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默沉默地坐在车里,俊脸上布满阴鸷,他把玩着手中的手机,撑着头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
“叩叩”从车窗上传来的声响惊醒了任泽默,他一侧头,就见一张艳美亮丽的瓜子脸趴在那车窗口冲他直笑。
“任泽默,你怎么来了?”莫瑾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大咧咧地坐了进去,“跑到这里来……是在等我的?”
“路过而已,你想多了。”任泽默收起手机,神色漠然。
“真没意思。”莫瑾旖努了努嘴,“就不知道讲些好听地哄我开心一下。喂,你不要以为你摆出这幅臭脸来就能吓唬我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就看上你了,不管你摆出什么鬼样子来都吓不倒我的。”
任泽默的个性表面温和,但撕下面具之后却是一个冷情且近似冷血的人。这么多年来,也就
莫瑾旖曾无意中撞见过他卸下伪装的样子。他跟莫瑾旖因公认识,三年前他负责一单建材招标的案子,与作为乙方代表的莫瑾旖结识。在跟莫瑾旖商谈的过程中,莫瑾旖自信、大方、聪慧的态度给任泽默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两人在保持一定公事来往的同时,私下也有少许的接触。但真正让他们开始有深入交往的还是莫瑾旖无意撞见任泽默真实面目的那一次。
那天任泽默正在天台打电话,莫瑾旖无意间闯到了天台。虽然任泽默很快挂断了电话,但仅是飘入耳中几句断续的语句,莫瑾旖就已聪明地推断出任泽默在处理的事情非同小可,若是成功,足以让几家知名的建材公司支离破碎。她当时背脊一片凉意,没想到任泽默私下里是这么心狠的人,几家公司呀,一夕破裂就是上万个人的饭碗呐。
莫瑾旖当时紧张地贴着墙壁,一时间被吓得手脚发冷。但她更是明白如果这件事情自己处理得不好,任泽默,他弄死自己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她拼命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她明白,她越是表现得在意,就死得越快。莫瑾旖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任泽默打着招呼。任泽默闷声不响地点了个头,别有深意得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莫瑾旖吓得冷汗直流,她心一阵凉,在任泽默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强装镇定得悄声在他耳畔说道,“任总,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
其实任泽默是不相信她的,应该说,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相信。但是鬼使神差的,那双眼睛,那个女人,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拼命装出一幅平静的样子,让他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好感。事后,他确实也没有对莫瑾旖下手,只是派人监视了她几个月,几个月之后,他要办的事办完了,这件事才慢慢得平静下来。
而这几个月中,莫瑾旖其实也在偷偷关注任泽默提的那几家企业,最后发现,果然如任泽默与电话中的另一个人所预测跟计划一般,破裂的速度一步不差。她心里暗暗佩服着任泽默,虽然知道任泽默私底下跟人前根本就是两个人,但也不可避免地陷落了进去。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有任泽默的场合,找他攀谈。任泽默原本对莫瑾旖就有些欣赏,因此也不排斥与她来往。两人的私交渐深,在一起谈论得多数还是职场时政,任泽默的博学多闻让莫瑾旖极是钦佩,而莫瑾旖许多新奇的观点也让任泽默刮目相看。
两人维持着朋友的关系,有些暧昧,但仅限于朋友。直到一年前,莫瑾旖大胆地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任泽默突然侧过头,看向莫瑾旖。路边昏黄的灯光落进他那双稍嫌冷清的眼里,柔化了他冷峻的面孔。莫瑾旖心头一阵狂跳,脸上一阵阵地发热。任泽默慢慢地倾身贴近她,莫瑾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
可能只过了一两秒,但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一道“咔哒”的响声打破了车内的宁静,任泽默推开了车门,夜风夹杂着冷意窜了进来。
任泽默从莫瑾旖的肩膀上拿下了一片树叶,放在她的手里,“很晚了。”他淡淡地说。莫瑾旖有那么一瞬的尴尬跟难堪,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任,泽,默。”她慢悠悠地念出了任泽默的名字,灿烂一笑,猝不及防地在任泽默的脸上留了浅浅的一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出车厢,甩上车门。
“行了,回去吧!”她拍了拍车顶,颇为骄傲霸道的神态,“下次再敢耍我,就不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说完就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走回公寓了。
那抹俏丽如火的身影迅速从后视镜里消失,任泽默坐在车里,似是又深思了一两分钟,随后拉下手刹,踩开油门,毫不迟疑地驶离了莫瑾旖的公寓。
莫瑾旖站在公寓的楼下,身影被一片阴影藏住,直到任泽默开车离开后,她才慢慢地拉开门,脚步迟缓地上楼。她捏着那片树叶,在路灯下轻轻地转动着叶梗,任泽默,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应该是有些喜欢的!莫瑾旖这么想着,心情也欢快了几分,“腾腾腾”地跑上楼梯,脚步声敲响了寂静的老公寓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