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爵斯出事之后的第十天,尤茗鸢别墅大门上,再度传来了熟悉的开门声。
裴圣擎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尤茗鸢,她该是听到了他开门进来的时候。于是在他在玄关处走进来的时候,微微地翻了翻身体。
男人无声无息地走过去靠近沙发,他站在她的身后看上一会儿,便弯腰在女人的身边蹲了下来。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看到她不太好的脸色。
“尤尤,”他说着微微伸手,动作温柔地拨开女人散落的长发,路出她光洁漂亮的额头,低头无声亲吻。
“你来了。”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致,在男人将自己包围的呼吸里微微抬头看他一眼,便再度闭上眼睛,蜷缩起身体,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他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俯身的片刻,只那么轻轻一下,便将女人抱了起来。只一刻,裴圣擎无声地皱了眉头,抱着她朝楼上走的动作一停,低头看着,“怎么又瘦了?”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掌心的覆盖的女人的身体上,硬生生突出的骨架,几乎烙疼了他的手。
怀里的女人闻言一声低笑,她伸出双手,很是自动地缠绕上男人的脖颈。逆着光,微微抬起憔悴的脸看他,唇间似乎呢喃,但裴圣擎听得真切。
“阿圣......”她吐着呼吸,将头埋在男人的胸膛里,任由男人抱着自己的上了楼,“四年前,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男人往前走的步子一顿,尤茗鸢靠着的胸膛,瞬间僵硬起来。半晌,男人重新抬步,但那话里,却有着浓厚的敷衍的味道,“若我说有,便不能抱你了吗?”
她在他怀里微微蜷缩起身体,觉得冷,便也伸手抱住男人。她在他的胸膛上磨蹭,轻轻地回答。
“若是有,我便再也没有理由不恨你了。”
抱着他的双手传来不可思议的僵硬,半晌踢开房门。只一下,她便被男人一个用力扔在了大床上。她的头重重地摔在枕头里,脑海里有晕眩的感觉。她觉得难受,便不想动,一直维持着趴着的姿势。耳边有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大床的一侧,瞬间陷了下去。
男人的身体压了上来,灵活的手指在她的身上熟练的地攻城略地。
“尤尤......”
男人灼热的呼吸,就浮动在她的耳侧。
但尤茗鸢的心,在那一刻却满是寒凉。
她曾经一直不懂,究竟是自己不被上帝偏爱,还是自己前世作孽太多。所以这一辈子,她总是在失去和遗憾了度过。
她美好的初恋。
她的爸爸。
她的妈妈。
她未曾成型便失去的孩子。
她出生了却夭折的孩子。
但是如今,她的想法变了。不是上帝,无关命运。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她的生命里,多出了一个裴圣擎。
男人的手探向尤茗鸢胸前的片刻,身下的尤茗鸢忽然间笑了出来。他一顿,低头去看她,却见了她眉梢处尖锐的笑意。
“阿圣,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她抬手摸摸他的脸,嘴角的弧度弯曲如同月牙。
“我怀孕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男人的身体僵硬,所有的动作顷刻间全数停住。她依旧维持着抚摸他脸颊的姿势,面上维持着一贯的笑意,不等他开口已经继续。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把他做掉了!她说。
一双手骤然伸出来,一把狠狠地卡住了尤茗鸢的脖子。男人的双眼里,有漫天扑来的黑色风暴,如同能够把人硬生生吞噬了一般。他用力卡住她的呼吸,手上丝毫不吝啬力道。
“尤茗鸢,再说一遍!”
她在男人残暴的掌心下涨红了双颊,呼吸如同被硬生生阻断了一般。她在难耐的挣扎里抬头去看男人的双眼,一抹猩红,几乎在那一瞬间吞噬了尤茗鸢的理智。
“做......掉......了。”她看着他,跟他对峙,不怕死地再度重复。
男人手上的力道骤然松开,她在一瞬间得到了新鲜空气,一下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似乎依旧是难受的很,却是满脸嘲讽地扭头,执意要跟男人继续对峙。
迎面的巴掌,来的又急又快。
“啪......”
那一巴掌落在尤茗鸢的脸上,瞬间打得她眼冒金星。脸上有火辣辣的疼痛,男人手上忽然而来的力道,推着尤茗鸢的身体,她顷刻间便倒在了床上。雪白的被单上,无声地在那一刻沾染上她嘴角鲜红的痕迹。
他从未对女人动手,第一次,却是对她。
那一巴掌下去,她的嘴角便谁渗出了血,可见是真的用了莫大的力气。
“尤、茗、鸢!”
裴圣擎紧握着双拳,指节上“咔咔”作响。男人眼中的风暴,如同能吞噬人的野兽。倒在床上的尤茗鸢,听到男人唇间咬牙切地声音,她甚至想。他可能会在那一瞬间,扑上来扭断她的脖子。
但他没有。
“为什么?!”男人阴寒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女人伏在枕头上,有点点滴滴的红色血迹,在尤茗鸢撑着手想要直起身体来的时候落在雪白的床上,刺进男人的眼中。有些许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尤茗鸢的脸。但她的笑声还在,伴随着晶亮的液体,掉了下来。
“哪有为什么,只觉得你不配有孩子而已。”
那话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讨论天气,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样。
尤茗鸢在自己凌乱的长发里抬起头,唇边的红色血迹越发明显。但她却微微勾起嘴角,用最为凉薄无情的态度面对此刻的裴圣擎,“难道不是吗?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刚刚成型的时候,你亲手杀了他。第二个孩子,你总算是善心大发,但结果呢?生下来就死了。”她说着,笑出了眼泪。
“裴圣擎你告诉我,你配有孩子吗?”
男人微微眯着眼睛看她,一室清冷的空气。她看见他额头上剧烈跳动的青筋,和脖颈处随时都可以暴动的红色血管。那一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里,爆发出滔天怒火。那火,几乎能淹没了她。
她因为她许是么有活路了。
但片刻,男人却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的情绪。他开口,声音冷的如同早春融化的雪。
“尤茗鸢,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