不是人吗？”

这一问之下，饶是舒尔赫胆子再大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悻悻然地退了下去。

宫洺汐没有等太久，夜魅烬很快便站到了她跟前，先是细细地打量她一番，然后莫名地笑了起来，道，“宫洺汐，这一局，你赢得很漂亮。”

“是吗？真是谢谢夸奖。”宫洺汐针锋相对，语气也是笑然，“不知道谜帝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呢？”

夜魅烬轻抚着嘴唇，偏头思考着，似乎这是个很难的问题一般，过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答，“你让我来，我便来了。”

“哦？”宫洺汐挑了挑眉，问道，“那我现在让你走呢？”

似是没想到宫洺汐会这么说，夜魅烬也挑了挑眉，诬赖道，“我又不想走了。”

好似觉得夜魅烬的行为很好笑一般，宫洺汐笑了出来，转开了脸去，顺口问道，“夜魅炀呢？”

“在治关。”夜魅烬如是答完，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宫洺汐，好像每次我和你说话，不超过五句，你一定会提到炀。”

宫洺汐偏首想了一想，道，“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她顿了一顿，把目光转了回来，看着夜魅烬悠悠然道，“现在倒是有件事要说。”

“什么事？”正了正衣服，夜魅烬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赢了这一把。”宫洺汐笑眯眯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然后接着道，“你说，我是干脆马上结束了这个赌约呢，还是先让你兑现三个条件中的一个？”

夜魅烬眯起的眸底闪过一道光芒，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波澜。稍作思忖，他答道，“这场游戏，我还不想太快结束。宫洺汐，这把是你赢，但是，下一次，就说不定了。”

宫洺汐仰面轻笑，摇了摇头，道，“这种话，留到你赢了那一把的时候再说吧。”说着，宫洺汐伸出了一只手，朝着夜魅烬摊开了掌心，“第一个条件，解药。”

“什么解药？”夜魅烬皱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

宫洺汐挑了一挑眉梢，没说话。

下一刻，夜魅烬就反应了过来，耸耸肩，答道，“没有解药。”

宫洺汐还是挑了挑眉，没说话。

夜魅烬打量了一眼宫洺汐的表情，接着解释道，“下毒的时候，我就没想让解药存在过。不过，倒是有个办法。”

宫洺汐的眼神这才微微缓和了一下，颔首道，“说来听听。”

夜魅烬看了一眼宫洺汐，伸手切入了虚空，手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捏着一只瓶子。朝宫洺汐晃了一晃，夜魅烬慢慢道，“这是解药，但不是你要的解药，据说——服满一个月后，毒自解。”

宫洺汐笑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夜魅烬，慢慢问道，“你觉得我信？”

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夜魅烬耸了耸肩，道，“当时我就是因为不信，才会选择用它的。至于你信与不信，就随你便吧。”

宫洺汐沉默了好一会，伸手道，“拿来。”

夜魅烬微微笑了起来，将瓶子抛给宫洺汐，顿了顿，才问道，“宫洺汐，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宫琊？如果你没有那么在意他，我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你。”

宫洺汐抬了抬眼，“他是我的弟弟。”语气极淡然，陈述。

夜魅烬勾起了唇角，问道，“是亲生弟弟么？”

宫洺汐抬起了脸来，目光从夜魅烬的脸上划过，然后狠狠地刺进了夜魅烬的眼中，柔声道，“夜魅烬，这种问题，我不想听到第二遍。”

当宫洺汐用最轻柔的声音说话的时候，不相干的人最好快一点逃开，逃得越远越好。夜魅烬突然想起了有人曾经这么告诉过他。

宫洺汐的声音依旧优雅而轻柔，“而且，即使你掌握了琊，也不会增加多少的优势。”

定了定心神，他直直看进宫洺汐的眼底，道，“不，在我看来，这优势已经够大了。”

宫洺汐偏了偏首，不置可否，抽回目光，淡淡道，“既然交易已经达成，我也不多留了，再会！”

就在宫洺汐转身时，夜魅烬突然开口问道，“宫洺汐，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安逝还是我？”

宫洺汐的脚步顿了下来，没有出声。

或许是因为心虚，又或许是一些没有人明白的原因，夜魅烬笑了一声，又道，“沧国还是谜国？”

宫洺汐沉默了一会，朗声回答道，“圣将者，亦是天下。我会独自霸了这天下。”说完，宫洺汐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空间中。

夜魅烬垂着首，思考了好一会。为什么要在宫洺汐转身时才开口问这个不尴不尬的问题呢？大约是……不想看到她的眼神吧。

“爷？”乍看见宫洺汐的身形现了出来，走向屋子，陆离微微吃了一惊，唤道。

回头看见是陆离，宫洺汐挑了一挑眉，道，“鸣金收兵吧。”然后看了看站在陆离身侧的应龙，接着道，“我要去参加赛昂节，在节上除去耶律族和奴尔哈赤族的势力，你们随我一起去。”

陆离又吃一惊，不禁开口问道，“爷真打算履行和苏陌族的约定？”

“怎么？”宫洺汐饶有兴致地抬起了眼，看了眼陆离，问道，“你认为我不应该这么做？”

陆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逾矩，垂了垂眼，敛了声音答道，“我只是觉得爷没有必要这么做。”

宫洺汐笑了起来，为陆离的小心。转过了半个身子，宫洺汐一指城墙，迷着眼道，“那边，夜魅烬和夜魅炀在虎视眈眈，我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管草原上的事。我说过我要统一它，那只是时间问题。我不喜欢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方法。”

是的，笼统地说，她不喜欢一切要劳神费思的方法。

应龙皱了皱眉，犹豫道，“可是沧帝那边……”

“对了，安逝应该已经回去了吧？”宫洺汐似乎才想到这个人，揉了揉眉，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