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漠马初逢红杏雨,苗衣乍散紫花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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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褐衣人刚入水中,水面上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褐衣人忙向水中看去。只见一个美少年头顶白玉冠,身披硕大的红袍从水里钻出来,他的身材极为纤瘦,面目清秀,似是江南水乡富家翩翩公子,只是乌黑的头发湿答答如落汤鸡一般,有些狼狈。

“你果真不会见死不救。”红衣少年灵目转动,“我好不容易把你骗下水,你可不能再赶我走。”

褐衣人心中叫苦不迭,真不该将他一蒿打入水,自己不善水性,若是不答应他,恐怕在水中遭他戏弄比受他的芙蓉吟血针还要生不如死。

“笙哥哥,要不要上来呀?”红衣少年已抖落红袍,立在船头,身形变幻之快匪夷所思。

“怕了你了。”褐衣人抓住伸过来的长蒿,借力用力,破水而出,轻巧优雅地立在船头。

“从大漠跟到江南,你究竟想跟到什么时候?”褐衣人走进船舱,拧干长衣。红衣少年跟进来,悠闲地卧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说:“不是说过了吗,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反正我有的是工夫。”

褐衣人凛了神色,说道:“可我没工夫陪你玩。你想游江南自己去,我还有正事要办。”

“我怎不知你的正事不就是找‘绿’……”红衣少年还想说下去,一只大手已严严实时捂在他嘴上。少年故作惊讶地瞪圆眼睛,盯着褐衣人的脸。这张微带褐灰色的脸上贴了一抹可笑的胡须,隐藏了他的真实年龄,但那一对黎明晓月般的深眸,却还露出一丝纯情少年的天真。

“抱歉。”褐衣人猛觉自己失态,忙放下捂住少年的手,低下头去。

“笙哥哥,你非找到她不可吗?”红衣少年迟疑地问。

褐衣男子不回答,径自背了面去。

“笙哥哥,你别伤心,我不问就是了。”红衣少年突然慌乱,反手解了玉冠,一头湿发散落下来。脸上的水痕淡去,红衣少年将红袍褪下,在胸前梳理瀑布般的长发,一时静坐无语。

“芙蓉,还记得大漠里那场狂沙暴吗?我几乎被狂沙掩埋,连苍龙剑也丢失了,在最绝望的时候,我突然了解了她为什么离我而去的原因,是那一场狂沙让我明白原来我什么都可以失去,惟独无法放下的,是她。”

“是什么原因让她离你而去?”红衣少年淡淡地问。

“是江湖。”

“江湖?”

“是的。”褐衣男子转过头看着红衣少年,竟目瞪口呆。原来洗去铅华的脸如冰似玉,在一丝不乱的绸缎般的乌发衬映下,显得更清雅脱俗,宛如仙子。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褐衣男子不觉看痴了。

“笙哥哥!笙哥哥!”红衣少年摇着神情恍惚的眼前人,莞尔一笑,“原来笙哥哥喜欢看我扮女装啊,以后我不束发就是了。”

褐衣男子顿了片刻,吐出一句:“你果真是女子。”

“我以为笙哥哥早就知道了。”红衣少女将长发轻轻绾起,用一支银簪固定在脑后,只留两缕垂在胸前,显得俏皮可爱。

“我的确早就知道,但前日在断桥上见到你骑着红鬃马,宛然就是英气逼人的男儿郎,就否定了以前的判断。”

“真的?”红衣少女一跃而起,“笙哥哥,你前日见过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男子?”

“不是你么?”褐衣男子惊道。

“不是我。”红衣少女吃吃地笑起来。“笙哥哥,你描绘一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公子与你眉目神似,面如冠玉,一袭红袍,身形……好像比你高大,但无论从神采和本质看,绝非女子。”

“他的眼眸是不是温雅冲淡、明亮深邃,不像一般高手那样隐露光华,而具有敏锐的穿透力,令你心中一惊?”

“你怎知道?”褐衣男子张大嘴巴成了最可笑的表情。

“他是我哥哥。”红衣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她来自苗疆,一个有山有水的世外幽谷,被菱角芦苇丝鹭包围着长大,在“接天莲叶无穷碧,应日荷花别样红”的胜景下陶醉地看着一泓翡绿的湖水,曾经以为,这,就是江南。

他是大漠之鹰,来自一片因河水泛滥冲积起来的平原,大漠的风沙到了那里稍停脚步,咆哮的浊浪到了那里变得温婉,他骑着骏马奔驰,天是那么高远湛蓝,他俯看难得一现的绽满一池的睡莲,曾经以为,这,就是江南。

他终于到了江南。淅沥的细雨似**女子如怨如慕的幽泣,比“塞上江南”更多一份细腻、柔婉。撑着油纸伞在烟柳画桥中隐隐闪现的女子,紫色长纱如梦一般从他面前飘过,淡淡的花香越飘越远……原来,这才是江南。他嘴角微扬,心已被填得很满很满。

她来到了江南。换上蝉翼般轻飘的紫衣,绾上如云的玄鬟,撑着油纸伞,走进杏花春雨的江南。她的眼波宛然是江南的柔情,顷刻忘了泻落银河的夺命环。红袍的男子,耀如火焰的赤色映得多情的冷雨也变得温暖。红鬃马上那张白皙的英俊的脸挂着颠倒众生的微笑……原来,这才是江南。她的莲足轻颤,紫色俏影渐渐飘远。他在烟雨楼与她邂逅。她朝他嫣然一笑,飘然走上楼来。百双惊奇的眼睛将目光齐聚在她身上,一两位微醺的人更是恍若遇到天女下凡,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超凡脱俗令人顿生一种敬慕与怜爱,是以虽有众人相围,却无一人敢上前揭开她面上的轻纱。

“可否坐下?”她的声音柔美却不娇,不似大家闺秀也不似小家碧玉。他笑笑:“荣幸之至。”她在他对面坐下,如花轻落,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叹一口气。

正送至嘴边的酒杯被搁了下来,他满脸不解:“姑娘为何叹息?”

“你并非我所等之人。”她柔声道,声细如蚊。

“姑娘要等何人?”他问。

“有缘人。”

“在下自然不是姑娘的有缘人!”他皮笑肉不笑,“倘若姑娘要等情郎,普天之下恐怕难觅一二了。”

邻座轰笑不断。自她上楼来,众人的焦点就聚集在他俩身上,喝酒的暂停酒杯,说笑的停止说笑,议事的不再议事,连烟雨楼的老板娘……杭州城里最负盛名的酿酒西施“玉琼浆”也不再骂骂咧咧,卖弄风情,而只是倚在座前含笑倾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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