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Mortimer你也真不够意思,这新鲜出炉的韩妹妹大伙都还没见着呢!藏着掖着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什么时候把绝世佳人带出来也让哥们瞧瞧......”
“这回寒少可看不上那些个眼庸姿俗粉了,没听到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好菜吃多了会腻的”,呵呵呵......”
包厢中扬起一阵又一阵的嬉笑声,邬安皓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心中的那把活还是无法灭去,只是面上表情闲淡,目光却一丝丝冰冷。
施一寒也毫不在意,低头看了看表,示意旁边的服务员递过他的外套,一边和他们说,“先走了,你们继续。”几个人都知道他今晚约了人谈事情,也不留他,只是卫昊然和连科瑞都站了起来送他下楼,邬安皓客气地说楼下还有饭局,下次再找机会设宴向各位讨教,也要走了。
下了阁楼后施一寒便让送行的两个人回去了,他和邬安皓走到走廊尽头时却看见了单姜绫。她迈向前靠近表情略微凝郁的邬安皓,“今晚这餐厅可真算齐集国内PE风云人物了,刚才在大门口遇见萧氏的副总经理James,没想到寒少也在这里。”微笑着和两人说。
“萧氏拿下了雅达,单宁腾志广场这一仗也打得漂亮,单小姐可是太谦虚了。”施一寒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单姜绫。
她看了一眼不打算吭声的邬安皓,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上个星期我们不是在医院看到韩小欣半夜去看朋友,原来她的朋友啊,就是寒少。”话里有话,朋友那二字实在是重了点,旁人听了未免有所遐想。
邬安皓的目光都不曾移动,只是笑了笑哄她,“我送送寒少下楼,你先进去等着。”单姜绫本就是受软不受硬的人,听着他这样说,也不能当着施一寒的面拂他的脸,即使是心里有不妥,也只好一声干干脆脆地应了下来。
绚丽讲究的餐厅大堂里,邬安皓仿若不经意地说出口,“之前一直不知道原来韩小欣还认识寒少呢。”施一寒专心走着路,此刻等到他开口才笑笑说,“朋友。”
不明朗的语气,暧昧的表情让邬安皓的身体一僵,更觉得胸膛滚烫了几分,终只是笑笑说,“那这位朋友还真是够意思,半夜还送粥去医院......”若是不经意说出口的低喃声音中竟有那么一丝的痛楚,不知名的痛慢慢侵占全身。
“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施一寒本不想再继续话头,心里又想起了什么东西忽然转了话锋,声音里竟浮着洋洋得意的劲头,如在说着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般随心。
“什么关系?”大门口外,微风拂脸,可他感觉不到任何舒坦缓和,心中的压抑继续在膨胀,此刻语气更是有点咄咄逼人。
“你希望是什么关系?”施一寒好笑地侧着脸,射灯落在他邪魅的眼睛中,琥珀黄的眼球里隐隐露出挑衅。却没停留半步,向着前面司机替他打开的车后门走去。
“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女人,只适合当朋友。”他的语气很淡,却又有若有若无地有其它含义。
“看来邬总挺熟悉她的。不过不管是不是“朋友”之一,她已经说过“都忘记了。””说完不再等他回答便上了车。
邬安皓看着他车远去,心里萦绕着的却是刚才他口中说她的“都忘记了”。
前面滚滚的车流消失在路的尽头,灯光在眼睛里骤然深暗起来,抬头看了看光亮迷幻的射灯,他想起了高三晚自习校园路灯下,她耍赖让他蹲下来背她,一路的嬉笑打骂回荡在寂静时空中,那些记忆是不是也因为“都忘记了”而缩印成暗房中不见天日的废弃底片,再也不能见到阳光了?
深夜,万籁俱寂。
书房里只亮着刺眼的台灯,烟灰缸边上搁着的烟已经燃过了一半,长长的烟灰却没掉下来,丝丝挣扎着,沁出凉凉的轻烟。
她在门边看着他,只穿着一件套**内衣,勾画着玲珑丰满的曲线。走进去坐在他怀里,他也不动,只是任她坐下。
“爸爸说邬叔叔保外就医的事得先缓一缓,最近N市又掀出了几单大案,人人自危......要不,我们先订婚......”地方有地方的规矩,上面的关系再大,也要下面的人层层配合才能完事,再说当年邬叔叔的事闹得也不小,牵连甚广,多少人看着守着不愿意再被揪出来。
她不想逼着他,却又天天心惊胆颤地害怕着他想起有关韩小欣的一切东西,哪怕是大学时的照片她也不愿意他看到......转身紧紧搂着他,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却触碰不到他心底处。
他不出声,只是让她抱着,良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麻木地吻着她,点点撕咬着,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可还是觉得怀里空荡荡的,心里空荡荡的,那些曾经以为是用生命来承担的东西,已经一无所有了。
灯熄,烟灭,心已成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