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冬雪嘟了嘟嘴,挽了赫连容也进了大厅,厅中除了严氏生病缺席、未少阳临时出差外,旁人俱在,包括已经回府的宋子轩。
传出绯闻的未水莲神色如常,未秋菊的脸色则难看得要命,不知是不是得了老夫人的斥责,未婷玉一贯地沉默不语,严嫣头微笑,杨氏已站起身来,将未少昀与赫连容迎到座中。
除了个别同志情绪不佳,整个会场气氛尚算和谐,赫连容与众人一同迎来了回到人间的第一顿晚餐。而老夫人似乎已经忘了什么当不当家的事一样,让赫连容疑惑的同时也松了口气,看来未少昀对了,老夫人并不急于处理这件事,也正因为如此,老夫人下午时的举动又显得不那么平常了。
用完晚饭,老夫人声称头痛早早离席,其他人也似各有想法,并不多聊,一桌子人不到两分钟散了个干净。
赫连容还在琢磨老夫人的用意,未少昀见她苦恼的样子不由失笑,“想想奶奶与大嫂的话,这叫人人有希望、人人不落空,有了目标人才会活得更充实。”
赫连容吓死了,想不到这句话居然会从未少昀的口中出来。
“你现在也有目标?”
“有啊。”未少昀抬头用下巴未冬雪刚刚消失的方向,“去拜访一下那位陈公子吧?赫连容斜睨着他,轻一扬眉,“怎么?怕陈公子将来偷冬雪的嫁妆、当众唔……”
未少昀站在赫连容身旁,手臂绕过她的后脑向前探出,紧紧地捂住她的双唇,阻止她继续下去,“万恶的过去不要怀念,放眼未来吧……”
未少昀这句话得像革命诗似的,但暧昧的姿势让赫连容红透了双颊。轻挣一下,未少昀的手掌却一直紧贴在她唇上。更可恶的是赫连容想要向后避开,却像自己靠进他的怀中一样。
感觉到贴近自己地温热身躯,未少昀微一闪神,渐渐收拢手臂,“莲蓉。”他附至赫连容耳边,声音轻不可闻。气息吹到赫连容耳中,在她身上激起一层粟米,“我会对你好的,好到让你完全忘了以前的事。”
对她好?这样……行吗?
“二少爷!”
家丁地唤声让赫连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快地从他怀中逃出。
未少昀也似在迷惑中醒来。看了自己地手掌半天。轻轻握住。这才抬头朝那家丁道:“什么事?”
“门外有位姑娘急着见二少爷。”
“姑娘?”未少昀不自觉地瞟了赫连容一眼。
“明天再去拜访陈公子吧。”赫连容暗中连做几个深呼吸,才使自己清醒过来。“我先回去“诶……”未少昀伸手拉住她,顿了顿,又松了手。“今天去吧,明天我还有事。”
有事?赫连容不由得想到他今天想办而没办的事。算算时间,他被人推下水再赶回家,应该没时间去见白幼萱。
低头跟在未少昀身后,赫连容到了大门内,从半掩地门缝中见到门外徘徊一人,不由苦笑。她刚想到未少昀没见到白幼萱,那边就派人来了,门外站的正是白幼萱的贴身丫头。
于是赫连容停住脚步。“我在这等你。”
未少昀也见到了汀兰,眉头稍稍蹙起,快步赶了出去,“有什么急事?要到这里来找我。”
汀兰见着未少昀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让我找到二少了。”
“幼萱出了事?”
汀兰急急地头,将未少昀拉下石阶来到背人之处,一拎裙角,竟跪到地上。“汀兰求二少给姑娘赎身吧。”
“到底生了什么事?”未少昀的连问两次问不出来,口气已有些不耐。
汀兰急道:“秦妈妈要姑娘去参加花魁大赛,二少知道,参选花魁之后姑娘就要在外重新挂牌,到时价高者得,万一……万一姑娘被旁人标走,那……”
“原来你的是这件事。”未少昀松了口气,“你回去告诉她放心吧,没人标得走她。除了我未少昀。”
汀兰却道:“如有万一呢?汀兰句不该的话。云宁城内比二少更阔气的不在少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姑娘定然生不如死。所以汀兰求二少,在花魁大赛开始前,给姑娘赎身吧。您身后有豹爷撑腰,秦妈妈不敢多要您的银子,只要二少开口。”
“什么赎身。”未少昀摆着手让汀兰起来,“我还想让她去参选花魁呢!如果她能夺得花魁,不是立时身价倍增么?”
汀兰的眼睛蓦然睁大,“什、什么?二少,你……你是真地还是在开玩笑?难道这么久以来,二少对姑娘也是逢场作戏,并无一丝情份?”
未少昀眉头大皱,“我对她当然有情份,不然怎会替她打算这么多?”他瞥了一眼大门方向,不觉将声音压低了些,“你今天到底干嘛来的?”
汀兰不理解地站起身,“二少,事到如今汀兰就直了罢,这两年来,姑娘对二少早己芳心暗许,姑娘自知身份低下,她不敢奢求,只求二少能替她赎身,给她一个名份,哪怕只做一个通房丫头,姑娘也愿意。”
未少昀看着汀兰沉默半晌,“这些话是幼萱让你来的?”
汀兰一愣,跟着摇头,“是汀兰心疼姑娘,不忍姑娘夜夜垂泪,才来恳求二少。”
“我就知道。”未少昀白了汀兰一眼,“你别多事了,回去告诉幼萱让她安心准备参选花魁,好好准备才艺,争取一举夺魁,到时别赎身,什么都行!”
汀兰怔了一阵,脸上渐现几分喜色,“我明白了,二少是想让姑娘名声大噪,然后再风光出嫁。”
未少昀哼笑两声,“这样大家都有面子嘛。”
汀兰喜得连连头,“汀兰明白了,汀兰这就回去同姑娘。”
她完等不及同未少昀告别,转眼就跑得没影了。未少昀不耐烦地哧了一声,正想进门去招呼赫连容,却见赫连容已推门而出,半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