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裴圣擎，你不信？”她学着他平日里嘲弄人的眼神微微挑眉看他，眉眼里无声地沾染上些许的戏谑，“我恨你的时候，你就觉得很平常，甚至甘之如饴。我说不恨你的时候，就那么不真实。”

她说完，忽然伸出手一把推开男人压住他的身体，起身坐了起来。

“裴圣擎，该说你是受虐狂，还是你心理心理畸形？”她故意那么说。

身上的衣服都在前一刻被这个男人给利落地扒光了，她用床单将自己裹起来靠在床头。知道这番话说出来，跟这个男人，自然还有一番纠缠。

裴圣擎的身体也跟着靠了过来，男人一伸手便将女人给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尤茗鸢，我是太了解你。”他也跟着低声笑了，但男人面上的笑意，却始终未曾抵达眼底，“你巴不得我有哪一天死于非命，不是吗？”他说着，微微低头亲吻着女人的发顶。

瞧，就是这样。

他们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们可以相互嘲弄，即使满心痛恨和芥蒂，也总是可以在仇恨和芥蒂的边缘，来上一场疯狂的欢爱。他们会拥抱会亲吻，但在这些情人们亲密的动作里，他们总是手里握住一把剑，狠狠刺伤对方。

“呵——”怀里的尤茗鸢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她在男人的怀里翻了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抬眼，看向对面墙上精致的时钟。

“我该谢谢你的了解。裴圣擎，我会糟践我自己，做你的情fu。但我也要告诉你，我不会跟你真的在一起。即使你的身边，在未来位置会变空。我，也不会。”

男人抱着自己的手陡然一紧，尤茗鸢的眉头跟着一皱。那力道，生生弄疼了她。

“你可以结婚，也可以离婚。但我，不会走进你的生活里。”她在男人的怀里抬起头，瞧着男人紧绷的下颌，微微扯动嘴角，弧度有些自嘲。

“裴圣擎，我知道你爱我。但我恨你。”即使是在他们卷上这张床的的前一刻，她甚至还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激烈的那一份怨恨。

但在这一刻，她决定放下。

抱着她的男人忽然用力，顷刻间将他的整个人翻转过去。男人的双眼中席卷着某种不知名的激烈风暴，女人的双眼中，却是微微含着笑。

“尤茗鸢，这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她说，她永远不会真的跟他在一起。

他甚至，正在努力。

尤茗鸢唇边的笑声满溢，她抬手轻轻地抚摸着男人俊朗的脸，“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好了。”

尤茗鸢看着男人，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唯有底下握紧的手，指尖嵌入掌心里，某种激烈而情绪的疼痛，正彰显着她此刻真实的情绪。

她恨他。

在知道裴念依就是她的孩子之后，在证实那孩子就是她和他的女儿之后。那种被隐瞒被欺骗的感觉，几乎迅速侵蚀了尤茗鸢的身心。她在那个时候，着实恨极了这个男人。只想杀了他，千刀万剐。

但她也感激他。

她的孩子，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男人，在亲手杀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之后，却将这个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和另一个女人，将那个孩子养的那样好，那么乖，那么惹人爱。

当仇恨和感激相互拉扯，她看见那个孩子对他的依赖，更看见他对孩子的疼爱有加。

那恨，忽然就被抵消了。

那个孩子，融化了她心里四年来所有的仇怨。

但是这些，尤茗鸢不会告诉裴圣擎。

握紧了双拳，尤茗鸢在男人的怀里直起身体，直直地看进裴圣擎的眼睛里，“真的阿圣，如果一开始我接近你是为了要恨你，我承认。但是现在，我决定放弃报复你了。”她说着，微微停顿，身体传来丝丝轻颤，“这四年来，你有你温柔的妻子，我也有我爱的男人。”

“若说我曾经爱你，但四年的时候，足够我爱上另一个男人了。”

男人的手忽然一个用力，瞬间狠狠地捏住了尤茗鸢的下巴。那双眼睛里惊涛骇浪，无声无息酝酿莫大的愤怒，“你说，你爱褚连枭。”

尤茗鸢在男人的掌心里困难地抬起头，如今看来早已经没有了顾忌。

“是，我爱他。很爱。那些年，若是没有他，我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如今因为爱他，我也决定放弃恨你了。”

所以，你可以不用跟蓝霓溪离婚。

所以，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褚连枭。

所以，这样的认知和事实，足够让你相信，我其实并没有在说谎了吧。

“我不准。”那风暴骤然变成男人的怒火滔天，裴圣擎捏着尤茗鸢的大手频繁用力，他听到她在自己的掌心里发出疼痛的抽气声，却未曾放弃。

“尤茗鸢，我说，不准。”

尤茗鸢用一双悲凉的双眼，愤怒地看向男人。

“裴圣擎，我早已经决定要和你划清界限了。你凭什么不准，这是我的人生。”

裴圣擎的目光，一寸一寸看进尤茗鸢的双眼里。男人的双眼里，该是莫大的愤怒，逼出了寸寸的猩红。半晌，他却冷不丁阴测测地笑了出来。

“你的人生？”

男人一瞬间放开了牵制着尤茗鸢的手，身体瞬间俯冲了下来。他的呼吸，带着冬日里的凉薄，将尤茗鸢顷刻间包围。他将她抵在床头，无处可退。

“尤尤，你总是这么幼稚。四年前你决定不了的人生，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决定了吗？”他说着，大手一挥，她被床单裹着的身体，瞬间在冰凉的空气里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他微微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缓缓退去。

尤茗鸢在男人的双腿奋力挣扎，她惨白着脸，却坚定着自己的心意，分毫不肯退让。

“裴圣擎，我不会改变主意。”

男人也笑，微微俯身的片刻，他扯住她**的脚踝，狠狠地拉向自己的方向。

“是吗？那我们，就试试！”

他的身体，在一大片破碎的灯光里，顷刻间压了下来。

她的身体，被男人用近乎蛮狠姿势，狠狠占有。

她的呼吸，断了。

她灵魂，像是被一只大手，在一瞬间狠狠撕扯成了两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