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从一处船舶上听到了长清与毒圣药红衣的纠葛,便起身前往药王谷,企图夺走失去的一切。
“风师兄,你们已离开药王谷十几年,如今再回来我又岂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师傅他老人家既然将谷主之位传给了我,我自然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谷主之位我是不会让出的,至于医药宝典是师傅所出,你们又曾经是他的徒儿,就有资格研习这里面的医术!不如你们便在药王谷暂留几日,待我将医药宝典手抄几分给你们,再离开,意下如何?”长清面色平静的看向几人。
长清的提议让几人都不由沉默起来,流景暗暗看了看师傅,看样子他老人家已经成竹在胸。
果然少顷之后,风神子便一口答应下来,收了脸色淡淡道:“既然师弟已经做了让步,我等若再强留也不通情理,那好吧,我们兄弟几人已经有十几年没再见了,这次便在谷中暂留几日,顺便叙叙旧!”
流景淡淡瞥了几人一眼,岂会不晓得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如今既然谷主之位得不到手,若是能拿到师祖的‘延华经’,那也不至于会白跑一趟。
不过总算将矛盾暂时压了下去,一顿饭吃下来虽说不上宾主尽欢,但至少看上去是其乐融融。流景坐在席间一直笑容轻俏,笑语轻悠,尽量保持着自然,之前他为她解围一事看样子也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这让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待席间晚饭后,便各自散去了。
如今药王谷的四阁已经都住上了人,风神子和左玄医住在冬暖阁,五师叔和六师叔住在隔壁,残月和琉瑾裕分别住在另外两阁。
眼下流景正坐在书案旁给念儿写信,告知自己这几日不能回到流景阁,叫他好生听管家的话,不要惹是生非。而师傅他老人家正在手抄师祖的‘延华经’给几位师叔,因着他的右手已废,所以抄书一事进展的不是很快。
“红书,多派些人手看住四阁,有什么动静回来告诉我!”流景放下笔,揉着眉心。
“晓得的,公子,对了,小世子怎么办?”
“你差人把这封信送回去,记住,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药王谷!”想到这里,流景有些担心,念儿始终有他的影子……
谷中的事情暂时稳定下来,流景便开始着手助他恢复武功一事,期间去了师傅那里几次,也只是让她自己放手一搏。
药王谷的的‘碧水流在’是谷中最幽静的地方,此时却人影晃动,残月站在院外,不由失笑道:“这人气熏的连花都不香了!”
屋子里的琉瑾裕静静的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不知为何,自踏入药王谷的那一刻起便放松了下来。
突然,鼻尖闻到一缕淡淡的药香在他身边萦绕不去,他睁开眼睛,面前一名双十年华的少年长身玉立,一双明眸灵光流动,正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睁开眼睛,便微微而笑:“王爷!师傅他老人家既然叫我助你恢复功力,我会尽力而为,至于最后能恢复到几成还要看王爷的造化!”
“本王相信医仙有这个本事,至于……”
琉瑾裕抬眼看着流景,语气竟似带了些挑衅,等待着他的反应。
流景轻轻一笑,看着琉瑾裕,明眸晶亮:“王爷无须多虑,不过,如果王爷信不过在下,就另请高明!”心下暗自提了一口气,她倒是希望他能另请高明。
细察流景的举止音容,琉瑾裕心下一动,看着那双明眸,忽然有种错觉,轻轻的甩了甩头,却见残月推门走了进来。
“不愧是医仙的徒弟,好涵养!如果信不过,也不会千里而来,还抬出了为父当年的约定来求治了!”
残月话虽然是对着流景说的,却是挑眉瞥向了琉瑾裕。
此时琉瑾裕却头颅剧痛,胸闷不已,脸色刹时变得苍白。
流景暗自惊讶,皱眉看着他,为何他会如此?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搭住琉瑾裕的脉搏,一会,她神色凝重,吩咐红书将屋子里的烛火点亮。
烛光下,只见琉瑾裕眉心发黑,那双幽深的双眸似乎夹杂着巨大的痛苦,更加诡异的是,他宽阔光洁的额头似乎有不少黑线在蠕动,饶是她这些年见惯了各种疑难杂症,见此情形,也不由得胃肠一阵难受。
“觉得很奇怪?”琉瑾裕冷笑一声,挣扎着推开流景的手,不经意间触及到她温热的手腕,似乎贴在了琼脂玉露上,他的肌肤竟然如此细滑?眉宇不由的一皱,他却没有抬起眼来看她。
倒是残月的神情显得异常的冷峻,比起之前的嬉皮笑脸来简直判若两人,目不转睛的看向流景,语气似乎带着一股酸味:“每过一段时期他体内的余毒便会发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要猛烈,如果他尚有武功护体还好说一些……”
流景身子一僵,眸色复杂的闪烁着,以前她不通晓医理,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他当年是如何给自己解毒的。
只见昏暗的烛火下,流景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此毒名叫‘七日醉’,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虫,生长于回部一带的密林中,寻常人难以觅得,凡中此毒者,莫不从口入,下毒者只要将毒卵混入酒中,便能让人中毒于无形,毒虫一旦生长繁殖,便会侵入骨髓,七日内便可索人性命,除了解药,便是将毒素转移……”
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残月拳头暗握,唇角噙着一抹刻意的冷笑:“当年他用大波罗功来克制此毒,但是这些年来还是不能压住生长在他体内的‘七日醉’!”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流景退后一步。
“那是什么?”残月欣喜的抓过她的衣袖。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可以先帮王爷暂时恢复功力,至于恢复到几成我没有把握,若是让他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非九天九夜不能成事,在这九天中,王爷不能动用刚刚恢复过来的真气,而且,要治疗这种毒,所用的也是这世上的剧毒之物,九曼沙华,八龙爪花,七菇野芋,六虞美人,五金钱花,四曼陀罗,三天竹苷,二万年青,一顺清萝等罕有的毒草,熬成汤药,以毒攻毒,每日都服食一种毒素,直到第九天时服下最毒的九曼沙华,第九天也是‘七日醉’这中毒虫最活跃的时候,届时,毒虫会在体内四处流窜,万虫噬心,这种苦痛非凡人所能忍受……王爷要有足够的精力和毅力熬过这一关,如若不然……”
“否则怎么样?”残月双眸如电,琉瑾裕却再听到流景说出‘七日醉’的时候黑眸变得越加越暗沉,恍如黎明前月光掩藏在乌云之后,令人无端的寒生冷意。
“届时如果毒虫驱不走,会性命不保……这就是我所说的置之死地,而毒虫驱除之后,再配世上至阳的药物给王爷将毒素去除,这便是所谓的后生!”
流景接着道:“幸亏王爷当时有神功护体,所以在将毒素转移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才不至于当场毙命……但是如果不根治这种毒,长此下去,对身体绝无益处!只是风险确实很大……所以王爷还是自己决定这毒是否要解!”
她站在原地,虽然心乱如麻,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惯有的冷静,只等待着他的答复。三年前,她习得一身的医术,第一个便是研习‘七日醉’这种毒,只是没想到,事隔今日,她却要亲手将他身上的‘七日醉’解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