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club的餐厅是会员制的,她没来过,倒是在办公室里听过随着老公去宴会的老佛爷吹嘘着这里有多豪华,多精致。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休闲的打扮,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她就下定决心,无论在里面撞见的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全部当做透明。
进进出出的男女基本都盛装打扮不是挽着手臂便是拖着手的,她和施一寒走在一起通常都不会并排走而是慢他半步(虽然他也够慢的了),今天她穿的又是平底鞋,他比她足足高一个头,走在他身后,倒像个小朋友一样。
触摸式按钮的电梯直达4楼,领位员引着他们到窗边坐下,很高很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迷人的外滩夜景。人不多却多是外国人,无一不是衣冠楚楚的绅士和华丽晚装打扮的女士。
其实施一寒一身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穿的衣服,上身浅灰色的衬衫,下身的牛仔裤,板型非常经典,色彩的变化也很有味道,明明是蓝灰色,但看起来总有些发紫。他绝对不是那种衣橱里只有最古板最保险的衬衫西服的男人,虽然她对他的衣橱没有任何兴趣。
她看着外形靓丽英文说得比她还溜的服务生,吱地一声笑了出来,兴许她到这里连服务生都当不上。
“你笑什么?”他左手拿着香槟杯和她说话,眼睛却往窗外看。
“繁华背后有多少万念俱灰!”
“你这是仇富吧?”
“仇富怎么了?你们就该被仇视。”万恶的资本家,她从心底里鄙视,可还是得每天低声下气地做牛做马。
“哎,可别捎上我,我可是无产阶级忠实的拥护者。”他一脸正义地强调。
她也拿起酒杯呷了一口,轻轻吐出两个字:“虚伪。”
他只是笑,又不说话了。她只觉得今天的他异常地沉默,一幅高深莫测略带忧郁的样子,让人看不懂。才又开口问:“你是不是打小就这样?”话出口了又觉得后悔了,这不是窥探人家私隐吗?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有点好笑地回答说,“应该不是。”
“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人的窥探欲一旦被挑起,那便永无止境了。
“那,应该和我的工作有关。”
“你干什么变成这样了?”看他的派头和模样,她忽然想到一个震惊中外的职业——牛郎。开名车,派头十足,整天游手好闲,一掷千金......一切都源于他每天曲意奉承那些寂寞深闺的老女人。她在心里偷笑却没敢表现出来。
“我的工作啊,俗话点说呢,就是一媒人。”
“媒人?”
“嗯,媒人!”他点头想了想,笑容里的邪气毕现,“把像你这样的姑娘精心化妆,穿上华服,仔细包装。然后,把她嫁给白马王子之余,还能收到一份贵重的聘礼。”
“像我这样的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她全然没发现毒舌男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一步一步往着他的陷阱往下踩。
“这个世界上最丑最没人要的姑娘。”
她还没来得及回呛他,他却忽然干咳了几声迅速拿出手帕捂住口鼻,深灰色的手帕,倒是和今天的一身低调灰配得很。他的眼睛瞟过旁边经过的服务生手中捧着的一大束火红玫瑰,眉头微皱着,仿佛有几分厌恶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