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的目光不自觉被陆心凉吸引,一年的时间,这个女孩其实没怎么变。
只是更漂亮一些,却仍是稚气未脱。
或许是因为陆心凉和刚出道时的自己一样,所以对于这个女孩,她总是忍不住要去关注。
就像是透过一面镜子,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
沈容华伸手擦去慕念嘴角的酱汁,“怎么?”
慕念放下手中竹签,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看着她,总觉得我老了。”
她说着,自己也笑起来,却不经意听见陆心凉一声低叹,“忘记原来这么难么……”
偌大的合记里,实在安静,所以陆心凉的声音虽然很小,却仍旧让慕念听到了。
没过多久,陆心凉就离开了。
慕念低头吃着鱼蛋,不时在沈容华的碟子里抢肠粉。
沈容华起初让着她,不与她争,她觉得没意思;后来沈容华和她争抢起来,她反而越发幼稚,抢上了瘾。
“你盘子里的肠粉比我的鱼蛋好吃。”
明知她是歪理,他却只是纵容地笑笑,唇边浅淡的弧度,柔和了他整个轮廓。
沈容华的眼尾生来是上挑的,所以总有着仿佛与生俱来的媚态,好似这张脸生来就是诱惑人的。
从前,他笑时虽然好看,却总让慕念觉得,那是他的伪装。
可今夜,他的笑容看起来,要比平时真实得多。
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开心,而她亦然。
慕念说着,又趁沈容华分神之际,在他盘子里抢走最后的肠粉,送入口中。
她得意地一笑,那神情好似拿到了多大的奖赏,可不过就是肠粉。
慕念垂眸一看,两个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个鱼蛋,于是她串起这颗鱼蛋,主动送到沈容华嘴边,将功折罪,“沈先生,最后一颗鱼蛋了,赏个脸吧?”
沈容华低头,就着她的手,吞下鱼蛋。
待她想收回手,谁知沈容华已经抢先一步握住。
他温热的掌心正贴着她手腕内侧,指尖在她手腕游走,微微的痒。
慕念有些难为情,现在合记里还有这么多伙计,沈容华居然公然和她调情。
她想抽回手,然而手腕被沈容华攥在手中,动弹不得。
“明天就要飞内地?”他问。
“是啊,明天一早的飞机。”早起这回事,虽然对慕念来说习以为常,却还是让她头疼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在内地拍《京城名捕》,倒是比当初在香港拍《仁心》要轻松很多,还记得当时拍《仁心》时,白天拍室外戏、晚上就拍室内戏,休息时间少不说,几乎黑白颠倒,睡眠时间也短。
生物钟紊乱,人也自然更累些。
而拍《京城名捕》就不一样了,休息时间比那时充裕多了。
“你打算以后把重心转移去内地?”
既然聊起了这个话题,慕念也不介意和沈容华说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从前她想去内地发展,除了因为内地市场更广阔、没有姚诗琪之外,也因为沈容华。
她以为沈容华将来必定要娶Alisa,到时与其仍留在香港,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如早日离开。
可现在情形不同,她相信沈容华不可能再娶Alisa,那她就要重新考虑,是否还要去内地发展。
内地有更好的前景不假,可是内地没有沈容华。
她此番在内地拍戏这么久,沈容华虽然中途曾去看过她,可到底还是两地分隔。
远距离的恋爱,她曾经尝试过一次。
信心万分的,与陆惟希的两地分隔。
她满以为自己会等到陆惟希衣锦还乡,满以为自己会等到陆惟希回来娶她,可她后来等到的,却是无休止的争吵,和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慕念犹豫着,没有立即开口。
这个问题,她在内地拍戏的这段时间,不是没有考虑过。
她并不是虚荣想做明星,她是真的喜欢演戏;可如今这种情况,她似乎又不得不做出妥协。
沈容华看出她的犹豫,更加清楚知道,慕念在犹豫什么。
“看来我以后要以内地为家了。”
他不会逼她做选择,亦不会让她为难。
慕念闻言,抬眸望着他。
她咬着下唇,想着该怎样开口。
沈容华的这句话,无异于是承诺,而且她知道,沈容华这样说,是为了不让她为难。
“你把嘴唇咬坏了,让我以后吻什么?”他的指腹擦过她的下唇。
慕念放开自己的下唇,脸上顿时热起来,“现在姚诗琪已经去了内地,我想过……留在香港的。”
“可我不想你留在香港。”他说。
她有些诧异,没有明白沈容华的意思。
直到听到他说,我要看你站在星光的顶点,站在我身边时,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中既动容又温暖。
他懂她,也只有他能真正懂她。
“真感激我,今天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沈容华坏笑着,刻意将话说得暗示性十足。
她又羞又恼地掐了他一把,这里毕竟是合记,没想到他居然一点也不顾忌场合。
对于床弟之事,沈容华向来有特殊的爱好,尤其是对地点的偏爱。
上一次,是在白色三角钢琴上;这一次,则是在楼梯扶手上。
而他的手上,还拿着一瓶酒。
沈容华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接着低头,将酒渡给慕念。
他温热的唇贴在她唇上,强势地像是要攫取她所有的呼吸,于是,她只能依靠沈容华的那个吻,来给自己呼吸的空间。
于是,她不得不格外主动回应他的吻。
可慕念虽然从前嗜酒,却也有个毛病——沾酒便容易头晕。
尤其是现在,沈容华通过这个吻,将口中的酒渡给她,她的头很快眩晕,理智也逐渐被跑到九霄云外。
她其实想说话的,但是他仍然没有放过她的唇,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唇齿纠缠间,沈容华的手覆上了她的柔软。
他的指尖从她最敏感的蕊尖划过,惹得她一声轻吟。
这声低吟在两人唇齿间化开,更是催生了情欲的气息。
“念念。”他叫她。
沈容华很少会这样叫她,他通常都喜欢叫她慕念。
不知为什么,慕念总是感觉,沈容华是在刻意避开那两个字。
他是故意叫她“慕念”。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
独独在欢爱是,沈容华会叫她“念念”,一遍又一遍地,随着进出的动作,这样叫她。
他每一次占有她,便要叫一次念念,叫得她几乎软成了一滩水。
慕念抬手要去脱沈容华的衣服,却不想他率先将她抵在楼梯扶手上,扯开了她的上衣。
光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也攫住了沈容华的视线。
他细细密密地吻她,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慕念的腰抵在扶手上,却感觉稍稍有些不舒服。
“疼……”慕念双手环住沈容华的脖子,皱眉道。
沈容华闻言,凑近她耳边,说了句让人无比脸红心跳的话。
“无耻……”慕念没料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慕念情动前的娇嗔,在沈容华听来,反而像是在调情。
一句娇嗔,衬得她眉眼更加生动,他只是浅笑,然后用自己的手臂隔开慕念与楼梯,给她舒适的空间。
纠缠之间,沈容华的衣服也早已褪下,于是慕念的视线,就不自觉地被沈容华胸口附近的伤痕吸引。
那条伤痕并不是很长,却处在靠近胸口的要害位置。
这样的伤口,不像是沈容华自己造成的,倒像是有人刻意想要他的命。
慕念的手指来回抚摸那条伤痕,最后,她靠近,将柔软的唇贴在伤痕上。
她从前问过沈容华,这条伤痕的缘由,可是沈容华不愿说,她便作罢。
曾经沈容华对她有所保留,而她亦然,因为不知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何时会戛然而止。
可现在不一样,他将她捧在手心,她亦将他放在心尖。
轻轻吻着沈容华胸膛上的那条伤痕,慕念忍不住再次问,“这道疤……”
她细碎的吻像羽毛,撩过他心间。
沈容华将她抱起来,专注地吻她。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而不是关乎自己生死的故事。
不过话说回来,像沈容华这样一个在鬼门关走过两遭的人,对生死早已看淡。
事情大约发生在两年以前,一次偶然,沈容华去了澳门,威尼斯人**里,有一场盛大的赌局。
那时的沈容华,没有如今这般沉稳内敛,还会争强好胜,当天有一局倾城牌九,他参加了。
一局倾城牌九,玩到最后,他让对方几乎输得倾家荡产。
对方似乎来头不小,可愿赌服输,既然赌了,输了便要认的。
谁知离开威尼斯人**没多久,沈容华就被人缠上。
全是陌生的脸孔,他并不认识。
可那些人出手狠绝至极,刀刀致命,纵然沈容华身手好,也敌不过那么多的人。
最后,他被人一刀扎在胸口附近。
幸而他当时反应快,不然那一刀,应该会直插心脏。
沈容华或许是注定命不该绝,被人连夜送进医院,虽然失血过多,幸好抢救及时,他保住了性命。
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让沈容华的心彻底冷硬下来。
对于“买凶”这桩事,他心中已有猜测。
这件事的主使人,不外乎只有三个可能。
若不是**里输给他的那人做的,那就只剩下两个可能—他的小叔沈峰,又或者是大妈葛婉枝。
这两人都恨他入骨。
沈峰是忌惮他这个流落在外的“野种”,回来是为了抢沈家的财产,可毕竟沈中天还在,沈峰不能明着除掉他,便只好用这种方式。
至于另一个,则是当年极力反对沈中天将他带回来的葛婉枝——沈中天的原配夫人。
当年的情况十分复杂,而且特殊,沈中天意外遇上沈容华,经过DNA测定,得知沈容华就是自己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便执意要认回这个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