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天都睡在同一张床上,情动或许愤怒的时候,他会像是曾经一般,对她做尽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事情。一开始,她会发了疯似的挣扎,反抗。但到了后来,即便是这些,也都没有了。
每天,他们都会在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对方。但却从来没有交谈。从来。她常常只是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冷冷地移开目光。接着,便是一整天麻木的生活和沉默。
她不说话,他也不介意。微微坐起身体,伸手将女人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男人的双眼泛着血色,脸上也有一夜没睡的疲惫。尤茗鸢看着,却封了意识一般完全不做思考,任由男人动作。
“有哪里不舒服吗?”他问她,声音里带着干涩的沙哑,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她不想说话,更不想面对他。但她,了解这个男人。
她垂下眼帘,摇摇头。
他的眸光无声动了动,跟着微微倾身凑近她。男人微微带着些粗茧的指腹,在女人细致光滑的脸颊上轻轻摩擦,带着些明显温柔的力道。
“胃里呢?”他又问。
她避开男人一双盯着她看的沉静眸子,再度摇摇头。
他便不说话了,收回自己手,却回身对着外头喊了一声,“进来!”
大门跟着随即打开,有佣人就等在门边,只等着自己的主子一声令下。端着还冒着气的鸡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本想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半路却被裴圣擎接了过去。
“我来!”
佣人微微低了身体,等裴圣擎将东西取走,这才挺直了腰背。空气里很沉静,多话且活泼的佣人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醒过来的尤茗鸢,脸上也有了点点放松的喜悦。
“尤小姐,你终于醒了。”她说着,飞快看了一眼床边的裴圣擎,语速快的很,“你可是不知道,昨晚少爷吩咐厨房给你准备最好的鸡汤候着。但您一直没醒,这鸡汤凉了。”咽了咽口水,想起昨晚的事情,知道自己终于解脱,佣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于是大家伙就轮流着,每隔一个小时。你若是还没醒,厨房就重新给你准备新的。少爷可是吩咐了,你的身体弱。醒来这第一口啊,一定要是最好。这儿一晚上,大家可是没少折腾,嘿嘿,好在您终于醒了!”
尤茗鸢微微抬头看向说的起劲的佣人,眼睛眨了眨,却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若是真的对她好,又何苦这么折磨她。
这情,她不领。
“多话!”
喋喋不休的佣人被端坐着的男人一声厉吼,当即脸色一白,噤声。本意是讨好,想着自家少爷如此对待的人,这心里,总有些位置。一番心思落了冷下场,佣人却吓得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外冲。
大门瞬间关上。
裴圣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端了鸡汤。他甚至在沉默间低下头,用汤勺舀了小口的鸡汤,放在自己的唇边,吹的温度适中了,这才缓缓地递到尤茗鸢的唇边。
却并没有太多热情的表达,只轻轻一句,“喝。”
尤茗鸢却并不配合,只低头用一双极为审视的双眼看着眼前温柔的食物,进行沉默的拒绝。却见男人的手未曾移动半分,头顶响起了来自裴圣擎沉静却隐约克制的声音。
“尤尤,我不想再跟昨晚那样对你。听话,别激怒我!”
她的眉梢微微一紧,不知道是受了威胁,还是终于妥协。低头的一瞬间,温热的鸡汤滑进喉里,满口香味。
男人看着她,唇边沉静的弧度,没了暴戾。
接着,又是一勺。
这样的动作,一次又一次,重复了太多次。直到盛满鸡汤的碗露出大半个碗壁,尤茗鸢抿了唇扭开头。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此刻却清晰地表达出她的拒绝。
他没有再勉强她,放了碗。身体,却在那一刻间无声地靠了过来。
“尤尤......”
他喊着她的名字,身体的温度和灼热的气息,在靠近的时候逼近尤茗鸢。她的身体一僵,被单下的双手紧紧揪住床单,身体却没动。
那一刻,裴圣擎在她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看到了抗拒和害怕的情绪。交杂着,他却看得分外清晰。
不知不觉中,她对他所有的情绪,居然已经演变成了最直接的抗拒和害怕。
她在怕他。
男人缓慢靠近的身体也是一僵,半晌之后,他伸手掀开了床单,义无反顾地将她裹进自己的怀里。
她知道自己根本反抗不了什么,他的手触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她几乎已经下意识地妥协了。她的耳边,是男人混乱而灼热的呼吸,深浅不一。她的脸颊,就贴在靠近男人心脏的地方。
她可以听到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呼吸声。
但她没有片刻放松,身体在男人的怀里。微微挣扎片刻,以一种婴儿自我保护自己的姿态蜷缩起来,僵硬的可怕。直到男人的呼吸爬上她的脖颈,原本死寂一片的脸色,才转而变得一片苍白。
男人狰狞疯狂的脸,散落满地的衣服碎片,披头散发激烈挣扎且绝望的自己,和男人近乎疯狂的占有。她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哭喊,和男人在快意之间,冰冷的声音。
她的脸变得透明,一瞬间伸出手。她顺着自己的意识,抬起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还没反抗,男人却从身后将她用力扯向自己,双手将她牢牢地抱了歌满怀。
“尤尤,”她听见他用近乎呢喃的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抗争的动作一停。
他的呼吸,热热地落在她的后颈上,一下一下,极度缠绵,却没有再多的动作。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自己一下一下在她脖颈上的磨蹭,响了起来。
“尤尤,你听话。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尤尤你乖,不要再惹我生气,也不要再激怒我。”
“尤尤,你要的,我便都给你!”
她听着,总有几分疼。
她抬起来试图挣扎的双手悬置在半空中,半晌,终于无力地垂落了下去。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远处不知名的方向,一眨不眨。
半晌,眼泪却流了出来,没入发里。凉凉的,冰冷的。
她要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