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眼圈不由一红，小手捏了捏裙边悬垂的红绳结成的缨络，对着吕啸天扑通一声跪下哽着声道：“是玉莲高攀王爷了，玉莲给王爷请罪。”

“哎哟，好姑娘，快起来，快起来，别理他，他就这样。他不是说没有妹妹吗，今日本王妃就给他认个妹妹。玉莲呐，做老身的干女儿可好？”

老王妃是个念旧的人，加上这些年身边就啸天一个亲人，也是寂寞，眼前突然出现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顿时喜欢的不行，见啸天那头犟驴给人家脸子看，急忙拉了玉莲的手，要认着干女儿。

那莫芳可是个机灵人儿，听老王妃跟自己儿子赌气要认自己女儿做干女儿，急忙扯了扯女儿的衣袖。玉莲立即意会，却略略有丝犹豫地给老王妃跪下叩头道：“玉莲拜过干娘。”

“啊哟，好女儿，快，快起来！干娘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串翡翠项链本是啸天爹重返朝堂那年送给我做念想的，与我手上这镯子是一套儿，今个干娘就送给女儿做见面礼。”老王妃从脖颈上取下一串晶莹剔透的玉项链，亲自给玉莲戴上。

“娘！”吕啸天见老娘要把爹留下的念想送人，不由慌了神。

“娘什么娘，玉莲这丫头娘喜欢，今年江南旱灾，她们母女无处可去，既然寻了来，就留她们在府上住着。刚好你下个月要成亲，娘身边还真是缺少帮手呢。”老王妃瞅着新认的干女儿，满脸乐得笑开了花。

那玉莲一听说吕啸天下个月要成亲，白白净净的狐媚小脸顿时有些失色。莫芳眼尖，瞧出女儿对这少年王爷动了心，急忙用指尖掐了一把玉莲的手臂，拉着她齐齐对靖南王道了个万福。

“奴家母女贺喜王爷，给王爷道喜。”

吕啸天也是个听不得好话的人，见人家热热的脸给自己道喜，又听说这对母女因为江南旱灾的缘故才寻到府上，不由脸上寒冰消了三层，眉目间微微露出一丝和颜悦色，点点头道：“既然芳姨无处可去，便留在府中做个后宅管事吧，刚好这后宅之中缺少个打理的人。”

这莫氏本就想在王府中寻个吃饭的差事，一听不但自己女儿被王妃认着干女儿，自己还一下子成了王府内宅管事，顿时喜的心花怒放，连连向王爷和老王妃谢恩。

吕啸天不耐烦跟这些女眷纠缠，辞别母亲，转身往自己屋子走去。

那玉莲瞧见吕啸天满脸疲惫，趁着老王妃身边的丫环带着自己母女熟悉地形，一头钻进王府厨房里，竟用了很短时间就整治出小菜米粥，亲自端了送去吕啸天院子里。

“王爷，奴家瞧你风尘仆仆像是没用早膳，亲自去厨房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熬了点米粥。”玉莲端着食盘一点也没将自己当成王妃的干女儿，毕恭毕敬地对恼着脸前来开门的吕啸天弯腰谦卑施礼。

吕啸天本要睡下，听她说早膳的事情这才想起自己还饿着肚子，又闻那粥香扑鼻，不由食欲大动，点头示意玉莲将饭菜端进屋子。

“唔，这粥还不错。”吕啸天喝了一口不由赞叹。

“王爷喜欢就好，这是用糯米加荷叶熬制而成，有败火功效。玉莲见王爷似乎心有焦虑，故而熬了这粥。”玉莲羞答答低垂下眼目，尖尖下颌，长长睫毛，模样倒是很惹人怜爱。

最难消受美人恩。

吕啸天喝了姑娘亲手熬制的粥，吃了姑娘亲手调制的美味小菜，心里不由认可了这个妹妹。想着有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妹妹陪着娘亲，倒也是一件幸事。

逐笑着道：“娘亲既然认了你做义女，我这做兄长的也不能不送件见面礼与你。这玉莲花与你倒是登对，又是西凉国使臣送的一件礼物，想来是件好东西，你且收了去。”

“谢谢啸天哥哥。”玉莲一听吕啸天承认了她的义妹身份，不由开心地对着吕啸天福了一福。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尖尖小脚竟被长裙拌了一下，向着吕啸天的方向软软倒去。

吕啸天条件反射地急忙扶住对方，这才瞧见玉莲一双异于常人的小脚，不由奇道：“你的脚怎生得这般小巧。”

玉莲见吕啸天终于注意到她引以为傲的三寸金莲，低头羞涩道：“玉莲自五岁时，娘亲就给开始缠足，故而就是这般小。”

“缠足？我只听闻前朝有个皇帝专门制作了高六尺的金莲，用珠宝绸带缨络装饰，命宫嫔娘以帛缠足，使脚纤小屈上作新月状，再穿上素袜在莲花台上翩翩起舞，从而使舞姿更加优美，皇帝看后十分喜欢，称其有凌云之态。以为是说书人演绎，没想到还真有缠足这回事。五岁便缠足，痛不痛啊？”吕啸天看着那不应掌大的小脚，不由心生怜惜。

“痛，怎么不痛，开始的时候，为了缠出三寸金莲，娘用长布条将玉莲拇趾以外的四个脚指连同脚掌折断弯向脚心，缠成‘笋’形，痛得玉莲牙齿都将嘴唇咬烂，嗓子哭哑，可娘说，想着嫁个好人就必须缠足。”玉莲想起为这一对金莲所付出的辛酸，眼中顿时含了泪。

“啐，什么嫁个好人就必须缠足，这京城里的女子没见有缠足的难道都嫁不了好人？”吕啸天心中暗骂那莫芳狠心，眼目却被那小巧的金莲吸引，不由低身去捉了玉莲的小脚用自己的手掌量了量，啧啧叹道：“还真是三寸金莲！”

“啸天哥哥……”玉莲没想到吕啸天会突然将与她的关系如此急飞猛进，不由羞红了脸。要知道在家乡，要是那个男子捉了女子的脚，女子就非此人不嫁了。

“啸天！你在干什么？”吕夫人本想问问燕府因何雨夜来人的事，刚进门就撞见啸天握着玉莲三寸金莲的一幕，不由瞪大了眼怒喝了一声。

“娘，我，我没干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吕啸天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方才的举止实在有些不妥，不由羞红了脸，急忙将掌心中握着的小脚放在地上，却让玉莲差点摔倒在地，手忙脚乱去扶，那还顾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两个人顿时撞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