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礼会场的宴会厅楼层挑梁很高,6盏硕大的水晶灯衬得高贵典雅,比市区的五星级少了份气势和高贵,但是性价比还算高。临近F大,虽然场地不大,但水娟这种小型婚礼摆个15桌还是绰绰有余的。
菜已经上得七七八八了,同韩小欣一桌的都是以前的旧同学,三三两两大多认识,气氛也较之别的活跃。
她才刚被劝了半杯酒坐下来,放在桌下的右手却被他捏了捏,抬头看他那被水晶灯洒落的灯光熏暖了的侧脸,却不料他附在她耳边问,“校草?”下巴微微向左45°角扬了扬。她的目光顺着看向那围着桌子满场劝酒的身影,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下。水娟的直系师兄,当年邬安皓走了半年后因为水娟的牵线搭桥而认识。记忆中刷掉了他怎么追她的,只记得一个率直的四川小伙子请吃饭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四川菜,最后她嘴边都长满了水泡。
对面那位一身板直西装,头发油亮反光,举着酒杯走向他们这边,“妹子,哥在这也不给介绍介绍......”在学校时就听说他爱和人搞点小生意,今天贩卖个热水瓶,明天吆喝着方便面的。现在看派头,倒真有点像大老板的做派了。
韩小欣笑了笑,给这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看着施一寒意兴阑珊的样子便想着法子支开那师兄。可那师兄一本正经地拿名片出来递给施一寒,他也没犹豫一脸谦虚地收下了,师兄巴巴地看着他递出名片,却未料他一句淡淡的,“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谦谦有礼,略显冷淡。
师兄干笑了两声,“没关系。对了,施先生是干哪行的?”目光移向他左手边的手杖,似乎是有些讶异,略停顿便带过了。
“金融。”
“干金融的是哪间公司啊?我也认识不少朋友在各大金融公司里当高管的。”热情的师兄依然不屈不饶。
“小公司不值一提。”韩小欣一嘴插进来,笑容僵硬,没看向施一寒倒是拿起了酒杯敬那位师兄,“哪像师兄你啊,财运亨通。来,韩小欣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敬你一杯。”眼角余光扫向他的脸,依然笑容淡淡,心却不安起来。
酒店门口的风有点大,走出大门时便接到连凯瑞的电话,那边的他似乎有点急躁,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等他慢慢说完。
“......William的意思是可能你最近太累了,他想让Eard从欧洲调过来分担亚太区的压力......”连凯瑞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谁都知道那边派个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噢?”兴许是站得太累了,他斜靠着车身,微微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左腿,嘴边的笑容一闪而过,“那你怎么看?”
“Mortimer,MRG在亚太区的江山是你从无到有一点一滴打下来的,现在有人要来分一杯羹,你就拱手把半壁让出去?S&D究竟是做还是不做?单宁步步进逼,我们都得有个交代才能服众啊!”这个季度亚太区的成绩惨不忍睹,William早就对Mortimer在董事局的霸道颇有微词,现在蠢蠢欲动着要发难,这边可是人人自危啊!
施一寒想象着连凯瑞皱着眉头在讲话的样子,再想到刚才韩小欣说不值一提的小公司,哧地笑了出来,倒没有半分苦笑,似乎想着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放心吧,我会给你们交代的。”说完便切断了电话。
韩小欣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慵懒地看着夜空,眼神有点涣散。听见身后的声音,他没动,“怎么出来了?”
“他们要去闹洞房,我就不去了......”站到他旁边,她带着歉意缓缓地开口,“刚才你是不是生气了?”说了出来,自己也带着几分纠结。
“没有。”他本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抽出来揽过她,想了想才笑说,“MRG的确是挺小的,人不多......”
“不是这个......”
“嗯,我承认是有点挫败感,第一次被人家觉得丢脸......”他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彷徨,那是因为我还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他很平静地分析,声音里带着些微倦意。
她仰起头看他的眼睛,在星光黯淡的夜里,竟然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温暖,盈盈地涌上心头。
他回头看了看那酒店门前的婚车,嘀咕问,“我怎么觉得我俩和酒店和婚礼这两东西特有缘?”老先生?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吗?”想了还是没印象,哪里和酒店婚礼特别有缘?
“算了......”目光转了一圈,声音忽然轻快了起来,饶有兴致地说,“哎,这不是你母校吗?一场来到也不请我转转?”
校道两旁的树木都已经光秃秃了,偶尔有一两个学生匆匆而过,球场的篮球架下有一对小情侣在依偎着摇摆。昏黄的路灯打在路上,行人寥寥。两个人也不说话,慢慢地走着,靠得很近,却也不算亲密。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个篮球滚到脚边,篮球架下的两个学生超这边喊,“同学,麻烦一下......”
韩小欣蹲下来捡起球,双手举起准备往篮球场那两个人的方向扔。施一寒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单手抢了过来投向篮框。她只来得及看见他手腕用力轻推出去,那球沿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正中篮框,落地,寂静的球场只有篮球拍打着水泥地上有节奏的响声。
她有点愣住了,他们离球场的界线还有差不多两米的距离,而且他投篮的手势熟练而连贯,非常有力。眼睛只是一瞬间瞄过了篮框便投出去了,就在球落地那几秒,她明明就看到了他眼神里刚升起的熠熠星光渐渐晦暗下去,让她心头觉得莫名的难受。
那两个男生中有一人半眯着眼吹了口哨还吼一句,“哥们儿,有兴趣来一场吗?”旁边的那男的撞了他一下,使劲地挤眉弄眼。
兴许他也不是有意的,近视再加上灯光昏暗,能看清人影就很不错了。可她听到时心里还是“咯噔”地震了一下,抬眼看看施一寒,仿若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看着他一瘸一瘸往前走的背影,她才知道,有些刺痛在心口,是永远无法表达的。
施一寒依然沉默,只顾着走路,她却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刚才你不在,酒店方面安排了新人可以抽奖,水娟差点就可以抽到飞日本的蜜月旅行了。”叹了口气,像是在尴尬终身遗憾的事情,语气夸张得不得了。
“看你念念不忘的样子,日本就这么好玩?”他笑,想起她那句“野火燎原”。
“当然,这个季节赏枫叶,泡温泉,吃料理,看帅哥......人生一大乐事。”她一脸向往地半闭着眼睛,神情投入,仿佛现在就置身温泉般。
“哟,难不成真还真的试过边泡汤赏枫叶边看帅哥?”他挑起眉头看着她笑。
“大前年初秋跟老板去东京开会,只坐车远远看过一眼富士山,温泉是泡了,可没时间赏枫叶,也没有帅哥......”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国呢,从兴奋到气愤,结果只有一个字,累。跟着老板跑这跑那拜访客户,日语又不灵通,可悲可叹。
“如果我一次性满足你赏枫叶,泡温泉,吃料理,看帅哥的愿望......”他狡黠地看着她,微笑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啊?”她的嘴微微张开,还没反应过来。
“走。”兴致勃勃的施一寒拖着愣在原地的她往回走。
“去哪儿?”
“回家拿护照......”
“我们飞札幌住两天,第三天去东京shopping,然后再转大阪住两天,最后回京都......”头等舱里,身后出行旅游的夫妇兴奋不已地讨论目的地。
“我们,也像他们一样?”她戳了戳施一寒的手臂,笑得有点牵强,这么个飞来飞去,累都累死了,哪还有心情赏枫叶啊?
“我们这个星期就呆在北海道的乡下,下个星期才去京都......”
“等一下......”起飞前广播里空姐的安全提示声音温柔细软,她却打断施一寒给她讲解行程瞪大了眼睛问,“按照你这个玩法,那得呆几天才能回去啊?”
“你不是要看枫叶吗?北海道是红叶前线的原点啊!”
“只是这样从北海道到本州,每个地方呆上一个星期,好歹也要大半个月才能回去啊!”刚才司机送他们来机场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秘书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明天要和谁见面聊什么事情,后天要飞欧洲哪个城市开会,却不料被他一句“回来再说吧!”便打发走了。她不知道他工作上的事,却也对他们这一行最近的风云乍变略有耳闻,看他这样子丢下一切陪她逛日本,不是不担心的。
他看着她慎重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没接着她的话头,倒是慢幽幽地给她介绍,“在古代,日本人把秋天看枫叶叫做“红叶狩”。在日本人眼里,枫叶有点儿像一头毛色华丽的野兽,当它嗅到一丝秋天的气息,便会以平均每天7公里的速度从北海道一路往南跑遍全日本,只需要50天左右,就能把狭长的岛国笼罩在一片火红中......可是很可惜,我们错过了初秋......”他满是无奈如是说。
她一脸被他打败的模样,就差仰天哀嚎了,丫的究竟听明白她讲什么没有啊?他瞥了即将爆发的韩小欣一眼,叹了口气说,“我最近太累了,你就当陪我度个假,好吗?”疑问语气中却是毋庸置疑的霸道。
“可是......”
“嘘......”他靠近她的脸颊亲了一下,“我要睡会儿,到了你叫我。”说着便按座椅上的按钮调整椅背角度,躺下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略带疲倦的睡颜,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以为他是睡熟了,替他掖了掖滑落的毯子,却不料他手机震动着,来电显示是“William”,没关手机,想是忘了,正要推醒他。他却从毯子里伸手出来,将正在震**颤的手机的电池也给拔了,倒头又继续睡,身体微微侧向左边,呼吸轻浅。
飞机起飞的些微轰鸣声在耳边萦绕,淡淡灯光中,她盯着他头发浓密的后脑勺,突然有想要伸手上去轻轻揉的冲动。转而又笑了笑,为这个执拗倔强得像个小孩似的大男人。
从新千岁机场坐计程车到札幌要一个多小时,从上海飞机起飞那一刻便开始补眠的施一寒是那个神清气爽啊,一路上听着韩小欣呱噪不已地吵着要吃这吃那,买这买那也一脸包容,只是眉头一直微微凝着。
“我要吃北海道的拉面,还要买牛奶瓶巧克力,对了,南瓜酥是一定要买的......还有奶黄蛋糕,苹果饼......”那次财务部的小张和女朋友来就带了一大堆回去给她们做礼物,好吃得让她两眼发光。
“还要买面膜,听说这里的比国内要便宜一半呢......对了,面膜日语怎么说,Ma-sa-ku?”她拧过头问他,没沾一点脂粉的脸上笑容清丽,如夜幕中悄悄绽开的幽兰,不张扬中自有动人之处。
他看向车窗外正想着些什么,转头对着她的笑脸,原本肃静的表情不由得也柔了,耐心地矫正她的读音,“Ma-su-ku......”车在继续前进,他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密集电线,突然发现带着一只唧唧喳喳没完没了的麻雀出来,感觉也挺不错。
他们只在札幌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到定山溪去了,那是一处浓荫密绿掩映着溪谷的温泉之乡,到处被深林围绕着。色相多变的枫林层层叠叠,红黄绿三色辉映,比明信片上的风景更让人着迷。
下车时她笑问他,“很多人都说九州漂亮,为什么不去那儿?”大多人来日本都是赶着往东京去追溯时尚和新潮,他却喜欢往大山里钻。
他哧地笑了出来,“你要是想去,我们也可以飞过去逛逛。不过我去过一次后,直打冷战。从上海直飞阿姆斯特丹也不过十几个小时,何必非要去那假荷兰村?而且除了建筑依足荷兰特色,大门口竟然悬挂着汉字......”他边说边摇头。
她有些讶异,本以为他是听着她的玩笑话来日本的,没想过竟这么仔细就着她安排下的行程,眼波一闪,似是触动了心头,又什么都没表露。
北海道的枫叶与平常所见的不同,树林里高大粗犷的枫树颇有一番豪迈的气势。他们没住旅馆,倒是住在一间民居里,兴许是施一寒早打过招呼了,一个脸容温婉穿着和服的女人引他们进了屋,又和他寒暄着,说些什么她不大懂,大概听了便是些客套话,听着没意思,便到处张望着。
这个环绕着雅致红叶的日式庭院,干净,整洁,一切就像是电影里剪接出来的场景一样,唯美得让人惊叹。四周景致优雅,拾级而下便是丛林一片。不过既然是一副日式做派,那房间也肯定是传统日式布置,榻榻米之类的吧。低头看了眼他的左脚,黑色的袜子,目光却不敢往右移。她最近总是这样,不愿意触碰那让他痛楚的伤口。即使看一眼,仿佛在自己心里也会牵扯着某个痛处。
一连声的“aligatougozaimasu”后,那女人回敬了无数个鞠躬后才缓缓退场。她踱到室内,果然是很日式的家具,心里不禁又纠紧了一下。他慢慢踱至她身后,见她看着家具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抽了一下,终究没笑,问,“在想什么?”
“你以前来日本,都住这种日式的房子?”没转身,看着前方像是对空气说话一样,声音低低,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情绪。
他笑,眼睛却没有半丝愉悦,很坦白说,“一般都去酒店。”当然也不会选择这种日式装修,毕竟不太方便。
“那为什么要选这种房子?”就因为她在飞机上无意的一句“就喜欢暖洋洋的榻榻米”?她呡了呡唇,背对着他眼睛滚烫,泪光盈然,心头微微震动。
“你不是说我有你吗?”他的眼睛柔和而带着暖意,手杖摔在地板上,发出“啪”地一声响。他双手从身后环抱着她,伸手握着她温软勉柔的手,低头把下巴嵌进她的颈窝,嗅着她短短发尖散发的轻轻香波味,也把一部分重量交给了她。
她的微微侧头,脸庞慢慢接近他的头发,小心翼翼,轻轻地摩挲,隐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良久才说出口,“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心好像被某条丝线不由自主地抽动着,感动?惶恐?说不上的感觉萦绕着。
他笑,琥珀色的眼睛柔和得如同带着暮霭,盈盈不散。吻她的耳垂,轻轻说话时的气息都要钻进她耳朵里了,“早就不能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当你发现时,早已不由自己地陷进去了。
她哧地笑了出来,连带着含在眼里的泪水,嘴角压抑不住抽动着。
熏黄的夕阳映进屋内,顺着窗口望出去,青石板山路延伸开去,一树一树的红叶绽放在山间,像是一团团绵延地燃烧着,一路烧进她那曾经在岁月蹉跎中冰凉彻底的心里。
弥漫着东方韵味的日式庭院在夜幕中沉寂,那烁烁张扬着灿烂的红叶也微微收敛,借着园子里的灯光,红晕只隐约浮现。
她穿着白色的浴衣信步游走过庭院,宅子后面枫叶林旁便是一个天然温泉,越是走近,那潺潺溜过竹筒的水声便越是清晰。空气夹杂着一丝泉水中矿物质挥发的味道,却不刺鼻,带着点纯净的通透,沁透毛孔。
刚拐过廊角,便看见施一寒微闭着眼靠在池边,大半个身子浸在温泉中,泉水冉冉升起的雾气淡淡笼罩着他的脸,打湿了他平静的眉毛,短短的黑发......她怔怔地看着他干净的侧脸,因为嘴角上扬。其实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真的有某种吸引你灵魂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醉在其中。
“妞儿,穿这么严实让爷咋活啊?”施一寒睁开惺忪的眼睛,斜乜着角落一动不动看着他的韩小欣,声音慵懒中挑逗性十足。她愣着一震,拉回思绪之余,咬咬牙瞪着他,恨不得脱下木屐朝他的头给扔过去。
脱了浴袍,脚尖踮着水面踩入池中,软滑的泉水渐渐包围全身,心里惬意得很。大自然赏赐的果然不是人工所能比拟,她缓缓地舒了口气,感觉身体要融化一样酥软。却不料旁边的人伸手过来要脱掉她的抹胸,她捂着胸,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干嘛?”就这么一小块布了,还脱啊?
他一脸奸笑,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真正意义上的泡温泉,是不穿衣服的......”
她低头,只一眼晃过透明泉水中□的施一寒,脸仿佛是被蒸气烘得滚烫一般,连耳根都红了。清了清嗓子,“施二,公共场所要注意点影响......”
“就只有咱俩......”
“手别乱摸......别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啊......”
“呵呵,叫吧,荒山野岭的,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爷今晚要定你了......”
两个人装腔作势地学着电视剧里老掉牙的戏码,笑着搂在一块闹,连头发都湿透了。享受着微微吹过的凉风,她昂起头看天,没有霓虹的漆黑星空,透彻到底。
“姥爷在的时候,每年夏天都要带我们到北戴河......记得有一年,我哥偷偷带着我去海里游泳,却不料被警卫发现了,回去被姥爷板着脸狠骂了一顿......”他的眼神飘远,声音在空气中有点模糊,虽然说得是糗事,却无比怀念。
“那被骂的肯定是你哥。”笑着回答他。本是和他并排着靠在池边的岩石,却转身面对着他,凝视着他,眼中的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似水。
“你怎么知道?”他失笑地轻轻说了一句,依旧看着天,面容静谧。她抿着唇笑,没来得及回答,他却继续往下说,“天还没亮,姥爷便带着我们去晨泳,回来后可惨了,得写一个早上的字儿......午睡时躲过保姆,偷偷溜出去和卫昊然他们会合......晚上,会在岸边烧着铁笼中的篝火,首长们坐在一起讲以前的峥嵘岁月,激动的时候还会手舞足蹈地唱军歌。我们一群小鬼头就躺在沙滩上听着海浪拍岸,看头顶的星星......”他狭长的眼角微微弯着,她只在他的瞳孔里看到熠熠星光。
“施一寒......”她轻轻唤了声。
“嗯?”他收回目光,纤长的眼睫轻眨,也看着她的眼睛。
“我想亲你......”她踮起脚尖紧贴着他。
他的眼角挑得更高,一双桃花眼飞扬入鬓,“那可不行,公共场合,得注意点形象,是不?”
“这又没有人。”
“哎,哎,你手不要乱摸,再过来我可要叫了......”施一寒学着她刚才装模作样的姿势,引得她咯咯地笑。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她又一脸淫逸地正色道,“荒山野岭的,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铃铃笑语萦绕在小宅中,经久不散。
......
泡完温泉后,趴在榻榻米里面一动不动,摊尸似的,兴许是温泉的舒缓治疗作用太明显,又或者是榻榻米实在是太暖和舒适了,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柔软得不像是自己的,驱散了所有的疲惫,没一会便睡熟了。
半夜迷迷糊糊地咋醒过来,摸摸身旁的位置,体温尚在。借着榻榻米前小台灯的黯淡光亮看了看周围,白天清新自然,简洁淡雅的日式家具此时也略显冷清。摸索着睡衣外袍披在身上便爬出了被窝,沿着浴室透出的光线走过去。虽然里面有残障措施,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越是走近,那压抑的浓重喘息声便越清晰,她的心也随着不可控制般拧着。过道上的小壁灯光线柔和,他双手撑着洗手台借力的影子映照在半透明的樟子纸木格拉门上,下巴低垂,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忍受着某种不知名的疼痛,连呼吸也艰难。
她只是盯着浴室门口摆放插花的博古架,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轻唤了句,“施一寒......”缓缓压下轻颤。
里面的人定了好久才调整呼吸应了句,尔后转身慢慢拉开门,他只着单薄的睡衣,额边还沁着细汗。
.........
小鱼碎碎念:
今天更新了一共1W,呜呜,为了明天有文章给大家看,小鱼要努力码字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