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谨迈步向轻歌靠近。
她如今这副模样,让他心头莫名被揪痛几分。
知道她在这个家里从未没有半点地位,却从来不知道原来私下里这些婢女们居然还敢如此欺负她。
身上的衣裳被撕破几个口子,衣衫凌乱,青丝乱糟糟地洒了下来,如同被人凌辱了一般。
他心头翻过几许痛意,走到她跟前,倾身蹲了下去,声音,藏着浓浓的自责:"轻歌,对不起。"
凤轻歌抬头看着赫连谨,看到他眼底的痛色,她微微怔了怔,开始有那么点对自己鄙视了起来。
但,师父说过,做人呢就不能太心软,心太软,总是会被欺负的。
水汪汪的眸子睁了睁,忽然小嘴一扁,豆大的眼泪便沿着眼角滑了下来。
"谨哥哥,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害怕,呜呜..."
"不怕,谨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别怕。"赫连谨心中一痛,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回眸看着呆愣在一旁、明显还没有在惊愣中反应过来的青莲,一身寒气无端溢出。
"公...公子...她...她..."青莲目瞪口呆,分明是她们被四小姐欺负了,可这会,四小姐竟是一副收紧欺压的模样,她刚才那邪恶的气息都去哪了?
被欺负的是她们啊!
"公子..."
"来人!"赫连谨沉声一喝,分明没有暗卫把守的前院里,却凭空冒出两个护卫,瞬间推门而入。
"公子!"两人来到他跟前,恭敬行礼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这个婢女,"赫连谨垂眸看着站在一旁的青莲,厉眼一沉,寒声道:"杖毙。"
杖毙!
不仅青莲听了两腿一软,差点昏死过去,就连轻歌也止不住心头一阵微微颤动,这结果确实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忘了,这里是古代,古代的下人在主子们的眼里是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今日吧青莲杖毙,凤府顶多也就是赔几十两银子给她的家人,若是再横些,给她安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连银子都省了。
人命,在这种年代最不值钱。
见两个护卫把不断求饶的青莲往门口一路拖出去,轻歌轻轻抖着身子,在赫连谨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不安道。
"谨哥哥,不要打死人,我害怕。"
赫连谨揉着她的发丝,对着她的时候,那温柔的模样和对着青莲时的森寒简直是差天与地:"她们胆敢欺负你,就得要付出代价,否则,以后这些人还会一直欺负你的。"
"我相信她们以后不会了。"她拉着赫连谨的大掌,与他一起跟随护卫出了门。
看到赫连谨出门,青莲又惊呼了起来:"公子,公子不是奴婢们的错,是四小姐发疯打我们,公子,奴婢真的没有欺负小姐,公子,您相信奴婢啊!"
赫连谨淡淡瞟了她一眼,沉默。
两名护卫的脚步也未曾停过,一直拖着青莲往外头走去。
要杖毙,自然不会在无尘阁执行。
青莲还在哀求着:"公子,真的是四小姐,公子,求求您,开恩啊,公子..."
凄厉的求饶声惊动了附近的人,就连昏倒在房间里头的青荷也被惊醒,从寝房奔了出来。
见侍卫要拖走青莲,她吓得大惊失色,忙跑到赫连谨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公...公子,您要带青莲去...去哪里?"
目光不小心对上轻歌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打从心底怨恨了起来,抬头看着赫连谨,咬牙道:"公子,四...四小姐欺负我们,公子,您要为我们作主啊!"
她两片脸颊被打得又红又肿,连话都快要说不利索了,但,话语却还算是清晰的。
听到她含恨带怨的声音,轻歌小嘴一撇,本是想着要不要为青莲求饶的,这会,省了。
赫连谨冰冷的目光扫过青荷红肿的脸,不耐道:"来人,一起杖毙。"
青荷吓得面如土色,倒是轻歌有点开始习以为常般,没有再次被吓到,连她都开始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了。
"谨哥哥,杖毙会不会很疼的?"她闪着清透的眼眸,很认真地问道。
那天真的模样,让赫连谨忍不住浅浅一笑,刚才眼底的寒气顿时消散无踪。
"不疼。"再次伸手揉了揉她如丝绸一般顺滑的青丝,他笑得温和:"死了就不疼了。"
"哦。"轻歌点了点头,一脸释然,好心建议道:"那让她们快点死吧。"
怜悯的目光落在青荷一张震撼到极点、直到现在还回不过神的脸上,认真安抚道:"别怕,死了就不疼了哦。"
"不...不!不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她跪着往赫连谨靠近,哭着求饶道:"公子,奴婢都做错了什么?公子,奴婢被四小姐欺负了,为什么要杀奴婢?公子开恩啊!"
见赫连谨不理会自己,在凭空出现的两名护卫还没有把她拖走之前,她看着轻歌,怨道:"分明是你无缘无故打了我,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惩罚我?凤轻歌..."
"啪"的一声,一旁的护卫一步上前,一个巴掌直接将她打趴在地上。
"贱婢,敢直呼四小姐的名字!"护卫寒着脸,斥骂了一声,与另一位护卫一起把她拖了起来,往院外拖去。
前头的青莲还在求饶,如今却多了一个青荷,凄凉的声音不断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向赫连谨求饶的声音里头,忽然掺杂了一句"四小姐饶命,四小姐我错了的话"。
轻歌眉眼一亮,拉着赫连谨笑道:"谨哥哥,你把她们都打死了,以后谁伺候我?"
"我立即给你调几个手脚麻利的来。"他柔声安抚着。
轻歌看着前方将要被拉出去的人,努唇道:"可我已经习惯了她们的伺候,你换了人,我会不习惯的。"
"她们欺负你。"他不是嗜血的人,并不是真的气得非要将二人杖毙,只是刚才看她们的态度,已能想象平日里两人是如何对待轻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