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柔一怔,来不及犹豫什么,他抱起了念兮走进了内室里。那块白嫩的香肌上,果然有一处青肿。
念兮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事不宜迟,林温柔双手按在她的腰上,嘴唇迅速贴在了她的小伤口上。
林温柔用力将她的毒吸出来,一吐,再吸,她的小伤口在他的薄唇下抖动起来。
天哪!
她这是干什么?
让他亲她的小伤口吗?虽说,她知道他是在救她的命,可天哪,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她的名节只怕是不保了啊。
最惨的是,不但名节不保,不保了之后还不能责怪他,因为,他是在救她的命啊!
她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那两瓣温润不断地触碰她的小伤口,她的脸红到耳朵根处,全身颤抖起来。
“是不是太冷?”林温柔竟以为她脱了衣裙太冷的原因,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不是,我是太热了。”她尴尬地一笑。
他看了看她,又看看她蜷缩成一团的小伤口,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刚才他救人心切,竟差点忘了,她还是个小女孩子。
他的手,温凉地抚摸着她的小伤口,有些贪恋刚才的感觉,嘴唇,下意识地接近,对着她的小伤口,轻轻吻了一下,好像蜻蜓点水一般。好像蜻蜓点水一般
她只感觉一阵痒,好像沙子滑过。
回头,对上他邪魅的眸子,微微上勾透着一丝得意,她才意识到,她被他“趁火打劫”了!
她连忙拉起衣裙,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对他说:“我已经好了,你去救屋内那对夫妇吧。”
他墨色的眼瞳微微一怔,她到底是不是女孩子,被他这么地给“揩油”,竟不吵着闹着要他负责,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快去呀。”她催促着他。
他点点头,走出了屋门。
不一会儿,那对夫妇身上的蛇毒都被吸出来了,躺在床上,身体还是虚弱得很。
“你们是我们的大恩人哪。真真太感谢了。”那对夫妇看起来非常地憨厚老实,念兮说:“虽然蛇毒是被吸出来了,可伤口还是在的,如果不包扎一下,容易发炎。明日白天,两位可以去采些苦艾草,贴在伤口上,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见念兮说得头头是道,那丈夫说道:“这位姑娘是郎中吧?现在的女子啊,可真能干,像姑娘这么小,就会医术了。可惜了屋子里的那个……”
刚说到这里,他马上就掩了嘴,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那妻子推了他一下,说:“我们还是告诉他们吧。他们也不像是坏人。再说了,我们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能力再养一个?”
林温柔见他们眼神闪烁,似有事隐瞒,便说:“可是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那妻子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是一个公子遗下来的。说来可真是惨。一年前,我们路过一个山洞,听到婴儿的啼哭。我们走进去一看,一个公子全身是血,躺在山洞里,只怕是晕死过去了,他的手中,正抱着这个男婴。想来这男婴已是饿得慌了,又是刚刚从母腹中出来的,我们于心不忍,便抱起男婴回了家,本想着第二天再过去救那个公子的,谁知,那公子竟早就离开了。我们只好带着这孩子,有一餐没一餐地过着日子,时常去那个山洞,想找到那个公子,可是,一直没有那个公子的消息。后来,我们进城,偶尔看到一张通缉令,说来也真吓人一跳,原来,那名公子,竟是个通缉犯!可是,不管那公子与这个男婴是什么关系,孩子总是无辜的。所以,我们照样养着他。可是,他如今得了重病,我们自己都吃不饱,根本没银子给孩子治病。所以,几位官人想必都是出手阔绰之人,请行行好,权且将这孩子带走吧!我们当真是没法过这日子了!”
那妇人边说边落了泪,念兮听了非常感动,将手给妇人握住,说:“那孩子现在何处?你且让我看看吧。”
那妇人大喜,对她夫君说:“我就说了他们是好人吧。”
于是,进屋领了个一岁男童出来。
那男童走路还走不稳,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念兮,眼神却不害羞不躲避,额头宽大,透着贵气。只是满脸通红,手脚无力,面色灰白,目睛上视,张口吐舌,念兮据此症状,猜到他可能是得了内虚肺疾。
内虚肺疾,由肺气肺阴不足所致,儿童时期得这种病的人很多,倒也不难治,只要调养得好,自然便会好了。
可是,这对夫妇显然提供不了这个男童好的调养。
念兮正犹豫着,忽然,那男童身上,掉下来一块玉佩。
念兮拿起来一看,天哪,这玉佩上,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朱”字!
念兮看那男童,五官与前世的爹有几分相似,再看这玉佩,这不是母亲的吗?
她记得很清楚,母亲有给孩子分玉佩的习惯。她也有一块,可惜之前送给了杨明曦了。
朱家玉佩制造精美,谁都仿不出来的。
可是,眼前这个男童,怎么会有这块玉佩?难道是……
她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那妇人:“方才你说,那个公子,你后来知道,他原来是一个通缉犯!那么,那个通缉犯,叫什么名字?”
那妇人以为念兮是想将孩子送给官府,好去领赏,连忙摆手说道:“这位姑娘,不论那位公子是如何得罪了官府,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你就放过这个孩子吧。”
念兮很感动,“你们两真是个大好人,不但救起了他,甚至看到这么好的玉佩,你们也不心生贪念。”
“我们两个人,年纪大了,生了个儿子却得了病死了,如今也没半个儿女养老,拾来了这么个男童,本来是很高兴的,视为已出,谁知,到底是我们没用,养不了他。”
念兮握着那妇人的手,说:“你且告诉我,那个通缉犯是谁。我不会去报官的。你相信我。”
那妇人看了看念兮一眼,最终选择了相信她,“姑娘,看你也不像是会说慌的人。好吧。我们入城时,看到那位公子,原来就是正在通缉的,朱世显。”
原来真是朱世显!
念兮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后来呢?后来朱世显去了哪里?”
那妇人不想念兮会激动成这样,怔住了,林温柔笑道:“朱世显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不必担心。”
那妇人这才定了定神,说:“后来我们有回山洞去找他的,可是,只怕他早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又一条线索,刚刚逼近,又给掐断了。
念兮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又成为泡影。
她沉沉叹了口气,抱着那男童,对林温柔说:“这个男孩子,一定是朱夫人最小的儿子。”
前世的娘亲,纪绾瑶在一年前,又怀上了一个孩子。当时,朱玉华回去省亲的时候,还送了一对项圈给即将出生的弟弟。
只是,弟弟还没有出生,皇上就下旨朱家要被满门抄斩。
可是,这个弟弟是怎么出生的?
念兮想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纪绾瑶在行刑之前,忽然诞下了他,而因为朱家是突然被抓去行刑的,所以,这个孩子当时一定是被奶娘抱在怀里,官府的人并不知道。
出事当天,那个奶娘一定不顾重伤?耪飧龊⒆犹恿顺鋈ィ峁糜錾狭嘶乩凑仪兹说闹焓老浴?
朱世显于是,带着这个刚刚出世的弟弟,逃离了现场,后来逃到了这个山洞里,终因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
正巧被这对夫妇撞见,抱走了孩子。
至于那个奶娘后来是生是死,朱世显后来又去了哪里,念兮就猜不到了。
但是,从男童与前世的双亲长得如此相像这点来看,男童一定是自己的弟弟无疑。
真想不到,虽然没有找到朱世显,却找回了另一个弟弟。这也是好事,至少,她也为朱家的人,保存了一点点血脉了。
“他叫什么?”念兮强压着不与弟弟相认,问那妇人。
“我们都叫他阿丑。”
阿丑?
他长得一点都不丑,相反,还很俊气,念兮笑道:“不如给他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吧。叫世昌如何?”
前世的时候,爹娘就已给即将到来的孩子起好了名字,若是男婴,就叫世昌。
但愿他能护得朱家一世繁荣昌盛。
“好呀好呀,真是个好名字。”众人连连点头。
念兮抱起了男童,目光显得很凄迷,“他应该姓朱,所以,他叫朱世昌。”
“朱——世——昌——”那男童似乎也听懂了什么,跟着一字一顿地念了起来。
念兮的心一下子变得很柔软了。
看看那对夫妇,又看看得了肺病的小世昌,忽然下定了决心:“你们都跟我回药铺吧。不瞒你们说,我药铺正好缺人。你们呆在药铺,我保证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且能更好地照顾世昌。”
这突然的提议,让所有的人都始料不及。
林温柔说:“念兮,只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却要照顾这么一个男童,似乎不太好。”
这点,她是明白的。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名节于她还有什么用?
这一世,她已下定了决心,不再嫁人,只要能好好养育弟弟长大,替朱家报了仇,她便也可以答谢上一的再生之恩了。
名节于她,一点用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