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叫人家金毛啦,人家有名字,叫情人。”琳娜佯怒的同时还不忘给我飞个媚眼儿。
这个女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勾人魂魄的,我只好摇摇头,叹息道:“这个名字我可叫不出口,别转换话题,姐夫前几天可狂打我电话找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他还不知道你回来。”
“他不知道我回来了。”琳娜垂下眼眸,声音中隐有几分惆怅。
“吓!你想干嘛?”她的话让我吃惊不小,我定定地望着她低垂的脸,眼睛瞪得生疼。
“嘘——”琳娜抬起头,把食指贴在红唇上,示意我噤声,然后用眼神瞟了一眼前面跟行李挤在一处的孟欢,。
我闭上嘴巴,用满是怨恨的小眼神盯着琳娜,她要是不能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一会儿我去向天海姐夫揭发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跟他早天海好几年就认识了。”琳娜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那你还结什么婚?不会比一号姐夫还早吧。”我揪着眉头,低声愤慨道。
“我结婚就是为了气他,谁让他一直拖着我,不肯跟他老婆离婚。”琳娜难得正经的表情告诉我她这次是真的。
“还是有妇之夫?”我不相信,琳娜虽然乱,但是很有品味,她应该不屑去招惹这种男人的。
“嗯,还有两个孩子,男的已经有自己的公司了,女孩儿十四五岁,现在在美国念书。”琳娜完全不顾我的感觉,继续打击着我对她近乎崩溃的信任。
我对她这么多年的了解毫无预兆的完全崩塌了,只能木讷地问道:“他,他多大岁数了?”
“今年刚好六十。”
闻听此话,我一把抓过琳娜的手,完全无视金毛怨毒的眼神,激动地嘶吼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琳娜,你醒醒吧,这个男人完全可以做你的父亲了。”
“夕颜,你会反对我一点也不奇怪,你说我鬼迷心窍也好,贪图富贵也好,我就是喜欢他的成熟稳重……”
“我知道了,你有恋父癖。”我无奈的下了定义。
“……”琳娜没有说话,但是她诧异地望着我,像看个陌生一样,让我很不舒服。
“他不可能为你离婚的,何必为一个老头子浪费青春呢。”我喃喃地说道,劝的是她,但是这话却说得我心里一片苦涩。
“我没浪费啊,这不嫁了两次了嘛。”琳娜眨了眨大眼睛,说得理直气壮。
这回换做我彻底无语了。
“他跟他太太早就没有感情了,只是放不下他的女儿……”
“这个老男人很有钱吧,又是哪家的大老板啊?”这么大年纪还能把女魔王迷成这样儿的,肯定不是善类。
“香港万氏企业的当家董事,身资过百亿,还是美元呢。”琳娜唇角一扬,遮掩不住的骄傲与虚荣暴露得一览无余。
姓万的……两个孩子……女儿十四五岁……在美国念书?我把琳娜的话一点一点的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结果。
“他的女儿叫万依依?”问完这句话我就窒息了。
“哈,夕颜你太神了!”琳娜眼中立马划过一抹敬仰,然后不到一秒钟就转成了质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刚才说了吗,我的记性怎么变差了……”
呼吸困难,大脑缺氧,我目光呆滞地看着琳娜自言自语,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等会儿,有点儿乱,我需要理一理,我的死党会成为依依的后妈?不对,是外星人的后妈。天哪,那金毛跟外星人岂不是成了异姓兄弟?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可是称依依他父亲为姐夫的人哪,哦,对了,那我就是外星人的阿姨呗,没准我的债务就不用还了……
我第一次把辈分算的这么明白,这么哈皮,刚才还嗡嗡轰响的脑袋顿时清亮了。
“你倒是给个意见啊,我是不是应该离了,然后找个更好的再结一次,继续逼他啊?”琳娜的话仿佛一枚重磅炸弹,把我刚才的美梦全部惊醒,也把我从堕落的深渊一下子拉回了地面。
“爱情不是试验品,你这么玩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你问我的意见是吗?我不同意,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就跟你断交!”我凶巴巴地撂下狠话,然后气呼呼地把头扭到一旁不再去看琳娜。
以前我羡慕琳娜,羡慕她有很多的追求者,羡慕她在爱情路上总是桃花不败,艳遇不断,潇潇洒洒游戏人间;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她既可怜又可恨,可怜她为不应该爱的人去飞蛾扑火,自不量力,恨她在情人间的游刃有余,放荡不羁。
直到现在我才琳娜身上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透过车窗,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银杉,茫茫新绿笼着淡淡的橘红,远远望去煞是好看。我胸中闷气难舒,即使面对如此人间美景,也是心中徒自黯然。
琳娜只是沉默,她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否则也不会瞒我瞒得滴水不漏。
“那不是仲凯吗?”琳娜诧异的嘟囔了一声。
我心中一滞,忍不住转过头,朝外面张望。
果然是仲凯,他们一行三人站在别墅群的入口处,郝丽莎依偎在他的身旁,挑着眉眼看着仲凯与对面一名中年男子谈话。而那名中年男子怎么看怎么像我今天凌晨撞见的那个奸夫。
我正愣神,忽然一阵清脆的敲窗声把我惊醒,我木讷地回过头,孟欢放大的笑脸就出现在了我这侧的窗外,“这是钥匙,你们先过去吧,我搬行礼。”孟欢晃晃手中银灿灿的钥匙,朝我比划着下车的手势。
我没有动,倒是坐在身侧的琳娜先站起身来,她潇洒的一指车门,金毛就摇着尾巴开道去了。我淡淡地瞧着,直到那抹金黄色的身影轻盈一跃,我才轻叹一声准备起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