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萧敬轩的声音将安澜从“大观园”拉了回来。
“啊?”安澜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我该说些什么?”
萧敬轩笑了笑,说:“只是见你安静,有点不习惯而已。”
安澜又“啊”了声,领悟到萧敬轩的意思之后她不服气了,敢情她在他心中就一话痨啊。安澜反驳:“我本来就很安静。”
听到她对自己不准确的评价,不只萧敬轩和秦恒,就连凌逸风都笑了。安澜更加不服气了,可是,哎,还是不要在这个地方跟他们理论了,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驳回,因此,安澜只是嘴巴嗫嚅了一下,便不再做声。
凌逸风在一个房门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说:“先把秦恒的伤处理好,午膳时再去给父亲请安。”
萧敬轩点头,说:“也好,我也想看看‘缝合法’是什么样的。”他说完还眼含笑意地看着安澜,安澜心虚了,回了一个讪讪的笑给他。
没人知道,她已经在心里欲哭无泪了,她真的不会呀。
进到室内,萧敬轩吩咐跟过来伺候的小厮把白大夫叫过来。安澜听到“白大夫”三字的时候差点又失态了,她想到了某个美容产品的广告词——白大夫,就是让你白。安澜这次没有笑出来,因为这次她再没有什么笑话可讲了,还因为秦恒受着伤,她的心情还是有点沉重的,她的笑点提高了很多。
不多时,一个背有点驼的六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进来。这位老者有点瘦,脸上肌肤已经松弛,眼皮也松垮垮的,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遮去了一半。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十多岁的拎着药箱的男孩,安澜知道,这位老者应该就是萧敬轩口中的白大夫了。
看着皮肤跟年龄很相符的白大夫,安澜还是很想问一句:“白大夫,你能让我白吗?”还好,她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她想得到的答案。
凌逸风跟白大夫说明了安澜的“缝合法”,白大夫边听边思索边点头表示赞同。
凌逸风说完,白大夫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安澜以为他已经领悟到要诀了,便暗自松了一口气。可他的一句话让安澜又欲哭无泪了。
他说:“请安姑娘演示一遍,白某观摩之后会谨记,日后也好悬壶济世。”
演示!安澜真的很想哭,她,可以说她不会吗?看着众人期待的眼光,安澜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不可以。
安澜扬起她的苦瓜脸,挤出一个笑,说:“好。”
她努力镇定自己的心绪,首先,是消毒吧。
“准备一些针线,放水中煮沸,大概五分……呃,在沸水中煮一盏茶的时间,然后拿出来晾干。”这些是常识,安澜还是知道的。
“拿出来……那可是沸水啊。”跟白大夫一起进来的男孩喃喃道。
安澜一脸黑线,这个时候还有人跟她咬文嚼字,“如果谁真的将手伸到沸水里拿出针线,那此人也不是被烫死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那男孩不解地问。
安澜叹了一口气,说:“笨死的。”
“哈哈哈哈……”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笑声,还包括了门外等候差遣的下人。哦,除了安澜,她可是笑不出来的,她只想哭。
等到大家笑得差不多的时候,安澜说:“还要准备一些干净的纱布,还有一壶烈酒,嗯……”安澜沉思了一下,说:“你们有消炎的药吧?”
白大夫说:“有,安姑娘只要将伤口缝合了便可,剩下的让老夫处理。”
安澜尴尬的笑,她真是笨,她还真把自己当“主治医师”了。
秦恒被安置在床上,安澜和萧敬轩凌逸风还有白大夫围坐在桌旁,等着下人将东西准备好。安澜假装镇定地喝着茶,其实她紧张得要命。据说医学院的学生第一次到手术台拿手术刀时手都会发抖的,尽管他们演练过无数次,可真正面对病人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紧张。更何况是只认识几样草药的安澜。就算她把望闻问切都学会了,那她也是一名中医,她学的不是西医,更不是外科医生。
安澜真想咬碎她的银牙。
在安澜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一个丫环拿了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着安澜所需的针线和纱布。
看着这些东西,安澜狠了狠心,站起来,在面盆里细了手,再用烈酒将手擦拭了一遍。然后她左手拿起针,右手拿起线,是的,她要穿线,可是,她怎么也穿不进去,因为她的手一直在抖。
大家看着安澜,并没有做声,只是等着。还是那小丫环机灵,她说:“我来穿吧。”然后她学着安澜洗手,用酒擦手。她一下子就将线穿好了,看着穿好了的针线,安澜心想,你能不那么快吗?
安澜接过针线,走到床边,其他人也全都围了过来。
那男孩将包扎着秦恒伤口的布条拆开,再次见到那皮开肉绽的伤口时,安澜还是闭起眼睛不忍看见。可是她不能不看,于是她努力睁开双眼。
安澜心里默念着“镇定镇定”,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床边坐下。然后拿起一块纱布,倒了一些酒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擦拭秦恒的伤口周围的皮肤。秦恒咬牙忍着痛。
消毒完毕,接下来就是缝合了。安澜拿起针,眼睛眨了眨,手还是抖着,她控制不住。
秦恒看着很没自信的安澜,他比她还紧张。
“还是我来吧。”说话的是凌逸风,安澜眼含热泪,感激地看着他。
可她还是要问一句,“你行吗?”
虽然这句话很有损男性尊严,可是她不得不问啊。
“那你行吗?”凌逸风反问。
安澜语塞,可是,“你又没缝过?”别怪她的不信任,这事是她弄出来的,她要负责。
凌逸风无奈道:“似乎你也没缝过。”
安澜听到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怏怏地,缓慢地点头,并将针线递给凌逸风。
其实安澜有点不乐意的,她觉得让一个帅气如斯的人儿去拿针线,这是多么的不协调啊。旋即又想象了凌逸风穿着白大褂站在手术台前,镇定地拿着手术刀的模样,哇,真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