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照顾他,少一根头发,唯你是问!"她一把夺过银针,一掀车帘,纤细的身影顿时映入一片夜色中。
"回来!"已经躺下去的战倾城霍地坐起,想要追已经来不及,因为动得太厉害,刚坐起来,一口猩红的血顿时从唇角溢出。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不待那股血气平复下去,便伸手掀开帘子打算追出去。
他的女人只能待在他的臂弯里,何时轮得到她出去冒险保护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眼看就要从马车上跃下去,忽然一只大掌扣上他的腕,猛地将他拉了回来。
无所不能的北王爷,竟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濮阳栩拉回到车厢里,高大的身躯重重倒了下去。
"她说过不许你少一根头发,得罪了。"说罢,长指在他领后用力摁了下去。
凤轻歌右手持剑,左手指尖夹着数把银针,从马背上下来之后,便踏着清风返回。
无涯和数十名黑衣人还在激斗着,看着涌动的黑衣人,她忽然低吼了一声:"无涯,撤。"
从来没与她一起作战过,但无涯却愣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长臂一扬,脚下一点,便从黑衣人群中高高跃了起来。
就在这时,轻歌左手举起,长臂一扬,"嗖嗖嗖"一阵尖锐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数十把银针朝着黑衣人甩了出去。
当中自然有不少打空的,但有十几名黑衣人却伤在银针下,就这么一枚小小的银针却是见血封喉,厉害得紧。
十数人倒下之后,轻歌依然手握长剑,"刷"的一声,一道剑光划开,身影一晃,转眼已经冲入人群中。
她性子其实随和得很,从小到大与别人也没有太大的恩怨,更不会主动去挑衅,哪怕在佣兵团是顶尖的存在,也不会自鸣得意,到处惹是生非。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人很懒,懒得去搭理这些复杂的关系,所以,在面对别人的挑衅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笑置之,未曾侵犯到她利益的时候,她不屑于出手去应对。
可是,这一次他们犯了她的禁忌,她的禁忌便是她在乎的人。
谁要是伤害她在乎的人,她就一定不会放过!
无涯和濮阳栩都没有真正见过她出手,如今看来,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嬉皮笑脸的不过是一种伪装,这女人哪是那个胆小如鼠,欺善怕恶的凤轻歌?
这家伙的胆子大得很,杀人连眼都不带眨的,与一般常年呆在闺阁中的姑娘简直差天与地。
濮阳栩不禁摇头叹息着,这回竟连他自己都看走了眼,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强悍的存在,那利落的身手,狠绝的招式,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的迟疑。
猩红的血萦绕在她周身,溅满了她一身的衣衫,她眼中所散发出来的从头到尾都是慎人的寒气,带着一份毁灭天地的怒意,每一招都直取对方的致命之处。
一旁的无涯也注意到了,这丫头下手竟比他自己还要狠,是因为这些人伤了她在意的人吗?
到了后面无涯已经收起了长剑退到了一边,就像是在欣赏一出戏那般,欣赏着她那一身怪异的武艺。
凤轻歌如今所用的剑法和招式,全都是他未曾见过的。
两个观看的人也算是在江湖上打滚了不少年月,可却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招式,有点像东夷刀法,可她用的却是长剑,但若是说她那是剑招,可那一劈一砍却像是拿着大刀那般,这一身武功是师承何处,从哪里学来的?
轻歌如今真的是杀红了眼,每每想到战倾城唇边溢出的猩红心里便痛得慌,心中一痛,招式便愈加狠辣了起来。
不过,哪怕再疯狂,理智尚在。
把数十个黑衣人不是挑断了手筋便是让他们一命呜呼,将所有人刺倒在地后,她手腕一转,长剑"刷"的一声落下,剑尖直指脚下那名黑衣人的咽喉。
那人还滚在地上呻吟着,眼见长剑剑尖已经抵上自己的喉咙,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用力便往下颚咬了去。
但,"咯"的一声,那黑衣人吓得睁大了眼眸,一阵剧痛从口中传开,痛得他顿时在地上滚了起来。
轻歌一步上前,一脚踏在他心门上,阻止了他继续翻滚,长剑的剑尖还在他的口中,一口猩红就这样喷洒而出。
她眉目轻扬,垂眸看着他,冷声道:"是谁命令你们伏击北王爷?说!"
不管是哪个年代的杀手,他们大多都会在齿缝间藏了毒,若是她刚才慢上一步,他只怕已经咬下毒药自尽了。
可这会儿,她剑尖抵在他口中,完全不给他半点服毒的机会,这一招果真是高,只要黑衣人一咬下来,那锋利的剑尖就会把他上下两排牙齿给挡住,无论任何咬不下去。
无涯和濮阳栩在江湖上行走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到人家如此逼供的。
好狠呢,可是,狠得真够味儿。
那黑衣人呜呜了几声,似有话要说又似在挣扎,轻歌回眸看了坐在马车上看热闹的濮阳栩一眼,沉声道:"这个人若是死了,以后我不要你这个手下了。"
濮阳栩摸了摸鼻子,心情怪怪的,却还是下了马车举步向那黑衣人走去。
不要他这个手下...这话说得实在让人万分委屈,像他这么出色的手下,能遇上是她十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丫头,口气还真是狂。
不过,他敢保证他若让这个黑衣人死了,她一定一定真的不会再要他。
这事情,想想都让人觉得委屈,凭什么呀?
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从里头倒出一颗药丸,指尖随意一弹便精准无差地射入了黑衣人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完全不给黑衣人半点吐出的机会。
他在黑衣人身旁蹲下,长指探出,在一团血色中轻轻一勾,一粒被特殊材料包裹的药丸便出现在他的指间里。
他随意一弹,把药弹了出去,拿着黑衣人的衣角把自己的手擦干净,才站起来垂眸看着轻歌,温言道:"你的剑可以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