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着脸皮求收藏,求票票~~~
------
此时已过亥正(晚十点),天空被乌云笼罩,没有月光皎洁,也没有星光璀璨。那沉重的黑,似乎可以将任何的一切都吸纳进去,不留一丝痕迹。
偌大的司徒府,也已经安静了下来,仿佛人们都已然入梦。
只有一间屋子还有光亮,窗棂上投射着一个拉长的剪影,伴随着规律的翻书声,偶尔还有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司徒文昊只着了里衣,安静的坐在桌边,专注的看着一本书。手中乳白色的骨扇轻轻的摇着,没有一丝声响
身在暗处的水沫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轻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显身出来。拿起灯捻挑了跳灯芯,烛火顿时亮了许多。
从衣架上取了外衣,无声的走到司徒文昊的身边,披在了他的身上。
司徒文昊没有任何的惊动和不自然,而是顺手拉了拉刚披在身上的衣服,还是继续看那本书,看都没有看水沫一眼。
水沫的表情甚是平淡,拎起茶壶,将茶盏斟满。
司徒文昊这才抬眼望向水沫,又瞟了一眼窗外。
嘴角刚刚勾起想要笑一下,却轻咳了一声,“咳……原来都这么晚了啊。”
“是的,公子,该歇息了。”水沫淡淡的答道。
“嗯。”
司徒文昊站起身来,随手取下了身上的外衣扔到一边,昏黄的烛光下,他柔和的脸庞被染上了淡淡的暖黄,一定程度上掩饰了他脸上稍显病态的白。
他缓缓踱步到一扇开着的窗边,褐色的长发倾泻到腰际,被一根缎带随意的束着,颀长的身影有些微的单薄。轻轻摇着骨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来一会又要下雨了。”
沉闷的空气,聒噪的蝉鸣犬吠,还有厚重的黑,无一不使人不由得烦躁不安。
“是,所以公子还是早些回卧房休息吧。”水沫又在催促他了,而且除了司徒文昊的父母之外,似乎也只有水沫可以这么和他说话,督促他早些安歇。
司徒文昊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停顿了一会,才问道,“爹是不是又安排了女子在我卧房中?”
他的语气淡淡的,仔细听来,却也可以察觉到丝丝厌烦和无奈。
水沫迟疑了一下,“是。”
“……唉……”司徒文昊不禁闭了眼,一声轻叹出卖了他的心思。
“公子,那些都是堂主千辛万苦从各地搜寻来的生辰中带水的女子,说是给您补身子用的。虽然都不是水年水月水日水时水地出生的女子,无法彻底的解了您身上的毒,却也可以暂时缓解……”
“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临都楚贺四女楚良伊,生辰中根本没有水,况且她已经嫁人了,公子您真的确定就是她吗?情蛊虽然动用了一次,不过还有两次机会可以用……”
“够了!”
司徒文昊倏地将骨扇合上,眼神中是刺骨的冰冷。水沫的脸色不变,但眼底还是闪过一丝恐惧,立刻就住了嘴。
屋内一下子安静起来,气氛变得比外面还要沉闷,甚至令人窒息。
过了片刻,司徒文昊才回转身来,神情早已恢复如常。
“我今晚就在书房下榻了,咳……你去把床铺整理一下。”
听到他的话,还有他压抑的轻咳,水沫再一次锁眉,不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也不挪动步子去整理床铺。
“怎么,没听见吗?”
司徒文昊的语气更冷了,速度飞快的一抬手,骨扇的一端便抵在了水沫的下巴处,逼迫她抬起脸,正视他已然变为深褐色的眼睛。
“公子,今日是初一,您必须回卧房去……”水沫在抬起脸看到司徒文昊眼睛的最后时刻,使劲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怕公子因此而恼羞成怒杀了她,她也不怕公子对她使用幻术,诱惑她去怎么样,她却害怕公子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最终毒发身亡……
水沫本以为公子遇到的那个楚姓女子就是公子命里的有缘人,可是经过她的调查,楚良伊的生辰不仅和水无关,而且还已为人妇。
她就说,楚良伊本就是临都城生人,如果是水女,堂主怎么可能会查不到,还会放任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果然,在终于查出了公子种下情蛊的那女子的身份之后,结果不出她所料,能解公子体内毒的有缘人,并不是楚良伊。
而时下又到了每个月的初一,公子毒素发作的时候,他若是还拒绝与生辰带水的女子同房,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水沫拼了自己的命,也要劝说司徒文昊接受现实,珍视自己的生命。
看着水沫满脸的倔强和视死如归,司徒文昊咬了咬牙,腕上用力,水沫便向一边倒去。
倒下的水沫顺势双膝跪地,深深的低着头,身体带着微微的颤抖。她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做了,剩下的,就只等着司徒文昊自行决定。如果他依旧选择执意留下,她就只好在自己的意识还未被他控制住之前,去请堂主。
司徒文昊暗自生气,脸色十分不好看,显然身体很不舒服,额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深褐色的眸子仿若能将人心刺穿。
“咣!”
紧握的拳毫无预料的砸在桌子上,震得杯中的茶水洒了出来。细嫩的肌肤经不起这猛烈的撞击,在白色的桌布上留下了丝丝暗红的血迹。
此时的司徒文昊被一股悲凉之感笼罩着,凌厉冰冷的眸子深褐色渐褪,不复了刚刚的妖艳和魅惑。
想他堂堂司徒家族的现任族长,锦华国最大地下黑暗势力帮派玄虎堂堂主的独子,竟然要整日被蛊毒折磨,痛不欲生,如果找不到解毒之法,便活不过三十岁……
这真是命运弄人啊……何其残酷,难道是为了惩罚他吗?难道这就是有得必有失的结果?
“咳……”忍不住又轻咳了一声,额上的汗珠愈发的细密了。
他无力的牵动出一丝笑容,无奈又凄凉,配着他愈发的苍白的脸和唇,是如此的令人心疼。
这毒自从他十三岁练习幻术和蛊术不幸走火入魔开始,就一直伴随着他,如今已有九个年头了,而他,是越发的难以控制住它了。
他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轻易的向命运低头!绝对不行!
迅速的转身拿起外衣穿上,几步便开门走了出去。
见司徒文昊离开了书房,水沫马上站起身,望着他是往卧房方向走,神色这才稍稍放松。熄了灯,关好门,从窗一跃而出,再次恢复到她影卫的身份,眨眼便消失在深沉烦闷的夜色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