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最上面的那张写着题目的纸,安澜皱了一下眉。林雪玉看到安澜的神色,不禁喜上眉梢。
安澜叹了一口气,说:“这是谁写的呀?字体不大好看。”
林雪玉讽刺道:“是你不认识那些字吧?”这张纸上的题目有一个生僻字,字体也比较不工整,是她故意放在最上面的。
安澜没有回应林雪玉的话,只是低头念到:“这是一道字谜,谜面是:下楼来,金簪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安澜吐字清晰,语速均匀,并没有丝毫迟疑。
对于那个“詈”字,她差点不认识,如果这集英会早几天举行的话,那她可真的要出丑了。事实上,几天前她确实出丑了,只不过是在江震天和秦安面前出的,不过她并不觉得丑。
她和秦安在学习知识的时候,是有属于他们的学习方法的。整天盯着书本看眼睛会疼,于是她和秦安商量好了,他们轮流着念书,这样一双眼睛看的内容可以进入两个脑子里了。
而那天刚好轮到安澜念,正好书中有“詈”字,当时她与“詈”初次相见,因此安澜还不认识它。安澜的妈妈曾经说过:有边读边,无边读中间,她说大多数的字都是这样的。经过十几年的印证,安澜认同妈妈的观点,的确是大多数都是这样的。
于是安澜便将它念成“言”,然后江震天笑得前仰后合。还取笑安澜笨,还说她不懂装懂,那个字与“力”同音,当时安澜恨得牙痒痒,还义愤填膺地指责了造这个字的人,不懂他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将这个字的字音弄得那么不符合常理。不过现在她不跟造字者计较了,她也无比感激她的师父江震天,感谢他指正她的错误。
林雪玉听到安澜和流利地念了出来,她恨恨地咬着嘴唇。想到下面还有更生僻,比划更多的字,她释然了,她就不相信安澜总那么幸运。
其他人并没觉得安澜念得对了有何稀奇,他们都去琢磨谜底去了。
念的时候安澜根本就没有去思考,只是单纯的念着,现在念完了,她才有空去解谜,可是,她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她不懂吔。对于猜谜,一向不是她所擅长的,但是安澜的妈妈很喜欢,偶尔在书上看到,便会拿来考她,只可惜,每次她都直接投降,让妈妈把答案公布。
安澜懒得再费脑筋,抬起头来才发现大家都看着她,安澜眨巴这眼睛,疑惑地望着萧敬轩。萧敬轩含笑道:“大家正等着主考官点名呢。”
安澜恍然大悟,是她一时疏忽了,清了清嗓子,安澜看着诸位才子,却见人人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他们都猜到答案了?眼光移到林雪玉身上,怎么她也自信地笑着,难道她也懂?凌逸风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这题太简单了些,难不倒在座的各位。”安澜很赞成凌逸风的话,难不倒坐着的人,她是站着的人,所以她被难倒了。
林雪玉满以为安澜会借此机会报复她,不过她不怕,这道题她会,现在,她正开心的等着安澜叫她回答,她把正确答案说出来的话,还可以展示她的聪明才智。
只可惜,这次她再次失策了,安澜并不想报复她,安澜看着凌逸风说:“既然你说简单,那就请师兄你来把答案告诉岸上出题的人吧。”
凌逸风很干脆的说:“谜底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啊?答案这么简单。安澜不敢相信,拿起题目一看,再将答案一对,终于心领神会了。这个,确实简单。安澜后怕,若是林雪玉先前拿这题考她,那她今天可真要贻笑大方了。
接下来都是一些诗词歌赋之类的,安澜只管念,顺便挨个点人来回答,而那些才子们的确很有才,什么都难不倒他们。安澜并没有叫林雪玉回答问题,她还是以德报怨为好。安澜不知道的是,林雪玉恨得牙痒痒,那些题目都不难,她巴不得全都由她来答。先前安澜可是很露脸了,就算不能让安澜难堪,那也要平分秋色才行。除非再找机会让她为难她。
林雪玉在心里算计着,突然看见安澜将念完的题目拿起,放到最下面。在看到新题目时,她的眼睛都看直,林雪玉伸头看了一下,那正是有生僻字的题目。安澜的反应让她胸有成竹,这次,看你还跑得掉不?
而事实是,安澜很惊讶是没错,不过她惊讶是因为这道题她似曾相识。那两个比划繁多的字,是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生僻字之二,她记得以前光是查这两字就花了她很长时间,呃,花时间长是因为粗心的她查错了。当她在字典看到那两个字,默念了之后,她笑了,如果不是这两字的读音很搞笑,她还真记不住。那两个就是“髽髻”,音同“抓鸡”。
“快念呀。”林雪玉催促道,她可等不及了。
安澜正了正色,声音抬高道:“字谜又来了哦。”众人因这话脸上都露出微笑,安澜忍笑念道,“髽髻冲着天,乌云挂两边,双脚盘腿坐,烟袋手上端。”
念完之后安澜笑着看向大家,又道:“谁要来答这道题呢?”
安澜的笑,林雪玉理解为是她识得“髽髻”二字而得意,还有就是不用回答这道难度颇大的题而愉悦。对于这道题,连她都想不出谜底,那么安澜肯定更加不懂了。林雪玉计上心头,她笑着对安澜说:“不如,就由安姑娘来解答吧,也让其他人休息一会儿,喝点茶水解解渴。”
安澜嘴角抽了抽,似乎最需要休息,最需要喝茶解渴的人是她才对吧?这个林雪玉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那就让她死心吧。那要不要再给她一点点教训呢?正思忖着,便听见萧敬轩说:“我师妹只当‘主考官’便好,答题还是让给诸位公子才是。”萧敬轩这样说是因为她怕安澜答不出来,毕竟这个字谜的谜底太隐晦了。
凌逸风放下手中的茶杯,也正要为安澜开脱,林知府抢先一步说道:“嗳……就让安姑娘为大家答疑解惑吧,念了那么多题又不能答,恐怕安姑娘早就想一显身手了吧?”
对于林知府为他女儿推波助澜的行为,安澜心里赞叹道:真是一位好爸爸呀。
萧敬轩和凌逸风开始着急了,这个谜题可不同于之前那一题,解谜的方式也不一样。不是他们不相信安澜的智慧,而是,这题,确实难了。好吧,其实也是以他们对安澜的了解,安澜是解不开的。他们得想办法将答案告诉她才行。
相比两位帅哥的紧张着急,安澜可轻松自在得多。看到萧敬轩和凌逸风紧张的神情,安澜笑了笑,转头对林知府说道:“那小女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雪玉很得意,心想,你就逞强吧。
安澜装模作样地又看了一遍,看完又思索了一会儿,众人的胃口都被她吊起来了,她才缓缓开口,“真巧,这谜底正好是我的姓氏——安字。”
对于这个答案,有人了然于胸,有人恍然大悟,有人疑惑不解,还有人松了一口气。了然于胸和恍然大悟的是众才子,松了一口气的是萧敬轩和凌逸风,而疑惑不解的就是林雪玉了。
林雪玉不再得意,她皱着秀美对安澜说:“何解?请安姑娘解释一下。”
“原来林姑娘不知道谜底的呀?”安澜终于有机会反击,她若是放过,岂不是太对不起观众?于是她摆出惊讶的表情,说:“我还以为林姑娘什么都知道的,这么简单的题目林姑娘让我回答,我还以为是你觉得以安澜的智商,也就能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题了。谁成想,是林姑娘不懂才叫我答的。”说到后面时安澜的声音渐小,似乎因自己将真相说了出来而对林雪玉心存愧疚。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呢,“但是林姑娘林小姐呀,现在我已经把谜底说出来了,你将谜面和谜底对照一下,不就理解了吗?这个似乎不用我来解释了吧。”安澜的潜台词是:这么简单的事,你还要我来为你说明,你说你到底有多笨啊。
“你……”林雪玉有点恼羞成怒了,想到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是便忍了下来,“你真聪明,玉儿受教了。”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肺都快气爆了。
众才子忍着笑,干咳的干咳,喝茶的喝茶,目光移向别处的移向别处。萧敬轩自是笑意盎然的,就连不苟言笑的凌逸风,也低头浅笑,那个浅笑,已是强忍之下最轻微的笑了吧。安澜心想:凌逸风呀,现在心情不好的可是你的亲亲表妹,你还笑得出来,你也太坏了吧?平时可真看不出来呀,你这个腹黑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