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到顾念非把一切准备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仍是呆呆的惜若。她手里拿着毛巾，还维持着方才那个姿势，显然根本就没有动过。

“惜若，惜若……”顾念非一连叫了好几声，惜若只是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脸上是全然迷茫的表情，那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模样的惜若像是对他下了咒，让他的欲望几乎是瞬间被点燃了。

“该死！”顾念非低咒出声，无法自控地低下头，吻住她冰冷的唇瓣。

顾念非一手托着惜若的后脑，一手顺着她的腰往下滑，更加深入地汲取她的气息，感受她柔软的身体。

惜若却突然被他隔着衣服的温热大手给唤醒过来，猛地伸手推开他。重重喘息。

“你在干什么？”惜若不敢置信地捂着着自己的嘴巴，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顾念非有瞬间的错愕，然后马上回过神来。他若无其事地推着惜若往浴室的方向走。

“你终于回魂了。先去洗个澡，要不会得病的。”不等惜若有机会说话，他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站在浴室里，惜若很久才明白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她看着放在一旁的男性睡袍很久，才慢慢地动手脱下自己湿漉漉的衣裳。刚才的那一幕却仍在她脑海里盘旋。

客厅里，顾念非也被自己所做的事情吓到了。他爱着惜若，理所当然的渴望着拥有她。

他甚至无数次幻想过刚才那样的情景，却无法相信自己真的这样做了。

连惜若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直到自己泡得快要睡着，才硬着头皮走出来。

顾念非一看她出来，马上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的开水。“来，赶紧喝点开水，暖和一下。要不很容易感冒的。”

他压下汹涌滂湃的心事，惜若看不出他跟以往有丝毫的不同。

不知道是开水的热度的效果，还是顾念非的神色自若的作用，总之连惜若那种不安和尴尬慢慢地消失了，变得自在起来。

她双手捧着热热的杯子，看着袅袅升起的雾气，连心都觉得暖和起来。

“想什么呢？老是像丢了魂一样。”沉默了一会，顾念非终于忍不住开口。

惜若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摇头。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千头万绪掠过来飘过去，就是抓不住重点。

“念非。”惜若突然开口，低低地唤道。

“嗯？”顾念非并不急着让惜若往下说，只要她人在这里，哪怕她一直不说话也不要紧。

“是不是男人都会这样？我是说，心里爱着一个，床上躺着另一个？”

顾念非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惜若又接着说道：“你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

顾念非沉默了一下。“惜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难道惜若想在他或者说是祁天逸之外的男人身上，去寻找是否回到祁天逸身边的答案？

惜若苦涩而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知道什么。算了，你当我没有问吧，”

惜若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问题有些强人所难。顾念非爱着她，他又怎能在她面前畅谈这种事情呢？虽然她相信顾念非不是那样的人。

“惜若。你看着我。”顾念非突然伸手抬起惜若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惜若，我们姑且不论人与人是不同的，即使人跟人是相同的，你也不能这样来勉强自己啊？”

“勉强自己？我不明白。”惜若迷茫地看着他，因迷惑而忘记了四目相对的尴尬。

“我知道你想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然后弄明白当初祁天逸为什么要这样背叛你，对吗？”

“我不知道。”惜若嗫嚅着。心里却因顾念非猜对了自己的心事而惊慌起来，她害怕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惜若，你要知道。就算我也是可以心里爱着一个，床上躺着一个；甚至你认识的这些男人都是这样。难道你就要因此而逼着你自己回到祁天逸身边吗？你当初毫不犹豫地离开他，说明你是打心底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那么惜若，即使你因为这是每个男人的劣根性，因此你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原谅，甚至去重新接受他，你会快乐吗？别傻了，惜若。”

“念非，我……”顾念非却不让她有机会做鸵鸟。

“这就好比现在越来越多的女人选择一夜情，就算你身边的人都这样，惜若你还是无法逼自己变成那样的。即使能，你也不会快乐。惜若，既然自己在心里已经作出了选择，那就不要再用世俗的标准来强迫自己，好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说了，念非，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惜若用力地捂住耳朵，不住地摇头，哭着说出请求。她觉得自己像躲在解剖室的床上，等着人家研究她的每一个器官，所以惊慌失措起来。

顾念非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不顾惜若的挣扎。一手搂住她的肩头，一手抬起她的脸。惜若不得不将视线放在他脸上。

深深地看着惜若氤氲着水雾的眼睛，还有楚楚可怜的小脸。顾念非温柔地开口：“惜若，我知道你累了。不要撑着，试着让自己休息一下，好吗？”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惜若瞬间崩溃。她靠在他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自从那一天起，她不曾在人前这样无措却纵情地哭泣。

顾念非任由她哭，只是不时地替她拭去泪水。直到她哭累了，靠在他怀中抽噎，他都不曾开口。

不知道是真不是真的太累了，还是顾念非的怀抱让她觉得安心，总之惜若就这样睡着了。

她一手抓住顾念非胸前的衣服，一手放在他腰上，小脸贴在他胸前，沉沉地睡去。长长的睫毛不时地抖动，甚至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确定她睡得很沉，顾念非轻轻地将她抱起，到卧室扯了一条毯子。却并没有把惜若放到床上，仍然抱着她回到沙发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