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从前的四小姐说这种话,她们只会当她在发疯说梦话,可现在,谁敢?
轻歌薄唇轻扬,笑得愉悦:"随便看看本小姐房内有什么东西被你们污染过,本小姐回来的时候,不想再见到它们,全给本小姐换新的!"
一袭言毕,在两人沮丧到几乎要绝望的目光下,迈着轻盈的步子出了门。
前院里,赫连谨还在等候着,见她穿着一身陈旧的衣裳出门,他俊美微蹙,"怎么不穿新衣裳,上头没有把这季度的衣裳送过来吗?"
轻歌眨了眨清亮的眸子,一丝调皮:"今日怀旧。"
说着,挽着他的长臂朝院门外走去:"谨哥哥今日要带我去哪里玩?"
说起这个,赫连谨脸色微微沉了沉,落在她腰间的长臂也不觉紧了紧。
看着前方的景致,他轻叹道:"太子爷来了,要见你。"
这不是凤轻歌第一次见到太子战流云,早前他们就已经见过面,但,她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他。
这是第一次,她认认真真盯着这个传说中她将要嫁与的未来夫君。
他一身浅绿锦衣,面如冠玉却没有女子半点娇态,长得恁地俊美倾城潋滟风华,可却一身孤傲硬朗伟岸,柔与刚的结合,在他身上完美地演绎着。
这么美的男人,让她无由来想起那个在马车上宣布要她做他女人,甚至半夜里把她逮回府欲逞**的战神王爷战倾城。
战倾城和战流云同样的美,但,太子战流云明显偏冷硬,而战神濯王爷却是偏淡漠,事实上,都是一样的冷一样的酷。
凤轻歌知道,这太子绝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她的谨哥哥刚才在路上说了会对她负责任,只要她愿意,他会亲自进宫向皇上禀明一切,把她讨了去。
轻歌有点怀疑赫连谨的身份,进宫面圣在他看来似乎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一个凤府收养的孩子而已,哪来这么大的权力,又或者说这么大的口气?
但,她却相信他能如此说,就必定可以做得到。
没有原因,无由来地相信。
头开始有了那么一点隐隐的痛,事情演变得越来越复杂,她倒不是怕,只是嫌麻烦。
她凤轻歌,生来就怕麻烦。
轻歌进门的时候,战流云安安静静坐在首位上,正在悠闲地品茗,就连凤老夫人也只是坐在下方的右手位。
见赫连谨和轻歌一起进门,老夫人忙道:"轻歌,快来见过太子爷。"
凤轻歌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站在大厅中央,一副无措的模样。
战流云垂眸看这样,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什么,只是速度之快,让人完全抓不住,就连轻歌也一样。
赫连谨微微推了推她的背,与他一道来到战流云跟前,赫连谨拱手道:"见过太子爷。"
见此,轻歌也拱了拱手,豪气万千地道:"见过太子爷。"
说罢,踢踢踏踏走到一旁坐了下去,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浅尝了一口,随后又倒了一杯,朝依然站在远处的赫连谨举了举杯子,笑嘻嘻道:"谨哥哥,你要喝茶吗?"
见他没有任何举动,她蹙起秀气的眉,一脸天真道:"谨哥哥,一直站着不累吗?要不要也过来坐坐?我让半张椅子给你。"
"放肆!"凤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盯着凤轻歌,沉声喝令道:"太子爷尚未开口让你坐,你怎能擅自落座?快向太子爷赔不是!"
轻歌睁着无辜的眼眸,看了看她,又看着坐得"高高在上"的战流云,讶异道:"太子爷都坐着,为什么不允许我坐?咱们凤府又不是不够椅子,奶奶,不要这么小气。"
话虽是对凤老夫人说的,可却一直看着战流云。
这个太子爷总给她一种莫名复杂的感觉,尤其,他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也是复杂的,当中究竟藏了多少秘密,轻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事实上,凤府的事情她真的无心理会,她只打算在这里玩一段时间,等玩腻了就开溜。
这大千世界她连一偶都没看到,不出去溜达溜达,如何对得起自己这万年难见一次的重生?
听到轻歌的话,凤老夫人气得不行,如果不是太子爷在这里,轻歌又是将来的太子妃,她一定会命人来家法伺候,教训这个无知的孙女儿!
她实在搞不懂,太子爷放着如仙子一般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如云不要,为何偏偏选中这个小痴儿?
如果是如云,将来成了太子妃,少不了会给凤府带来莫大的好处,但若是轻歌,她真愁着她进门之后只怕不到三日便被扫地而出。
她深吸了一口气,敛去心底的狂怒,盯着轻歌绝美却没有半点气质的小脸,努力维持平静道:"不得无礼,快向太子爷赔不是。"
"奶奶,人家太子爷才没那么小气呢?"凤轻歌嘟哝起红唇,瞟了战流云一眼,怨念道:"你不是要娶我吗?将来我会是你的娘子,为什么你可以坐,却要我站着?这算不算家庭冷暴力?你是个会打老婆的丈夫吗?"
她斜眼盯着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生得是一表人才,不会是金玉其外中?大老婆的男人,我才不要嫁,我要退婚!"
大厅里,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不仅是凤老夫人,就连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的凤老爷以及两位夫人均被她的话吓得十指发凉,心头发颤。
她居然说,要退婚!
凤老夫人想要开口骂,但这孙女儿可是个痴儿,刚才随便则被了下就出来个退婚,再开口责备,会不会连"休夫"都出来了?
她是真的担心,毕竟,太子爷在这里啊!
老夫人抬眼看着一直不说话,只安静看着轻歌的战流云,小心翼翼陪笑道:"老身这孙女儿今年刚过十六,心性尚未长全,太子爷莫要见怪,老身回头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一定让她乖乖..."
"下月便是大婚的日子,都要当本宫妃子了,心性如何还能长不全?"战流云闲闲地开口,话语平淡,听不出里头藏着些什么,更听不出是喜是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