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少昀还等着呢,等了半天没动静,有急,“话别一半啊。”
赫连容也讨厌有人话一半,不过她现在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突然想到,她自接了来信起就一直神神叨叨地盘算这个打算那个,根本没去想想白兰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写信来是想寻求帮助吗?还是单纯地泄而己?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就盲目地给她铺好了路,如果她根本不想要呢?如果她想要的平静渡日了却余生呢?虽然赫连容觉得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几经挣扎后无路可走,一如她自己在初入未府的时候不也有过这种想法么?可不管白兰是不是无路可走是不是想了却余生,那都是她自己的问题,如何选择也是她自己的事,赫连容与她在云夏固然是最亲近的人,那也没权利替她决定什么。
谁料未少昀听了赫连容的话后大为不屑,斜睨着白她一眼,“你怎么净想没用的事啊?别太瞧得起自己,你现在所做的只是表达你的意愿,最终用不用、实施不实施还得人家决定,可能人家还觉得你的主意烂呢。”
“是、是这样吗?”赫连容摸了摸鼻子,也对,白兰在宫里也有好几个月了,该见识的应该都见识到了,没理由要自己去告诉她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自己充其量就是一个建议员+提款机,千万要明确自己的身份定位。
“你的简单指什么?”未少昀有等不及了,“后宫女人那么多,个个千娇百媚,就算白兰在皇上面前直接脱光了也未必能留得住皇上。”
听未少昀这么,赫连容“嘿嘿”地笑了两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阎王好见,鬼难缠?后宫之中潜规则众多,别看皇上是皇上,但有时候他宠幸的对象却不是他自己决定的。”
未少昀又花了一分钟了解什么叫“潜规则”,而后道:“那是谁决定的?”
“皇上身边地大太监。也就是高升公公。”因为赫连容在京城时面过圣,后来又从高升公公手中接的赐婚圣旨,所以算是有两面之缘。
未少昀的眉头又拧起来,“不对吧?皇上虽然是有名的喜欢美人,但也算是个明君,怎么会听个太监的话?而且也没听过……”
“你离京城那么远。能听什么!”她完见未少昀似有辩驳之意,马上又道:“天下地皇宫应该差不多,我自在西越皇宫里玩到大的。当然知道宫里的情形。”
其实这是赫连容胡扯地。西越国主天生心眼。看她老爹那么不顺眼怎么可能让她从就在宫里玩到大。也就是这么唬唬未少昀。不过西越皇宫赫连容真地去过几次。她也从中现原来她以前看地那些后宫剧集和也有一定地真实性。大概天下间无论什么环境都是一样地。借句俗套地名言。有人地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地地方就是江湖。捡破烂地还会划出个地盘。这是我地那是你地别捡过界。过界玩命。所以那是破烂江湖;皇宫是另一个江湖。比较高级。里面地人全玩暗器。
赫连容一提皇室。未少昀没动静了。这个问题上他一言权都没有。赫连容继续道:“而且也不是皇上听他地。是有度地安排。高升整天跟在皇上身边。皇上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什么时候热情高涨、什么时候敷衍了事他都能看出一二。如果有他帮忙。加之你地绝世秘籍。白兰想失败都不能!”
其实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平民世界离皇室太远了。他们不是宫人宫妃达官显贵。他们对皇室都有一种盲目地崇拜。不会相信皇宫其实也是由房子组成地。里面住地人也吃喝拉撒。那些在宫内已经传承多少年地规则在百姓看来都是新鲜事。提到皇宫那都是镶着金边地。皇上更是只比玉皇大帝低一级地神样存在。当然几百几千年后这个时空地人也会明白这是皇室地愚民政策。让百姓不敢轻言政事。不敢谈论皇室。偶有轶闻传出都是无伤大雅地风花雪月。更为皇室增添几分浪漫气息。
“打通他地关系?怎么通?”未少昀拧着眉头想了半天。“用钱?”
赫连容摇摇头。“白兰来自西越。在宫中无根无底。就算她想买通高升。高升也未必会收这个钱。而且白兰生性羞涩。让她去和高升这样地人精交流。花了钱也未必能成什么事。”
未少昀本来还以为把书递到宫里就完活了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周折。挠了半天脑袋。“那怎么办?”
赫连容也是仔细想想才想到这么多,现在也有傻,和未少昀对了会眼,一拍额头,“那个慢慢想办法吧,有件最重要的事险些忘了!”
她一惊一乍的吓了未少昀一跳,见赫连容抓起桌上的秘籍猛翻,未少昀不禁翻了个白眼,“我……你就算想学也不用这么急吧,而且你学了也没用啊,布皮特儿也没在这……”
“你咕囔咕囔什么呢?”赫连容专心地把秘籍翻了个遍,又猛地合上,“好险,幸亏没有冲动。”
未少昀“切”了一声,大为不爽地道:“我看你倒挺冲动的。”
“跟你你也不懂!”赫连容虽然这么,但还是把书翻开给未少昀看,“这书是青楼秘籍,青楼姑娘都是怕怀孕的,所以用的香料吃的东西什么的多少都有避孕作用,像这个……麝香润肌丸,用了这玩意别想受孕了。什么宠爱都是假的,子嗣才是真的,孩子才是一生的保障。”
未少昀挠挠头,“好像是这个理,那怎么办?这……这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用不了啦?”
“也不是不能用,这上面的招术还是管用的。”赫连容把书放到梳妆台上的抽屉里,“明天去找个大夫,看看里面的东西哪个有避孕作用,划了就是了。再弄几个生子秘方写上,嘿嘿……”
看赫连容抖着肩膀偷笑的像个贼,眼睛闪闪亮,未少昀的唇角不由也跟着翘起。想了这么久,他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针对那个卫无暇时,心底产生的不是嫉妒,而是一种强烈的保护情绪;为什么赫连容开心的时候他也会不自觉地变得开心;赫连容生气的时候他会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原来他想保护的东西就在身边,想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想保护她的好心情、她的笑容、她开心时晶亮的眼睛,最好……只让他看到。
“你干嘛呆?”赫连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如果这件事成功了,你记头功。”
未少昀并未因此洋洋自得,反常地严肃起来,双唇动了动,“莲蓉……你想走么?”多日的困扰一旦有了答案,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得到更多,但在那之前,他有这个机会吗?有这个资格吗?如果赫连容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是否该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地直截了当?
想到这里,未少昀就已经在后悔了,还是不该问的好。
赫连容却是一愣,“走?啊!坏菜!忘了去吃饭了!”她这段时间大概传染到了未少昀的毛躁症,一惊一乍地越来越像穿越以前的她了。赫连容拔腿就走,临走时顺便拉上未少昀,“你也一起去!”
两人刚走到门口,正要开门便听到敲门的声音,赫连容以为是碧柳催她,连声道:“马上走……”
谁料房门打开却不是碧柳,而是吴氏站在门前,见到赫连容笑了笑,“弟妹没不去吃饭,那么久没到,奶奶让我来看看。”
这可真是待遇不同了,不去吃饭都有人问了。赫连容由此越相信老夫人会在近期宣布更改当家的事,不然这么提着自己做什么?
赫连容客气了两句,便跟着吴氏出了听雨轩,碧柳跟在赫连容身后,脚下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赫连容身上,赫连容忙回头扶住她,碧柳在起身时低声道:“少奶奶与二少爷在屋里的话重要么?大少奶奶刚才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敲的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