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害怕她真的给我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会让我更伤心,更绝望,更恨她。
我从没想过快到三十岁的时候还要必修个第二专业——经济学。话说这个东西好枯燥,什么政治经济学、西方经济学和国际经济学,还有莫名其妙、八竿子跟我也打不着的证券投资学、货币银行学等等数也数不清的学,听着蒂娜在对面兴致勃勃的讲着所谓的概述,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经过大脑,一上午下来落得个腰酸背痛,哈欠连天。
“先到这儿吧,我们下午再继续。”蒂娜合上手中比砖头还厚上一倍的大书,笑着说道。
“美女老师,您不会真是哪座名校的教授吧。”我巴巴地看着蒂娜,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忍耐力真不是盖的,我听的人都快口干舌燥了,她竟然连续讲了一上午声音还是那么脆生好听。
“我不是。”蒂娜一边回答,一边把书本抱在怀里缓缓站起身。
“呃,那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做什么职业的?”我单手托着下巴,仰视着她。
“内训师,专门为大型企业培养管理人才。”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答道。
“哇,这么年轻,了不起啊!”我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你是我培训生涯中最年轻的一名学员……”她笑得更深了一些。
听到她的话,我顿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也是我最没有信心能教出来的一个。”她的一面微笑,一面摇头。我只感觉嗖地一下,就从天上掉进了水里,还是拔凉拔凉的冰水寒潭。
过了清明,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吃过午饭,我顶着太阳坐在古堡门前,数着那些来来往往的电瓶车,竟然一个中午来回跑了十几辆,看来外星人的温泉计划还是很成功的,这都过了第一季度了,客人仍然络绎不绝。
美美地晒完日光浴,我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抬屁股起身,没想到身体还没站稳,突然眼前一阵金星乱舞,然后就黑糊糊地一片了。
唉,起得太急了。我心中暗暗埋怨着自己,老老实实地等在原地任凭眼前的漆黑慢慢褪去。这种情况八成是休息不好加上清微贫血导致的,我不是铁人,我缺铁。
当眼前的景色完全恢复正常后,我才缓缓移进古堡后面的一处树荫,背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吸,把刚才一瞬间的不安随着吐气慢慢排出身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晒得暖暖地身体又回到了冰凉,我睁开眼刚要离开却听到了一阵匆匆的脚步,一前一后,愈来愈近,最后刚好停在了我依靠的树后。
“你为什么违约?”声音不大,却让我猎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声音来自那个女人,熟悉的淡漠中带着深深的质疑。
“因为我怀疑你根本没有她的消息。”如此阴冷,如此断然,除了外星人还有谁能让我一下子凉气横生。
“只要这次成功了,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那个女人轻笑一声,幽幽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虽然看不见他的脸,我还是觉得有压迫感。
“你别无选择。”对着强势的外星人依然胸有成竹,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我要改变一下当初约定的内容。”外星人显然没有受到威胁,冷冷地继续说道。
我的脑袋刷地一下就紧张起来,到底是什么约定?将这两个关系特殊的人一下子紧紧地连系在一起。
不容我多想,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想起:“你想怎么改?”
“这里可不是签订什么协议的好地方。”听着他的回答,我眼前出现的是外星人阴测测地笑脸,即使这样,我仍然不肯相信苏雪阳会与那个女人有什么背后的交易。
“好,晚上我去你哪儿。”
“你不怕别人怀疑?”
“继母去儿子的房间,谁敢怀疑?”
“你最好小心点儿,别在这种时候给我惹麻烦。”
“放心,你有麻烦我也好不了。”
两个人的对话噶然终止,脚步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分别朝着两个方向了。
此刻的我仿佛已经与这颗树容为一体了,心里空荡荡的,刚才的失望与悲伤早已化成了唇角的一抹自嘲,眼中的一丝无奈。
那个女人竟然与外星人勾搭到了一起,他们面子上顶着母子的关系,暗地里指不定做了什么猥亵的事情,原来假正经比伪君子还另人深恶痛绝。走出阴影地儿,望着古堡的方向,我狠狠地攒紧了拳头。
“组长!您到底去哪里了?我们都以为您失踪了……”电话铃响了半天对方才接通,我还没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了徐清清压着嗓子的说话声。
“清清,我在crystlevilla,现在遇到点儿麻烦,需要你的帮助。”确认清清周围安全后,我直奔主题。现在我拨的号码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专线,所以刚才她一直没接电话,我就明白她肯定是找背人儿的地方去了。
“组长,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为了您我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清清那边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地表明起心迹来。
我虽然不忍打断她的倾情表演,但是我上课的时间要到了,只好充耳不闻地对着话筒轻吼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翘班也好,请假也好,两个小时之内给我把行头送过来。”
话筒那边片刻沉默之后,徐清清有些颤抖地声音传了过来:“组长您要什么?”
“我不说你也明白。”金盆洗手好几年了,没想到今天要重操旧业鸟。
“您要……”清清的声音开始有了些许兴奋。
“注意保密,到了给我电话。”我表面淡定,可内心的激动绝不亚于徐清清。
“明白!”清清干脆地回答道。
挂断手机,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然渗出了一层汗水。
整个下午,我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极尽溢美之辞的夸走美女蒂娜后,我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揉着太阳穴,脑袋里则飞快的思量着晚上的窃听计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