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歌跟王清悦聊过之后,心里倒真轻松了不少。不过回到家,看到又是一室的冷寂,总还是会有些不好受。
她煮了碗泡面,端着窝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随便吃了几口,发现没什么胃口就搁到了一边。她抱了一个抱枕躺下,把电视的声音调大,慢慢的,眼皮耷下来,她就这么睡着了。大概是半夜的时候,漾歌被冻醒,她醒过来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午夜点,电视节目到这个点也停了,屏幕上蓝幽幽一片,没有一点声音,更显得寂寞。可任泽默还没有回来。
阿默今天应该是不回来了。漾歌抱着抱枕坐起来,摸出手机看了好几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倒有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她打开了信息,从信息里跳出了一张照片……漾歌捏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重新躺下来,蜷起身子,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屋顶的横梁,横梁在她眼里渐渐模糊,她很快又迷糊地睡了过去。
话说任泽默这会儿是在哪儿?
余嫣梳洗过后,撩了撩长发,喷上香水,从侧面爬上了床。她爬到闭眼假寐的任泽默身侧,俯低身子,一头卷曲柔软的长发妖娆地铺上他的胸口,葱白纤细的无骨小手轻抚着他赤裸坚实的胸膛,余嫣那双狐媚细长的眼睛里浮上一抹得色,她就知道那小丫头是留不住男人的。这不,没多久,任泽默还是来找自己了,这次来她这里的频率,比他结婚前还要经常呢。
“任~~”
任泽默睁开眼睛,翻身把余嫣压在身下——他的眼神清明,手下的动作虽然是毫不留情,但冷静自持的态度仿佛当女人不过是个工具。
余嫣抬起藕臂,挂在任泽默的颈上,嫣红娇媚的小嘴发出一声声令男人销魂蚀骨的呻吟。任泽默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待余嫣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冲进鼻子时,他突然推开了她。他直盯着余嫣,盯得她心里都有些发毛了,他才终于移开目光。
“睡吧。”任泽默不等余嫣有什么反应,淡淡地扔下一句,就背过身躺了下来。他以往是不会在余嫣的地方留宿的,一般办完事就直接走人了。但今天却是反了过来。
余嫣把敞开的衣襟系上,旖旎春色若隐若现。她看着任泽默半裸的精壮身躯,眼里的得色被嫉恨、羞辱替代。她不知道任泽默为什么突然就停下来了,但她猜测这八成与秋漾歌脱不了关系。余嫣咬着牙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谁敢让她余嫣不痛快了,她也必教那人不安生!
冬夜里温度低,房间里还没有开暖气。像漾歌这样在沙发上躺了一夜的,最终结果肯定会是受冻着凉。第二日一早,她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过来,坐起来的时候,眼前黑了黑,片刻才开始变得清晰。她斜靠在沙发背上,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人蔫蔫儿的,身上凉凉的。是不是感冒了?她摸了摸额头,温度倒还正常,倒是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扶着沙发站起来,想着幸好今天开始是周休,不然自己又得请假了。她走到房间里扯了条毛毯出来,裹在身上,经过客厅时,又看了眼时钟,早上10点——她下意识地把视线转到玄关,休息日了,阿默待会儿会回来吗?还是……跟,别人过周末?
漾歌拉着毛毯的手指紧了紧,转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锅白粥。可粥煮好之后,她也只是喝了一两口就放了下来,没再动过。
吃点药就会好吧。漾歌拖着软软的身子在房间里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医药箱找到了,她打开药箱,拿出一板感冒药粗粗看了下说明书,就揭开锡箔纸捏了一颗出来。她把药扔进嘴里,苦苦的药味充斥了她的口腔,她吞咽着口水,想要把药吞了下去。干涩的药丸像粗糙的砂纸,摩擦着她娇嫩的喉咙。她几次欲呕,眼眶都难受得湿了,可她固执地就像要自虐一般,硬是把药丸干吞下肚。
吃过药后,她把药箱放好,走进卧室,爬到床上躺下。她侧躺在被面上,仿佛任泽默正躺在身边一样,把头轻轻地挨在他的枕头下方,手搭在他那侧位置的中间。鼻间还有他的气息……漾歌缓缓地闭上眼,淡无颜色的嘴唇扯开了一道笑弧,笑容苦苦的,却隐约似有些欣慰……
漾歌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原本以为吃了感冒药会好一些,可没想到睡过一觉后,身子会觉得更虚弱。她用手撑着床,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等她站起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摸了摸额头,似乎有些发烫。漾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下去。她坐着把早上煮好的粥舀出来,就着凉粥喝了几小口。
漾歌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她找出退烧药吃过之后,又爬到床上休息。她伸手从床头把手机拨到床上,打开看了眼,依旧没有任泽默的消息。她不死心地上下翻动着短信,手指停在昨天晚上接到那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上,呆了半晌,删除了信息。
手机从她手里滑落,她缩进了杯子,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就这样死去,也未尝不是解脱……
--------分割线君----------
从余嫣住处离开后,任泽默主动约了宋楚吃饭。他把车子停在宋楚的公寓楼下,宋楚翩翩然地走近,明艳的脸上带着欣喜的浅笑。
任泽默带着宋楚去了以前他与莫瑾旖有一起去过的餐厅,他含笑看着对面的宋楚,不时点头迎合着她的话题。
宋楚摸了摸脸,“泽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任泽默直言不讳。
“是吗?”宋楚撑着头笑看任泽默,眼波明亮,“她,不会是你的前女友吧?”
“嗯。”
“你很爱她?”
爱?任泽默点头不语,他确实是挂心至今还下落不明的莫瑾旖。只是爱嘛,什么叫爱?自小外公教他什么是隐忍,什么是算计,什么是恨,却独独没教过他什么是爱。
“那你妻子呢,你不爱她吗?”宋楚伸出手指摩挲着杯檐,看着任泽默的目光露着些狡黠。
任泽默一笑带过,并不就这个话题与宋楚深谈。两人吃过午饭后宋楚拉着任泽默陪她逛街,任泽默发现宋楚不仅在言行举止上与莫瑾旖近似,就连衣着风格也大致相同。真是一个惊人的“巧合”,任泽默垂眼掩住了深沉的眸光。
当天晚上,任泽默邀请宋楚陪他一起出席了一场商业圈内的聚会,她那副与莫瑾旖有8、9成相似的容貌和打扮挑起了媒体敏感的新闻神经,一时间,全城沸扬,各路媒体为抢占版面、博人眼球,纷纷报道!
秋以人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从刚入场就成为全场焦点的两人,眸眼带笑,教人看不出来喜怒。
这一切,就算漾歌不去探听、不想知道,但凡只要她出门,铺天盖地的消息也会像汹涌的洪水一样将她吞没。
第二日,漾歌醒来时仍是一室的寂静,那片寂静就像硕大的石块一般沉沉地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摸了摸额头,额头仍旧是热得发烫,她甩了甩发昏的脑袋,撑起沉重的身子,换了一身外出的服装,准备去趟医院。
出租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漾歌付过钱后,费劲地推开车门,拖着无力的身子正要往医院里走时,被报刊亭上摆的一堆娱乐报纸吸引了注意。漾歌拿起报纸,手不受控制地打着抖,那副孱弱单薄的身躯就像一片落叶,被深冬的风卷起,在空中浮浮沉沉地飘着。报纸从她手里掉落,她闭起眼,眼前黑蒙蒙一片,身子摇了摇,几乎就快昏倒了——起码在旁人眼里是这么看的。
“小姐,小姐?”一双手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漾歌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一双氤氲的眼睛,那双手的主人微微闪神,见她醒来,就把手抽了回来,“你没事吧?”
“我?”漾歌迷迷糊糊的,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刚自己差点晕倒了。她眨了眨眼,看不大清楚眼前男人的长相,直觉道谢,“没事,谢谢你。”她拒绝了男人要扶她进医院的好意,低下身,把报纸捡起来放回报摊,摇摇晃晃地朝医院走去。
那女人满脸通红,一脸病色,应该是发烧了。白然把放在漾歌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他从来不好管闲事,既然她拒绝了自己,那自己又何必凑上去自讨没趣?他耸了耸肩,反正她本来也是要进医院的,进到医院里自然就会有人照顾。
只是她看起来不仅是因为生病才会这么虚弱,好像……报纸上的内容也让她大受打击哦。白然拿起她刚放下来的报纸翻了翻,意识到自己又把心思放在了陌生女人的身上,俊眉微拢,把报纸扔回报摊。
白然坐在候诊室的走廊上,无聊地拿出手机正玩着游戏。突然,身旁的座位发出了细微的响动,白然侧头,在他身边坐下的居然是刚在报摊遇到的女人。
而漾歌没有注意到白然,高烧烧得她脑子混混沌沌的,她坐下后就闭眼休息,等着护士叫号。当漾歌的头轻轻地落在白然肩膀的时候,白然居然没想要推开她。有几缕柔软的发丝飘到他的颊边,搔动着他的脸颊。白然拨开那几缕发丝,视线往下,扫过漾歌右手无名指的时候,顿了一下。他瞄了眼漾歌手里握的病历本,看到了她的名字:秋漾歌。
“小白,你女朋友?”这时,有他熟识的护士经过,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长得很可爱,跟你很搭哟。”
“不是……”白然笑着正想解释,那护士却是充耳不闻,又是暧昧一笑,匆忙离开了。
“小白?”正当白然烦恼以后要怎么解释的时候,他常来看的这位内科医生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果然是你,来了怎么不进来。诶,你女朋友吗?陪你来看病啊,真是体贴。不过小白,你个大男人常常感冒发烧,是不是体质有问题?改天过来做个全身检查吧……”
“李医生。”白然苦笑,指着漾歌,“这不是我女朋友,我不认识她。她大概也发烧了,你先给她看看吧。”
“是吗?人睡着了?”李医生推了推漾歌,“小姐,醒醒醒醒。哇塞!这烧得都快着起来了!她晕倒了,你帮我抬进去,快!”
“高烧40度,妈的,她家人呢?再迟点送过来命都快没了……”
“叶护士,给我拿一个冰袋过来……”
“马上输液……”
漾歌醒来的时候,人正躺在医院的输液室,旁边的白然见她醒来了,就把脸凑过去打了声招呼,“你醒啦。”
“嗯……嗯。”漾歌迟疑地点了点头,她想,她应该不认识眼前这个长相俊逸的男人吧?她摸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抬起正输着点滴的右手看了看,用力地想了下,对于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没有任何记忆。她重新把视线落在白然身上,开口问出了疑问。
白然很乐意帮漾歌解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末了,还伸手跟漾歌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白然。”
“你,你好,我叫秋漾歌。”漾歌愣了下,把手握上去。她注意到白然的另一只手也挂着点滴,而且脸色也稍带着些病态,“你也发烧了?”
“嗯,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白然眨了眨眼,用那张俊俏的脸做出一个哭丧委屈的表情,不显怪异,反而有几分调皮。
白然先挂完了点滴,但他坚持要在医院陪着漾歌。这次,漾歌没有拒绝他,毕竟人在病中,都会渴望能有一些温暖的关怀。她不能打电话给秋以人或是秋父,也不想打扰到任煊和叶梓桦。白然的出现,多少给她送来了一点安慰。
白然是个有趣的人,他会讲笑话来逗漾歌开心,漾歌捂着嘴咯咯地笑着,对白然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漾歌挂完点滴后,已经是晚上7点。漾歌感激白然,想请他吃晚饭。白然也不推辞,带她去了医院旁边一家路边小馆。说来,这还是漾歌第一次吃路边摊,环境虽然不干净,但是味道却很不错。可能是因为烧退了胃口也变好了,漾歌连着吃了两碗米饭。白然一边取笑漾歌怎么那么大饭量,一边接过她空了的碗给她盛饭,两人说说笑笑,漾歌对白然没了初认识的陌生感后,这会儿就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自在。
饭后,白然送漾歌回家,两人一起坐公交到漾歌住的这边,下了公交站后闲步走进她住的这片高级公寓楼区。
“你住这里?”白然抬头望着漾歌身后高耸的公寓楼,“一个人住吗?”
“不是,和……和我老公。”漾歌伸出左手搭在右手上,转动着右手无名指的钻戒。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还陪了我一天。”她伸出手,想要跟白然握手再见。
白然盯着她那双细白的小手,突然拉住她,顺势带进了怀里,手掌搭在漾歌的肩膀上拍了拍,“不想笑就别笑了。”
漾歌一愣,白然已经放开了她,他的笑容很能让人感觉到温暖,他挥了挥手,“秋漾歌,祝你幸福。”
“嗯。”漾歌回了他一个浅笑,这次的笑容要自然许多,“谢谢!”
白然目送漾歌进了公寓,又在她公寓楼下站了一会儿。约莫过了4、5分钟,他才慢慢转身离开。离开前,他掏出了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漾歌的电话,手指停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犹豫,终于,他落下了手指,删除了白天从漾歌那里问来的电话。
------分割线君-------
漾歌停在门前,还没掏出钥匙,门就从里面被人“轰”得一声拉开了——任泽默阴鸷着眼瞪着漾歌,“那男人是谁?”
漾歌略一愣神,没反应过来任泽默指的是谁。任泽默见半天得不到反应,就自动把漾歌愣神的表情解释成是哑口无言,幽暗的眼神里怒火汹涌,大掌瞬间冲上漾歌的脖子,虎口大张,掐住了漾歌纤细的脖颈!
------分割线------
这几天有事,没有来得及更文实在抱歉
预估7月不会断更
还欠着没更的字数,会慢慢补上,绝对不会弃坑
写文真的还挺辛苦的,有时候动力很重要,如果你们真的喜欢这文,
希望你们能多给推荐、留言,这样我也会更有更文的动力,谢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