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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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羁绊时,每个人都会改变,变得更好,而当这份羁绊被人强行剥夺以后,又会变成怎样?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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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大朝,往往是礼仪重于实质,朝中议事总是在廷议,而非大朝这般看起来威严肃穆的日子,多是外臣回朝,属国来贡,参拜皇帝陛下。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但是全套仪式结束,总得两三个时辰。终于决定了睿王出使日耀的日期,孟玄胤看了一眼邹常喜,邹常喜立时会意,高声宣布今日朝议到此为止,众臣纷纷散去。孟玄胤更回到温室殿更衣之后,却没有去批阅奏章,而是去了旖霞阁。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水夕颜曾经白壁无暇的身体,此时早就布满了各种伤痕,纵横交错,层层叠叠。然而,就是这样丑陋且肮脏的身体,却让他更加思念那个决然离去的人。

在梦里,鲜红的血流过雪白的下巴,黑色的发披在柳色的衣裳外面,每一道伤痕都像是盛开在这个身体上一朵妖异的花,开得诡魅而妖艳。这样的美丽尖锐得像刀子一般,直戳进孟玄胤的眼睛里去,令他感到一阵刺痛。

当他醒来时,痛楚犹在。每当他被这样的痛纠缠的无比愤怒的时候,水夕颜的身上就会多了几条新的伤痕。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折磨何时才是尽头,但是,对水夕颜而言,她已经彻底绝望了。现实的残酷,让她一次次的想到死。

所以,当孟玄胤再一次来到旖霞阁的时候,她衣衫褴褛地靠在床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单调音节。

“她说什么?”孟玄胤微微皱眉。

“她……她是说……是说……”负责照顾(看管)水夕颜的宫女因为害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孟玄胤提高了声调道,“什么?”

却听水夕颜断断续续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清晰地说道,“让我死……”

邹常喜擦了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听得孟玄胤冷冷地说道,“滚。”

一旁的负责照顾水夕颜的宫女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掩上寝殿沉重的大门,昏黄暧昧的灯光被掩在那阔大幽深的寝殿之中,她望了望天际,默默地祈祷了一声,转身离开。

水夕颜靠在床头,仰望着孟玄胤。第一次,仔细地审视他。

没有平日里束发的金冠,也没有玉色的发簪,黑发有如瀑布般无声地倾泻在肩头,清丽明媚的脸带上三分狠绝气,黑得发亮的桃花眼冷冷清清,恍若琉璃般晶莹。

没有,这张英俊到妖邪的脸没有任何改变。

那么,改变的是谁?她自己么?

水夕颜知道,只要孟玄胤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杀了自己。然而,他却让自己活过了一日又一日。“爱的,折磨的,都不是我,直到这一刻,我仍是替代品……”

孟玄胤没有笑,他伸出手,捧起她的脸,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愿意就此捏碎这张脸。然而,他不想这么快就终结。

那些像水草一样在心里纠缠的东西割干净,然而这些东西在心里也像水草一样有生命,割不断,理还乱。

水玥颜这个人就嵌在他的骨血里。

他的手指慢慢抚过水夕颜长长的眼睫,在莹洁如玉的面颊上缓缓画过,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初开的花朵。水夕颜闭上了眼,樱红的唇轻颤,这光景如此熟悉,却又带了些微的陌生,这混杂的情绪开始一点点燃烧着孟玄胤的理智。

他放开手,将水夕颜直接扔到床榻之上。她的头撞到墙壁,缓缓流下一道细细的血痕,红得妖异而妩媚的血痕。孟玄胤看着那浓稠的血迹,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力地撕开水夕颜身上的亵衣。雪白的肌肤,一道道细细的红色伤痕,因为烛火的原因,呈现出美丽的粉色。

“抱我……”水夕颜哀求地看着他。

孟玄胤嘴角微牵,一耳光打了过去。水夕颜白皙的脸上挂着几根通红的指印,黑沉沉的眼里波光轻泛。他有些奇怪,伸出指尖在眼角处一抹,竟然有些湿,正在疑惑时,却见水夕颜脸上绽开明媚的微笑,“抱我……”

孟玄胤一时怔住了,面前这双秋水明眸,眼波盈盈,竟有几分欲说还休的意思,像极了记忆中那个让他肝肠寸断的女子。

“惜儿……”

孟玄胤的心怦然而动。他慢慢俯身身子,两张脸几乎要挨在一起了,正要吻上去,水夕颜突然笑出了声,那妩媚的笑声,将孟玄胤蓦然惊醒。他一掌掀开将身子凑合上来的水夕颜,冷笑道,“告诉朕,当年你是从何处弄到九幽失魂散的。”

“九幽失魂散?”水夕颜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什么九幽失魂散,我从未听过?”

“没有九幽失魂散,你哪儿来的机会李代桃僵?”孟玄胤突然轻轻一笑,这笑犹如春风扑面而来,笑容里仿佛挟着醉意,有说不出的温暖,“说了,就可以离开这里,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水夕颜迷茫地看着他,含糊地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什么九幽失魂散,只是燕郎给了我一包蒙汗药,说只要将此物洒在茶水里,便可心想事成。”

“燕郎?你可知他姓氏名谁,家住何处?”孟玄胤又是温柔一笑,语气更加的和缓,仿若羽毛一般撩拨着水夕颜的心。

“燕无虞……”水夕颜脑中回想起那个知情懂爱的书生,曾经,他给过她快乐,给过她幸福,更重要的是他给了她改变命运的机会。然而,她不能留他,多一个人知道那件事,便多了一分危险。

“他现在何方?”

“死了。”水夕颜喃喃自语道,“早就死了,化为灰烬了,再也没有人……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

“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你的堂妹,这样对你岂不是更安全?”

“杀了她?”水夕颜低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天白爱得本就是她,父亲喜欢她更甚于喜欢我,杀她……哼!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燕郎说了,杀了她我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成全了她的心愿,也能圆了我的心愿。”

“哦?你的意思是,在此之前,柳子清曾经见过她?”

“见过?何止是见过,根本就是情根深种。可惜,柳天白眼拙,认错了人,求错了亲,若不是后来我成全了她们,只怕这辈子,他们都会活在痛苦里。又岂会被陛下追封为熹国公,熹国夫人。”

竟是这样!

孟玄胤微微苦笑,怪不得……

就算她失忆,仍是对柳子清爱之护之。那么,她又为何愿意与那人一同离开?难道,柳子清并没有死!不,不对。自己明明数次查探过柳子清会不会武功,结果都表明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仕子。而那人的武功,不但胜过了他和墨,而且可以在守卫森严的紫宸宫来去自如……

说到底,水玥颜的秘密又岂止这一件。更深更大的事情她都瞒得滴水不漏,年少时,曾经与柳子清相遇相爱这样的事情,就算她后来忆起,也不会向他提及。

“文家的功夫果然有些用处。”孟玄胤低笑一声,转身对刚刚进来的夜秋华言道,“朕累了,剩下的事情,你仔仔细细问清楚。”

“是。”夜秋华敛容回道。

走出旖霞阁,孟玄胤这才发觉,唇角似乎被自己咬破了,至于是何时发生的,却全然没有印象。只是,这血腥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似乎开了一个闸口一般,恨与爱,痛苦与极乐,过去纠缠的日子转瞬又回到眼前,统统变成真实的想念,顷刻间一切都忘诸脑后,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要找回她,抱住她,捏碎她。无论她是美丽,还是伤痕累累,都是他的。

看来,该是召回水桓远的时候了。

############

水玥颜早已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但是,汝嫣错带来的消息,仍旧像是来自地狱的咒符,恐怖的几乎让她想要尖叫。

“你很在乎这个白来的哥哥。”汝嫣错勾唇一笑,又看向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的水玥颜,莞尔,他深沉难解的目光纠缠住她,低低地说,“看来,还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

水玥颜挣开他的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开口道,“水家与文家不同。他们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比起施景禹,水家的人更懂得自保,这也就是为什么玉螭建国以来,仅剩下水氏一门异姓王。”虽是这样说着,她的呼吸有点急促。

汝嫣错闻言收起笑容,低沉的嗓音里浮起一抹暗哑的情绪,“仅此而已么?”

水玥颜一面提醒自己要镇定下来,一面瞪着清眸看着他继续说道,“他们对我很好,所以,我担心有什么不对?更重要的是,定南王如果出事,危险不止是边境的百姓,还有玉螭!”

汝嫣错禁不住又笑了。

这个女人,该怎么说她?

做事不敢当,将事情由小化大的功夫倒是一流。就这样义正言辞的一句话,足以让绝大部分人为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感动。

只有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才可以透过言语,发现真相。

“不,小姐。”汝嫣错恢复悠然的态度,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担心的是他这个人,如果非要扩大了说,你担心的是水家。”

说着,他慢慢的趋前,抬起手,修长苍白的手指抚上了她僵硬着表情的脸色,他低低一笑,缓慢启音,“水玥颜,多么有趣,这世间有那么多姓,为何偏偏要选择这个姓?”

他的手指冰凉冰凉,像吸血鬼般没有温度,那冷冷的触感让水玥颜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她抬起手将汝嫣错的手隔开,倒退了一步,微笑道,“那么你呢,为什么要姓汝嫣?”

虽然是母系那一边,但是对他而言,他宁愿自己是汝嫣错,而不是文清苑。“这本来就是我祖先的姓氏。”汝嫣错的语调略略挑高的,带点漫不经心,带点随意自若,可说话的同时却让人感到扑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

“你的脸,很像……”水玥颜蹙了蹙眉,回忆着她很少看到的那张不加任何掩饰的脸,“不,应该说,他很像你。月清远应该很像文清苑吧?否则,他的父亲就不会……”

汝嫣错的目光似乎在那么一瞬间降到了冰点,然而他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他的视线始终未离开水玥颜,“不会什么?”

水玥颜的心脏微微一缩,倔强抿紧了唇,半晌,她低声道,“每个人都有秘密,阿错,有些时候,打破砂锅璺到底并不是一种好习惯。”

“是么?”汝嫣错似诧异的挑了挑眉头,随后撩起一抹极其动人的微笑,他的眼里有熠熠亮芒,像璀璨星光,顾盼间竟是妖媚至极。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再次伸向水玥颜,在她僵硬的脖颈间温柔流连,“可我就是想听你继续说下去呢。”

“说什么?”

“说你的猜测。”汝嫣错的手指在她的脖上缓缓收紧。

水玥颜头皮发麻,感觉被汝嫣错触碰过的地方像被火燎了般。然而她无暇顾及,因为她觉得自己开始呼吸困难。这个男人真的生气了,仅仅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可以说是勃然大怒。

“可爱的小姐,如果想不出答案,不如猜猜我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汝嫣错将头埋进她的颈间,清冽的双唇肆无忌惮的亲吻她的脖颈。

水玥颜虚弱地反问道,“跟我有关系么?”说完,她的脖颈传来一阵刺痛,该死的,他居然咬她!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她撕碎。水玥颜奋力挣扎,然而,汝嫣错从后面箍着她的腰,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温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朵,迟缓的语调,舔拭着她的耳朵,汝嫣错懒懒无奈的语调像是在撒娇抱怨,“还记得我们在地宫的相遇么?”

“记得。”水玥颜一时间脑子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太不按常理出牌的说话方式让她觉得困惑且茫然,而他靠她的距离太近,那暧昧的气息让她全身开始冒鸡皮疙瘩。

“不,你忘记了。”汝嫣错轻笑着,“也许,这是九幽失魂散的后遗症……”

忘记了?

水玥颜开始认真回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有关救下中毒的汝嫣错的记忆,半点全无。“我那时……做了什么?”

“许多。”汝嫣错轻轻的笑了笑,“但是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你告诉我,你叫水玥颜。”

她闻言倏地抬首望向汝嫣错,一双水漾的秋瞳瞪得圆圆的,像小鹿一样。她怔了片刻,随即飞快地开口反驳,“绝对不可能,那时……”

“那时你是裴惜言。”汝嫣错替她将话说完。

水玥颜的心蓦然沉了下来,她低声道,“我不是裴惜言。”

“我知道。”唇角还是很倔强向下抿着,样子很是惹人心怜,汝嫣错看着她,声音是轻松,懒洋洋甚至是愉悦的,“你从来就不是裴惜言。”

水玥颜全身僵硬了,一股寒气从脚底冷到透顶,让她不禁瑟瑟发抖。

用力地拥着她,汝嫣错的嘴角向上撩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眸色却愈加暗了,“在我看来,自始至终,你都是水玥颜。”

如果她真得是水玥颜,那么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对她而言,是生是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水玥颜么?是的,她是。

可为什么,在她断断续续的记忆中,有祖父的宠爱,有双亲的呵护,有哥哥的疼惜……那是属于真得水夕颜的记忆。那么,水玥颜是水夕颜么?是的,她是。

除此以外,还有作为裴惜言的记忆。

然后呢?

她到底是谁?

这个被她遗忘在脑后许久的问题,再度出现。心中莫名的,萧索一片。过了半晌,她长吁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自始至终都是水玥颜。”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汝嫣错轻笑一声,“既然决定不回建元城,那么,我们就继续赶往宁安城吧。”

“好。”水玥颜阖上眼,任由汝嫣错抱起她,在林间几个跳跃后,回到马车上。

是的,她不会回到建元城。她不会以水家女儿的身份,不顾一切的回去。不论是被囚禁在紫宸宫中缠绵病榻的皇后,还是葬身悬崖的玥娘,对她而言,都是太过遥远的记忆。只有将自己视为死人,才会真正像死人一样活着。

没有亲人,没人朋友,没有爱人,不会被任何人威胁,也不会为任何人牺牲。

水玥颜深吸了口气,握紧的拳头又放松。她低声道,“汝嫣错,你既然想要我明白这件事,就该知道,不管是独孤静辉还是你,也是我必须放弃和置之不理的。”

听言,汝嫣错的眸色在夕阳中暗沉下来。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快到水玥颜还未反应就已经被他俯身扣住了下巴。

她惊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能睁大眼睛直直瞪着他。

“你还没弄明白……”汝嫣错轻笑着缓缓靠近她,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他才停下。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水玥颜被弄得很疼,而他却像未察觉到般,笑得悠闲。“一次一次的原谅你,一次一次被你逼疯,可最终,孟玄胤还是选择占有你,哪怕仅仅是名义上的。水玥颜,你的确是个妖精,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妖精。”

“奇怪的人是你吧?”水玥颜愈是想愈是觉得不平,“一面要我放弃身边所有人,一面要我不得离开你半步,汝嫣错,你不觉得这样的关系很麻烦么?倒不如杀了我,或者将我绑起来。”

“杀了你,我舍不得。绑了你,你不甘心。”双手撑在她肩膀两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汝嫣错薄薄的唇一弯,逸出一抹轻笑,“看,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矛盾中苦苦挣扎。”

水玥颜听着他沙哑的像是隐忍着什么的声音,别过头佯装镇定地说道,“汝嫣错,车厢的地方这么大,你不能去一边坐着么?”

汝嫣错眸光一暗,声音轻慢缓道,“不能。”

水玥颜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他不动,她动,总可以吧。然而,就是这样小小的挣扎,却让汝嫣错心中甚是恼怒。他倏然落下的吻,像野兽撕咬猎物。那吻凶狠的落在她的脖颈上,吮吸,然后是毫不怜香惜玉的啃咬。

“如果你饿了,尽管去啃鸡脖子或是鸭脖子,不要这样一次一次拿我的脖子出气。”水玥颜痛得眉头都皱成一团。

汝嫣错顿了顿,抬起头轻轻吻在她的唇上,像羽毛一般。“看,我又想原谅你了。每一次,每一次……”

“汝嫣错,你……”未完的话悉数被他的唇吃了下去,水玥颜唔唔的发出模糊的抗议声音,却在下一刻,蓦然瞪大了双眼。

“这是你真正的愿望么?”汝嫣错凝视着她,幽深的双眸复杂得教人猜不透,唇角微勾,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手指却缓缓挑开衣带的系扣,一层一层剥开,唯有双臂还缠绕在繁复的衣袖中。

倏地,全身的血液往上冲,水玥颜怔愣着,并不代表汝嫣错不能动。反之,他那双邪恶的手动得才厉害,软绵的雪|丘纵然隔着亵衣仍因他的揉弄而丰盈、挺立。

怎么挣扎也逃不开他的铁臂,无奈之下只能扬眸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又抽什么疯?”

“弄坏你。”汝嫣错倾身上前,用舌尖舔吻着她的唇,“这不是你的愿望么?”

“嗯……”嘴唇受舌头纠缠的刺激,让水玥颜忍不住呻吟出声。汝嫣错逮住这一瞬间,一鼓作气将舌头伸入她口中,恣意啜取着她的舌瓣。

唾液在口中不停的纠缠,双唇分离的刹那,唾液拉出了长长的透明丝线。“……你……”浅浅溢出一声低吟,她挣扎着试图逃开。

眸中掠过一抹诡谲的芒光,仿佛用血浸过一般,汝嫣错吮吻着她的颈子,瘀痕如同烙印。“想不想和我再打一个赌。”暗哑的声音诉说着撩拨她心房的话,灵活的手指从容不迫地缓缓探入亵衣深处。

双手则下意识紧紧捏着衣袖,羞耻心和迷茫不停交错,构成水玥颜脸上复杂的表情。在他温柔的逗弄下,紧绷的身躯一点点放松下来,之前还略带愤怒和不甘的低吟几乎要被动听的嘤咛代替,她咬着牙颤抖道,“说……说说看。”

像玩耍似的,汝嫣错的手指在水玥颜的雪|丘上绕来绕去,时不时拨弄一下粉嫩的花|蕾。“就算对你有再多的爱,睿王还是会离弃你。因为,他的心比你想象的还要坚韧与冷酷,所以,身为人臣、人夫、甚至是即将为人父的他,你始终都不是他必须选择的那一个。”

“又来了。”水玥颜凝视着他阒如子夜难以捉摸的深眸,沈静片刻,唇边蓦然绽出浅淡如鬼魅的笑,“赌注是什么?”

汝嫣错的脸上浮现出做恶作剧孩子般的笑容,揉捏着花|蕾的指腹稍一用力。

“啊!”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从他触及的地方传遍全身。

“呵呵……”汝嫣错轻笑着,左手从水玥颜的肌肤上滑过,慢慢从她的上半身顺势而下,终于,指尖触到了她最敏|感的部分。

“不行……那里不行……”被触摸那里的话,真得会……

汝嫣错幽黑的眼眸突然变得妖冶锐利,像是要戳穿水玥颜的灵魂,如情人般在她耳畔低语道,“泗州。”而他的手指,则隔着亵裤,慢慢的,用恰到好处的力量来回搓揉着。

甘甜到令人头脑麻痹的感觉向她袭来,水玥颜怔怔地看着他,眸光流曳,隐着万千心思,“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汝嫣错的目光放肆而直接,他勾起嘴唇,笑得很是邪魅。

忽而,外面响起一声撕裂长空的凄厉尖叫。他坐起身,脸色稍变,掀开车帘看了眼,旋即轻笑道,“比起难以分辨的人心,动物有时更可靠。”

“你又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刚要坐起身,却被汝嫣错用锦被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蛇虫鼠蚁有什么好看的!”看着怀里的人微微有些颤抖,汝嫣错凝眉低语,瞳底有诡谲的笑意。“怕了?”

“别让我看到它们跑进车厢里,否则我把你剁碎了喂鱼去!”

“我真是喜欢你这刁蛮的模样。”汝嫣错轻笑着在水玥颜脸上吻了一下,手上却灵巧地帮她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可惜这一次不能进行到最后了。”

“谁想……”水玥颜瞪着他,怒道。

“我想。”汝嫣错这样说完,将手伸到水玥颜的背后紧紧抱住她,吻了她的额头,紧接着,柔软的舌尖再次伸入她的口中。“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每时每刻都想。”

“疯子。”

“那又怎样!”

“你!”

“我就是这样的人。”突然汝嫣错的语气变得很冷酷僵硬,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腔调,阴桀的继续说道,“你先睡吧。我出去瞧瞧是谁活得不耐烦了!”随即拿起剑,跳下马车。

水玥颜手指下意识地拂过稍有痛意的嘴唇,明明早已习惯了他与她之间那种肢体的碰触,难道就真如他所说那般,暗自渴望着被他弄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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