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法国人的直接总是让人不敢恭维......”韩小欣两膝发软,直往下滑,勉强扶着他的手,抬头嘻嘻笑得凄楚,“是不是男人都直接得让人不敢恭维?”所以一个两个能把她当跳梁小丑一样,先有邬安皓,后有施一寒,都这么地让她无力招架。
“韩小欣,你别这样......”他实在看得难受,半拖半抱地把她弄出了酒吧,街上行人不多,她走了不远就扶着电灯的柱子蹲在街边吐了。搜肠刮肚地吐着,连眼泪都不能控制地跟着流了出来。他一边拍着她的背脊,一边扶着她歪斜地靠在电灯柱的身体。
她吐到最后只是干呕着,眼泪却缺堤了一发不可收拾,只是张大嘴巴在哭,她看着他的眼睛,“你说......我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老是我倒霉呢?”哭到伤心处,嘴角竟又是自嘲似的勾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所做过的,竟然给你带来了这么多屈辱。”他的手僵硬而微微颤抖着,头低垂着埋进胸前。那是他觉得羞愧,他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女孩曾为了他付出一切,他却懵然不知。回头时才发现,她真的不再属于自己了。
“不怪你,爱情......这东西就像是一摊烂泥,跳不出来,只能越陷越深......”她打了个酒嗝,“到最后没了所有的气息......”她勉力绽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投下去,拔不出来了......”也许她真的是老了,记得当年邬安皓走的时候,去诊所把那个胚胎拿掉的时候,那么疼,哭过也就算了,即使伤心,也从不曾像这样的踌躇而犹豫过,从不曾像现在这般茫然过。因为现在,她也没多少东西可以再失去了。
他的身体一颤,原来她今晚醉酒的原因,不全在他,又或者说,她已经因为一个人而忘记了过往所有的痛苦,而那个人却又是另一个痛苦的源头。“你......那么爱他吗?”邬安皓轻拍着她因为不断抽泣而起伏的肩膀。他曾经不愿意承认,有一个人真的代替了自己的位置,完全占据了她的心。如今,却是再也无法否认那个人对她的影响。
“施一寒......”她浑身虚软地靠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脖子侧,眼泪顺着滑过他的锁骨。他曾经幻想无数次她重新投进自己的怀里,嗅起她年少时发间不经意的皂角味,如今却是听着她声声句句地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那两个字不见得有多深情,轻轻地念了一遍又一遍,带着哭声像是竭尽所能地释放着什么。听得他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如果他当初没有出国,是不是现在的所有事情都会改写了?是不是年少初握的那一双手就能紧贴到最后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可能已经是凌晨了,城市里的夜空泛红,霓虹光线和大气污染的共同效果。脑袋胀得难受,车厢里的暖气上哄,脸颊滚烫滚烫的。外边可能下着毛毛雨,车窗玻璃都模糊了,依稀看到外边灯柱下有个人影。
她慢吞吞地打开车门,凄风冷雨扑面而来,打了个哆嗦,酒已经醒了大半,邬安皓见车门开了,抬起头看着她,手拿着手机贴紧耳旁,兴许说着什么凝重的话题,脸色不愈。外套铺了一层水雾,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可能是被雨水打湿了,抽起来有点困难,她看着他把烟深吸一口再吐出来的表情,只觉得陌生。
“今天麻烦你了......”是她先开的口,客套而疏远。
“我送你回去吧。”他扔掉未抽完的烟,猩红的火光坠落在微湿的地面,迅速熄灭。没等她回应,率先走过去拉开车门。可等她上了车后,他又迟迟没开动,凝视着前面路灯眼神的街道,良久才说,“明天单宁会有新闻发布会,我会递交请辞......”
她一恸,到底是没什么表情了,也看着挡风玻璃左右摇摆的雨刮。“其实谁不想无忧无虑与世无争,只是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必须付出代价的......今天妈妈做的一切,我很抱歉......韩小欣,我欠你的,能用什么来还?”他最后的一句似是疑问似是感叹,他知道自己夺取她最珍贵的东西,是再也换不了了。
“我说过,其实你不欠我,年轻时做的一切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我......”
“有些东西......不知道该不该给你......”他从车柜子里取出一叠照片递给她。车厢里一时异常地寂静。她拿着照片的手有些发抖,没有一张张地看,只是看着第一张就已经够她难受了。
阴暗的角落里,倚着墙边坐在地上,口的金发女人坐在他腿上,一手给自己注射药品,嘴角有浅浅的笑意,眼睛却是深渊般的漆黑,五官透出异样的快感......她的手在发抖,浑身的毛孔都剧烈地收缩着,她宁愿自己是在做梦,第一张照片就足够把她的所有神经冲击得体无完肤了,照片中的男孩,脸上还显稚气,却做着这样不堪入目的事情。真的是她所认识的施一寒?
“我不知道你爱他有多深,只是,你所知道的他又是他真正面目的几分之几?”
“是啊,我从来都有眼无珠,才会遇着你们这些男人......”她用手掌盖住那些照片,用力地着,以为那样就可以掩盖一切。
到家时,雨已经下得越来越大,远处朦胧地腾起团团水雾,远近的楼房都笼罩进了雨中。她透过玻璃看着雨中的人影,觉得有点晕眩,许多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又很多画面突然破碎,震得她的心都疼了。她突然就没有力气开门下车了,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怎么去面对自己。
终究还是邬安皓替她打开了车门,抬头看着浑身湿透的施一寒,她却已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疼了。怎么会这样呢?
那边的施一寒看着邬安皓,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肌肉扭曲得几近狰狞,大步跨过来一把拉她到身后,她从来都不觉得他力气这么大,好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眼泪一刹就盈满了眼眶。
他把她拉到身后却立刻放开手,一拳挥向邬安皓的脸,邬安皓冷不防生生地受了他的一拳,头一歪,脸部肌肉痛苦地抽动着,却没有还手。看着韩小欣让他离开的眼神,凄楚地笑了笑便回到车里去了。也许,是真的该放手了......他离去前,车头大灯照在大楼前两个人身上,模糊一大片。
施一寒不怒反笑了出来,生生地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你说要分开冷静就是到他身边去冷静了?”他的气息也混和着酒气,仿佛比他身上原本的薄荷味还要浓烈,盖住了他所有的本色。她偏开头,“根本和他没关系,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这个当事人,最大的受害者都没有再抱怨了,你们又在纠结什么?”她有点艰难地开口,“施一寒,我发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了解你,越来越难和你相处。我们要的根本就不一样......”
“我要的就是你......”他把她搂进怀里,她的脸紧贴着他湿漉漉的衣服,难受到极点。
“那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她咬着唇,看着说不出话的他,“我不过是希望有个能依靠的人,免我担惊受怕,免我无依无靠地哭泣......可是,你不是那个人。”她的手拽着口袋里的照片,塑胶片尖锐的边儿割得她的手指很疼,却万万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抱着吻她的脸颊,无计可施,“那晚我的确喝高了......”
“我们分手吧!”她不知道自己酝酿了多久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她不能,不再有力气抵抗如年少时一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灾难,所以她学会了主动保护自己,学会了保留,学会了收藏,至少能让自己不那么的伤心。
他的眼神悲怆而绝望,继而是冲天的怒气,用力地抱着她的头盖上了她的唇,她猛烈地挣扎着,不能让自己沦陷在他的气息里面,狠狠地咬着他探进她口腔中的舌头,直到味蕾中感受到浓烈的血腥味,他依然没有放开,仿佛是怕一放她走,再也抓不住了。
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抽出手用力地把他推开,他的平衡力本就不及常人,被她推了个跟撞在墙上。因为动作太大,她大衣口袋里的照片一张张散落在地,她吐了一口血水出来,那是他的。腥味让她一阵反胃,干呕着却吐不出来,只能扶着墙喘息。
他看着地上一张张照片,瞳孔瞬间收缩,这才明了似的笑着问,“是因为这个觉得我恶心?”他盯着她的眼神如同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小兽,绝望而不甘心。“这个也是邬安皓给你的吧?你就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
他狰狞地想再把她扯过来,捏得她的肩胛骨都作响了,她疼得狠狠地推开他朝他吼,“你是不是疯了?”
他冷笑了一声,细长的眼睛也带了的雾气,“我就是他妈的疯了,才会这么爱你......”身后的雨幕遮天蔽地,两个人这么近,却是真正的咫尺天涯。
她就看着他跟地走在雨中,看着怒吼的跑车如离弦之箭冲破一重重雨帘。到最后视野里不再有他的一切了,她才慢慢蹲下来,抱着膝头,哭得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一样。
橙色阳光洒进节奏明亮的卧室,他把属于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里。其实他的衣服挺多的,条理清晰分门别类地占了半个柜子。他往后可能也用不着那么多了,不用再混迹于各大名利所,对于他而言,或许是种解脱。
单姜绫推开门,看着他弯腰收拾,看着他的后脑勺,抿抿唇,终究是说了出口,“安皓,机票已经订好了......这边的事我已经交代好了,我陪你一起过去......”
“对不起,姜绫......”他打断她的话,依旧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声音低沉。“这次我想自己一个人去。”
“其实这次风浪尖过去后,我们还有机会重新来过的......哥也说了,你可以先回去美国,毕竟那边你还是很熟悉的......你说过,一只飞得高的鸟,绝不会一口气冲上天空,他们需要滑翔一段距离,积蓄力量......”她有点语无伦次,涂绘精致的水晶指甲深深插入掌心。
“我不会回美国了......姜绫,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你一起出国,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也许我现在会和街上咬着馒头匆匆上班的蚂蚁族一样,想当主管,想买车买楼,炒股票,想打golf,想年薪五十万......一切念想过后,依旧回到蜗居里面过一成不变的生活。”他认真地把衬衫叠好,“姜绫,谢谢你,是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不计任何回报地帮助我。可是,我没办法爱上你,没办法放下以前的很多东西,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或许,我应该学着去放下,学着让大家好过一点。”他一直想去一个地方,没有噪音,没有满是尘埃的空气,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看不见阴,无忧无虑,与世无争。像是那时候拉着她的手跑遍大大小小的山头,追回那本属于他笑得灿烂的时光。
“公平?你如果要公平的话凭什么不对我好一点?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公平,我也不屑追求。邬安皓,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在乎公平不公平。”她低声呢喃着,睫毛湿润。“对不起......”他拿起行李厢,走到门口时,把订婚戒指连同华丽的红丝绒盒子还给了她,她不愿意接过去,他只好把它搁在床上。“你值得更好的......”
属于他的声音已经消失在这座房子里了,她趴在床上,抚摸着那只丝绒盒子柔软的绒面,看着床头挂着的那副巨大的婚纱照,眼泪落在被面上迅速消失了踪影。
他们,明明笑的那么灿烂。
她忽而却是笑了,想起张爱玲在给胡兰成的照片上写的那句话。她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能从尘埃中开出花来。
可任他她千里迢迢觅到温州去寻他,终究没能觅到他的心。尘埃中开出的花,是注定颓败的。
都说,失恋就像一场重感冒,再怎么辛苦,过不了一会儿便好了。她却没有呼天抢地,也没病没痛,第二天上班便继续马不停蹄地跟进项目,一整天忙下来,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呼吸都是压抑着的,生怕有一丝空闲的时间让自己胡思乱想。
下班以后要给调职的她举办欢送会,地点自然而然选了霓虹闪烁,音乐劲爆,适合调动气氛的酒吧。舞池里的男女摩肩接,疯狂地扭动着腰肢,仿若群魔乱舞。室内暖气正盛,很多人都把外套脱去,只剩下个小小吊带裙子,Je
y更是穿了透视装,誓要让全场男人的目光往她身上投。
她坐在吧台上,Waiter问她要什么,她说水。年轻还带着稚气的脸孔有些'然,她牵了牵嘴角,笑得很牵强。昨晚已经醉得够彻底了,头隐隐作痛了一整天,再也没有力气再拼一场了。
Vincent在远处的舞池跳得正high,招手让她过来,她微笑地轻轻摇头。灯光越来越闪烁,音乐越来越震天,她的头有点疼,起身去洗手间却在过道上撞见了卫昊然。灯光忽明忽暗地闪耀着,看他的样子也是喝了不少,左右手各抱着穿着曝露的美眉,身后跟着一群人,一口一个许少。她只当没看见他,快步地在过道穿行,却没料到他先认出她来了。
“唉,韩姑娘......我还以为施二那小子玩儿失踪揣着你奔哪度假去了呢?怎么你自己一个人来玩儿拉?”卫昊然笑看着打趣她,看来是不知道她和施一寒之间的事。
他身边的人听到施一寒的名字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或鄙视或妒忌,不过那又怎样呢?“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随便贴标签。”她的声音低迷,这句话说得特别没底气。
听着她这话,卫昊然也正了脸色,“哟,小两口怎么闹起来了?”给了个脸色旁边的人,那群人都散了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是因为前几天那什么周刊的照片吧?”见她眼睛都没看向他,他又径自说下去,“那天在香港一群人的确是喝高了,周公子硬是要玩儿,把药给投进施二的杯子里......名利场上逢场作戏那是难免的,那玩他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还是我把他送回山顶的家的......”他胡言乱语地解释着,施一寒待韩小欣是什么样子,别的人可能不知道,他可是都看在眼里呢。
“那他吸毒是怎么回事?”抬头看着他,眼凄迷的痛苦,有些不甘心,知道自己不该问,咬着牙却狠不下心。
卫昊然听到这个也是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舞池里闪烁的射灯扫过来,打在他的脸上,竟有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苍白。仿佛在思量着合适的措辞,低声呢喃着,“你知道那件事......”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回忆,“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也不太愿意提起,事实上,在施一寒身边的人都有心无心地把这件事给遗忘掉了。
“算了......你们这些贵族骄奢淫逸的生活,我这种平凡人没有办法理解。”她突然觉得不能再听下去了,任何关于他的一切,她一旦开始,便无法自已地沉沦,与其到无法自拔时才后悔,不如及时抽身。侧身走过卫昊然的身边,仿若没遇见过他一样。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但我相信,他不和你说,不是刻意隐瞒着......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些伤痛,是不能轻言出口的。”他的声音湮没在越来越强大的音乐声中,她没停下脚步,反应却有些迟钝了,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人,交握的十指紧紧地拽在一起。
终究是没忍住,回到座位就点了杯长岛冰茶,灯光每闪烁一次,她的脑袋就像有两个屏幕,设置了自动翻页的程序一样,一个屏幕把那些不堪的照片一张张放映下去,另一个却是他和她的点点滴滴,嬉笑怒骂不断地回放......喝得有点狼狈,连嗓子里都泛起了腥甜,到最后一群人敬主人公时,她站起来都有点跟了,旁边的Vincent一手扶着她,看进她的眼里,迷离中带着的涣散的疼痛,是他看不明白的忧伤与挣扎。
半夜是Vincent把她送到楼下的,她笑着saygoodbye,走进电梯时使劲地揉着自己发酸的脸颊,从来不觉得牵动肌肉是这么痛苦的。
不宽的过道里,她动作缓慢地摸索着钥匙开门,斜对面的主人开门出来扔垃圾,他们家电视的声音很大,客厅又没有亮灯,晦暗的空间里电视屏幕发出或明或黯的光亮。
“昨夜在沪杭高速上演的“豪车争宠”闹得沸沸扬扬,警方封锁现场长达数小时,期间记者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进入现场......今天记者已经得到可靠消息,两车主只是受了轻伤,事后已经私下协商好了......看来啊,好车除了能跑得快,安全也很重要啊,难怪咱们编辑大哥做梦都想着买阿斯顿马丁......”
她迷迷糊糊地正准备关门,在听到主持人口中那“阿斯顿马丁”时还是被吓到了,手脚麻利地关了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回房间打开了电脑,在搜索引擎中查找一点点蛛丝马迹,可是消息很少,都是不着边的一些文字阐述。
终于找到了图片,她握着鼠标的手开始有点发抖,还是刻意地压制着,一张张地翻页,每一张图都像是尖锐的箭,一次次地冲击着她的心脏......被大雨模糊画面,其实什么看不出来,只能看到微微变形车身的轮廓,而且图片的数量也不多......也许只是她神经过敏了,根本什么事都没有,这个世界上哪来的这么狗血的事情,她迅速地点了右上角的叉叉,深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静静地发了一阵子呆,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到他家,她不敢直接给他打,只好打到管家那里。最后听到管家说他的车昨晚凌晨就开回来了,心里头的大石顿时落下。知道他安然无,只和管家说了几句别和他说她打过电话过来便挂了。
半夜雷声大作,她迷迷糊糊地往被窝里面缩,觉得有点冷,可明明是开着暖气的。座机的电话在响,她懒得理,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面。最后还是敌不过缠人的电话铃声,不情不愿地拿起话筒,却在听到那边说的话后浑然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去的医院,也没有谁带着她去找病房,穿着拖鞋,一步一步地走,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地找......没有尽头的黑暗,像是有只来自深渊的手将她往下扯。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昏暗壁灯,她盯着他白得如死灰般的脸色,目光往下移动触及被子下右腿处的深陷......手颤抖着,难以置信地捂着微微张开的嘴巴,心口里仿佛被戳了一个洞,越扩越大,疼得她没办法呼吸,阵阵晕眩......
大雨磅礴地打在玻璃窗上,她气喘吁吁地挣扎着,似乎是梦里被什么给魇住了,汗水氤湿了额边的碎发,暗红的天空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斑打在她惨无血色的脸上,隐没在黑暗的空间中。她的身体突然僵硬地颤抖了一下,瞬间乍醒,倏地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
回到自己熟悉的空间,没有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没有碍眼的死白,没有了他失去气息的苍白。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庆幸着,幸好不是真的,幸好只是梦......她急促的喘气声慢慢平静,却依然心有余悸。
小鱼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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