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公见到扈三娘后自少不了一份真情流露的叙述,幸好有小志远在一旁吸引太公的注意力,不然武松真的很怀疑这个老头能不能哭到明天早上。当三娘与老太公序完亲情时,扈成的接风酒宴早以摆上多时了,尽管武松早已说明此行乃是微服出巡,用不着以大礼相待,但是扈成还是异常的拘谨受礼。
三娘也拿这个兄长没有办法,兄长的性格自小就懦弱怕事,如果不是有扈三娘的这层关系在,他连在武松面前说话的胆气都不一定有。酒宴武松吃得并不愉快,但是他却从扈成的嘴里听到一个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又有强人在梁山泊里落草。当年兵围梁山泊后,武松并没有派兵在这里驻守,因为这里乃是一处死地,实在没有驻兵的必要。但是有强人在这里落草可就不一样了,别管危害如何,光是兴致就不同,毕竟这里是武松和宋江起家的地方。
待到细问,扈成又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局势虽然未明,却不影响武松探寻的心情。当武松流露出再探水泊的兴致后,立刻得到了三娘的强烈反对,用她的话讲:“一处死水有什么可看的,有强人就派兵去围剿好了,还有……放任强人不管的县令也得撤职查办。”
武松反对道:“你说的很对,但是你不觉得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吗?此地的县令就是再白痴,他也应该知道三庄在你我心中的位置吧!真有强人他能不管?他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我觉得事情另有隐情,所以值得一看!”
说起大道理,扈三娘又怎么是武松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但是她却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武松一定要带足庄丁才可上路。问题是武松会听她的吗……
带着清晨的迷雾,两记轻骑在扈成的放行下悄悄离开了扈家庄。时迁望着一脸快意的武松,很不合时宜的发表着自己的牢骚:“陛下,您就这么出来,我不好向娘娘交代呀!”
武松根本就不为他的情绪所左右,不胜唏嘘的指着乡间的小路说道:“当年我就是从这条路下的梁山,如今一晃眼以是六七年了,回想起来宛若昨日……”
时迁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又白说了,没有办法、如果真有危险,那自己只能舍身救主了!
随着东方的鱼肚白,二人再次踏上曾经熟悉的金沙滩。曾经的战火依旧如此的明显,似彰显武松的功业,似彰显此地曾经的辉煌。未等武松多做感叹就听见有人在身后的芦苇从中喝道:“来者何人,请表露身份!”
略带稚嫩的嗓音成功的出卖了主人的年龄,本有轻视的二人待看到主人的样貌时立时收了轻视之心。随着问话而出的少年满面白霜,显是早就潜伏于芦苇之中,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呆了一夜,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能保持如此的警觉性,军中翘楚不过如此。武松看得清楚,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只穿布衣,而且是空手而来,显然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
时迁从武松的眼中清楚的看出爱才之意,忙上前说道:“这位小哥请了,我们是夜宿升龙镇的客商,因久仰梁山水泊大名,这才冒昧一观。不知可有冒昧之处?敢问小哥如何称呼?”
时迁的前两句是解释,后两句已经是明目的询问了,好在他的礼数周全,倒也不会引起少年的反感。
面对时迁的询问,少年很沉稳的回道:“您太客气了,我乃河北西路相州汤阴县人氏,名岳飞、字武穆。我们少年报国军也是因此仰慕当今陛下而组建,自我们看护梁山以来已经闹出不少误会,您还是第一个看重我们的人。”少年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眸子中的喜色却是如此的明显,显然被人肯定的态度让他很是受用。
从他说出第一句话后,武松就愣了!岳飞……武穆……晕、难不成眼前的少年就是抗金名将岳武穆吗?他不是从枪挑小梁王……是呀、历史因为自己的出现已经出现了重大的改变,本不存在的朝代都出现了,那岳飞出现在梁山水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没想到自己此行最大的收获竟然是他……
武松难掩心中喜色,上前两步问道:“你们少年报国军有几人,你可曾师从周侗?”
“呀——?您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难不成您是家师的友人?”岳飞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最初的惊讶过后,马上兴奋的张口问道:“是家师委托您过来的吗?他老人家的身体可好?”果然就是这个岳飞,听到他的回答后,武松已经可以确认眼前的少年就是名传千古的爱国名将。
“我并不认识你的师傅,我只是听闻过他的大名而已,久闻周老先生五步十三枪戳脚和少林的翻子拳打遍天下无敌手,久未曾得见,不想今日却在这里见到老先生的高足。我观小哥以是寒风入骨,不如与我打两套拳热热身如何?”
武松说完也不待岳飞拒绝,脱下员外坎肩就向他大步走了过去。岳飞虽然年幼,却也看出了武松的坚决,因此也就没有客气,一挽袖口抱拳说道:“壮士小心,家师这套拳狠辣无常,还望我们点到即止。”
时迁在旁望着身差足有一头多的二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小子最后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不点到为止,恐怕陛下一拳下去你就的得归西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小子居然能顶住武松的威势而率先发起攻击。只见他足下连点,几个错身就来到武松的身侧,不等武松发招又电闪而回。别的不说,光凭这几下鼠窜鹰翻,时迁就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位难得的高手。
武松有心考察岳飞,因此并没有尽展实力,而是装出一幅很笨拙大力的样子在与他周旋。最初的试探过后,岳飞的身法骤起一变,只见他压低中心,半身伏地,时而弹射而起,时而手脚并用,宛如一只灵活的貂鼠。武松装作不妨,硬是受了他几下拳脚,从身上传来的微痛来看,岳飞还是留有余力。
武松望着退步而起的岳飞笑道:“这样比拼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拿出你的全部功夫来吧!一盏茶、只要你能从我手中顶过一盏茶的时间,我就保你步入官场。”
岳飞看到对方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有所保留,但是他确实不喜对方的大话。一盏茶?难道自己苦学数载,连一盏茶的时间都顶不过去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处于下风,竟然说此大话,气恼中的岳飞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好、指望你被打伤后不会去官府那里去告我。”
大话是说出去了,但是岳飞在自己说完后却感觉到一股明显的后悔,不为别的,只为对方身上那凝若实质的杀气。在对方含笑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偏生出一种面对巨蟒般的胆寒。
这次不用他主动出击,武松已经率先向他大步走来。武松进、岳飞退、望着越来越近的武松,岳飞终于伴着一声大喝再次出击。拳到中途就看见一只迅速扩大的拳头,惊惧之下的岳飞连忙侧身闪避。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觉得衣服一紧,随后就是一阵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直至摔落在地,岳飞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现在在只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是怎么飞出去的。
他知道对方也藏拙了,但是没有想到对方藏的这么彻底,这么深!眼前大汉此时的身手与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武松对着脸色一阵的青白的岳飞一点也没有惭愧之色,反倒继续挑衅道:“服不服?如果不服你还可以继续比试!”
“我服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穆不敌只因学艺未精而已,他日定当寻遍名师再做精进。”没有寻常的年少气盛,有的只是意料中的自讨和成熟。此时不仅是武松,就连时迁也是对此少年刮目相看。胜不骄,败不馁,如加以磨练,绝对是大将之才。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见到自己的声音再次吸引了岳飞的注意力后,武松才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杀过人,没有经过战场的磨练,所以你的招式多了一份拘谨,少了一份迅捷和灵活。如果我保举你上战场的话……你愿意为国效力吗?”
武松的话立时让岳飞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忙开口说道:“自然愿意,武穆今生只愿只有马革裹尸尔,如果……如果……”
“你个傻小子,还如果什么?你面前站的就是当今陛下,还不快给陛下请安?”此时能提点岳飞的自然是时迁这个看客。响鼓不用重锤,只此一句就成就了岳飞日后的威名。
一番拜谢与惊喜自不必说,再谈之少年报国军时,岳飞才羞涩的说道:“那只是我们几个师兄弟的玩笑之闹,当不得真的……”经过他的细说,武松才了解梁山强人的真实性。也许是出于对英雄的模仿,也许在有意磨练自己的军事生涯,这个强人只是以岳飞为首的一伙“胡闹军”而已。在岳飞的号召下,牛皋一伙人很快就聚集在武松的身边。这些人可没有岳飞的定力,在得知眼前的大汉就是当今陛下时,一伙人喜得简直要疯了。以牛皋为例,那变声的公鸭笑就一直未曾停过。
当武松把这伙“强人”拉到扈成眼前时,扈成几欲羞愧而死,如果不是扈三娘及时出现为兄解围,扈成也许还真能做出什么傻事来。喜得名将的武松一连痛饮了几日,直至一封加急军报传到扈家庄。
背插四支令旗的驿卒一路疾驰,一边抽打战马,一边高声喝喊:“八百里加急战报、闲人回避、八百里加急战报……”
当八百里加急战报出现在扈家庄时,武松再也顾不得掩藏行踪了,因为战报上只有一行字
“臣以攻陷沙俄半壁、晁盖!”
武松实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喜的是开疆扩土,怒的是自己并没有给晁盖下过类似的命令呀,看来又得敲打一下这些臣子了,免得又给闯下什么大祸。扈三娘也看出了武松的不快,忙上前安慰道:“晁天王也是一番报国之心,您就不要过于生气了。”
武松能说什么,他能把自己心中的计较和扈三娘说吗?
当武松沉着脸回到临安时,欣喜若狂的王进立时再向武松汇报了一番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就是那七个胡妃中已经有女出现了喜脉。站在武松身边的扈三娘听后马上面罩寒霜,面上的冷意比之武松还要甚上三分。
望着扈三娘气而离去的身影,武松无奈的对着王进说道:“我的王进大将军呀,这事您就不能等到只有你我君臣的时候再说嘛?哎——”长叹一声后的武松,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追着扈三娘而去。只留下带着一脸得意坏笑的王进,谁说老实人不会使坏?
站在人群中的史进也是一脸快意,显然这对师徒都被武松教坏了,场中只留下岳飞等一行小将面面相视,不明所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