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大伙起哄着要去唱k,她推托说刚从老家回来实在是太累了,大伙看着她一脸憔悴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没勉强她。
挤着永远满座的公车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做。连续0多个小时没睡觉却没感到一丝困意,从前下班回家经常累得一躺在沙发上就睡到半夜,今天竟然就傻傻地坐着,怎么闭上眼睛,脑袋还是清晰的。
洗手间的灯坏了,一闪一闪的,她借着走廊里的小壁灯映照进来的光,蹲在狭小的空间里洗衣服,也不用洗衣机,就用手搓,牛仔裤的料子有点粗,搓到最后手掌都发红了。站起来看到镜子中披头散发的自己,忽明忽暗中像个女鬼一样,站在昏暗角落中,摇摆不定。
晾好衣服后回到卧室换了件宽松的T恤和短裤,头发一把抓起随便地用发夹挽着,摘下戴了一整天的隐形眼睛。脱去一身正装后才发现今天自己什么东西都没吃,肚子里早就打起了空城计了。奔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明天就过期的面包和一大瓶花生酱孤零零地占据了冷清的冰箱,才发现这几天不在家都没去过超市充实军备。又打开橱柜,目光瞟过那一袋小米和红枣,打了一个响指,行!
半个小时后,看着窝里的粥开始沸腾,再把火调成小火慢慢煮稠,淡黄的小米粥中翻滚的点点红色,散发出阵阵香味,待会加入白糖就可以吃了。拿碗和勺子时却不经意间看见了角落里的保温饭盒,那是大学时用的,大三第一学期每个星期有两天的下午是没有课的,出去做兼职时,中午她就在饭堂里打好饭带着出去晚上吃,比在外面吃省了不少钱呢。她看着旧得几乎有点掉色蓝色饭盒,有那么一丝的出神,想了一下,掏出来洗干净后抹干水。
把一勺勺白砂糖放进粥里面,空气中飘浮着甜丝丝的雾气,拿着勺子试了试味道,还好,不是很甜。刚关上火便把粥倒到保温盒里面,怕粥凉了,草草戴上搁在电视机旁的黑框眼镜拿过钱包便出去了。
兴许是快要转秋了,坐在计程车里,从车窗外吹进来的风有着丝丝凉意,她捧着保温盒看着外面一排排飞行而过的路灯,面上的表情很平和。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心想着那人会不会已经睡觉了,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偌大的医院一楼人很少,白炽灯光落在拖得发亮的地面很刺眼。好不容易才走近电梯按了十五楼,电梯门慢慢合上,却不料外面有人喊,“麻烦等等......”她手快按住了键,电梯门才有渐渐打开。
她一手按着电梯上的键,一手提着保温盒,听着正走进来的人说着:“谢谢。”抬起头来,愣住了。
走近电梯的邬安皓和单姜绫看着面前的人也是一愣,她穿着黑白连衣裙,本只是轻轻揽着他的腰,此刻手里却不经意地收紧了一下。邬安皓只穿着白衬衫,领口微开,袖子半挽着,看到韩小欣身体也一僵,尽是疲态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
“嗨,这么巧?”韩小欣抬起头扯了一个笑容首先开口,不让这让人窒息的空间只有死寂的空白。
“哎,韩小欣?很久没见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老同学。”单姜绫的笑容无懈可击,声音有点激动,而邬安皓侧只是微微笑着对她点头打过了招呼。
“对啊。”她看着他们按的7楼,心想倒是快点到的好啊。
单姜绫看了看她手里提着的保温盒,又开口问道,“来看朋友?”
她只顾着愣神,一时间只反应不过来,只是点着头,她有点懊恼自己的傻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再瞄瞄旁边单姜绫的细高跟,一个字,囧。好吧,她承认,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灰姑娘的味道。可是转头又想,凭什么自己要像个小媳妇一样啊?抬起头,大大方方很自然地问:“这么晚,来看病?”
单姜绫笑意一凝,旋即又说:“是啊,邬安皓他总忙着工作,一直就有胃病,刚才开完会啊,疼得脸都白了......”她心疼地轻轻抚着他的手。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疲倦的样子,心刺般疼着便又把目光移开了,他却打断了姜绫的话,“没她说的严重。”声音低沉。
“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为了工作熬坏了身体可得不偿失了。”她继续和他们闲聊着,如同对一般朋友温馨的提醒。
电梯“叮咚”一声,显示已经到达7楼了,她笑了笑和他们道别,看着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影的画面在电梯合上时慢慢收窄。轻轻呼了一口气,整个人紧靠着贴在壁上,有点脱力,刚才拧着的心慢慢放松。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难面对吧,就是心酸了点,眼睛涩了点,手足无措了点,还有就是窘迫了点,也没什么啊!有些事情,下定决心有勇气就真的慢慢能去面对了。不就是旧情人拖着旧情敌双双对对在她面前晃吗?吸了吸鼻子,抿着唇发现,真的没什么。
电梯在十五楼打开了,整个十五楼很安静,路过护士台的时候她还和护士打了招呼,虽然人家可能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也是,她这幅打扮,任是哪个相熟的同事在街上看到她也不可能认出来。
蹑手蹑脚地走着,生怕自己的拖鞋在地上刮出声音才走到了走廊末端的病房,门只是半掩着,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
“你就真出院了?”一男的声音,有点熟,但是韩小欣听不出来是谁。
“不然呢?”这个倒是听得出来是施一寒,只是语气中的不在乎带着凉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