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倾尽天下

“莫，莫叔叔。”犹豫忐忑了好久，沈天涯还是叫了莫建中一声。莫建中虽深深一眼看了沈天涯，但最终也没有应了沈天涯，为官的终归是看不上混黑的啊。沈天涯倒也没在意，这么些年，无论莫建中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反正都不曾睁眼看过自己，他已经习惯了。

停沈天涯停了几秒，继续说道，“莫叔叔，我只能这样做了，对不起，伤害了莫南，希望您……”说道这里，沈天涯又顿了顿，看了下站在一边神情错愕，惋惜的苏艳红，“希望您好好照顾她。”

沈天涯说完话，就转身回去，才几步，就到了门口。

“天涯，你别担心南南，我们，会照顾好她，也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你放心吧。”见莫建中不说话，莫建华就站了出来，他其实挺喜欢沈天涯的，天涯盟在他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青年手里，如日中天。这么些年，除了莫南，又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因为黑，道，如果不是因为莫建中和苏艳红，他们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

“嗯，谢谢叔叔。”沈天涯神情淡漠，眼神也空空洞洞，没了莫南，却是给了他整个天下，也是毫无意义的了。

推开门，沈天涯走了出去，莫家，7年来，第一次进，这一辈子，最后一次来。

宽大明亮的大厅里，水晶灯里散发的光亮格外的刺眼，刺眼到，就算明明没有看着水晶灯，眼睛还是生生的疼，苏艳红的眼睛里还是有眼泪肆无忌惮的往下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沈天涯削瘦的身影，以为这一切，真的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突然……

“天涯！”

苏艳红像被什么惊醒了一般，***，飞速冲到了门口，大声喊了一声，“天涯！”

已经走到了花园边的沈天涯，错愕的回头，看着靠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天涯！”苏艳红一边哭，一边又喊了一声。

沈天涯还是没说话，只是待在原地，浑身僵硬，好几次努力想说些什么，终究只能落空。

“天涯，对不起……”5年来，第一次说这句话。

对不起……

沈天涯看着苏艳红，无奈的苦笑，他要的，是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对不起吗？回过身，继续走，直到出了门，这个5岁的男子，在沈家昌入狱7年以来，一手扛起天涯盟的兴衰，一手清除天涯盟的乱党的坚毅男子，在自己挚爱的女人离开后，在苏艳红对自己说了那三个字后，终于落下了两行清泪。

7年前，初遇莫南，她坐在河边，一个人默默的哭。后来，几个酒醉的男人在调戏她，拉扯她。他跟卫还有几个兄弟刚从河边的另一头干完一架回来，从几个男人的魔掌里救下莫南，回天涯盟后，执拗的莫南一定要给几个弟兄包括他包扎伤口。那一刻，对倔强的莫南，他就已经倾了心。

长长的海藻般卷曲的发，温润的身体，暖暖的笑，明亮的眸光，青葱般的玉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他动心，那么那么的让他留恋，那么那么，舍不得。

如今……

终是一场浮华梦。

一边发动引擎，沈天涯一边掏出手机，给那个他恨极了的人打电话。

“喂，天涯。”木玲欣喜的声音，穿过了电话，传到了沈天涯的耳朵里。

“嗯，”沈天涯应了声，“你的要求，我做到了，你，可以放手了吧。”平静的声音，静的话语，对于她，沈天涯始终觉得，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天涯盟？”木玲开心的问道。终于成功了吗？终于，可以报复那个女人了吗？木玲整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马上吧，你现在到天涯盟公馆去吧，我在门口等你。”说完，沈天涯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接着继续拨通了一个号码。

“卫，南南有没有回去？”沈天涯再次拨了个电话，这次，是拨给了卫。

“嗯，回来了，天涯，你决定了？”刚才莫南回来的时候，那样子，那眼睛，明明是刚刚哭过。聪明如他，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跟了过去，看到莫南一直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嗯，是的，决定了，等会我会带木玲回来，卫，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原本昏暗的瞳孔，变得更暗。

挂了电话，猛踩油门，刚刚还安安稳稳行驶的黑色悍马，真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瞬间就冲了出去，在原本就弯曲的公路上疾驰。

莫家宅院内的门口，苏艳红依旧靠在门口，望着沈天涯消失的方向失声痛哭。

“大哥，你过去看看吧。”莫建华拍了一下莫建中，示意他过去，而他自己，拉着王雨萍回去自己房间，把空间，留给他和苏艳红。

“艳红……”莫建中走过去，揽着苏艳红的肩，然后轻轻将她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艳红，这就是结局，谁也改变不了，你……”说着说着，莫建中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好像，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正如这么莫南说的，这么些年来，自己确实没有顾虑过别人的感受，而且，这一次，还残忍的牺牲了那么多人的幸福。

他和苏艳红，就这么愣在了门口。

楼上房间里，莫建华看着自己眼睛红红的妻子，也是一脸的难过。

“建华，我们是不是做错了？”睁大眼睛，王雨萍看着自己的丈夫，满脸都写满了疑惑和后悔，“如果，我们当初反对爸爸那样的决定，或者，或者，让你而不是大哥去……”找代理孕妇生孩子，这几个字，王雨萍终究没有说出口。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莫建华没有王雨萍想得那么多，已经错了，再去回头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想想，怎么去弥补这个错误。他轻轻拍了拍王雨萍的背，让她稍稍平静些。

“建华，我担心……我们这样，会伤害到很多人。”将头靠在莫建华的胸膛，王雨萍满脸都写满了担忧。从莫言到莫南，她不知道，这样的担忧还要持续多久。

“是说，小言吗？？”莫建华低头问。

“嗯。”王雨萍挨着莫建华的胸膛轻轻的点头。

“应该不会吧，当年，不过是为了言言好而已，而且，要是真有麻烦，大不了再来一次而已。”想到莫言跟宁海城，莫建华的眼角闪过一丝不知名的颜色。

十年前，是他让言言走出了噩梦，好了起来，十年后，也许他能再次帮到言言也说不定。

“老公！”王雨萍故作生气的擂了莫建华一拳，撒娇似的说道，“我可告诉你了，你答应了我这次不去瞎掺和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莫建华，王雨萍生怕他又自私的作出什么事来。当年莫言还小没办法，但是现在，怎么说都要成年了，哪能再这么拘束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记得，唉……”无奈啊。

王雨萍听莫建华这么一说，才终于放了心，沿着床沿才刚坐下，又想起了什么，“老公。怎么说小浩也是因为小言受的伤，你等不不再去看看？”

“嗯，等会就去，先哄你睡觉。”莫建华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眸光里闪烁着浓浓的爱意。

王雨萍的脸马上就红了，“讨厌，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王雨萍没有说下去了。

“还这么什么？”莫建华却故意要问，还故意捏了捏王雨萍的鼻子。

“哎呀，不许说了，我睡我睡我睡！”王雨萍难为情，索性就做到了床上。

“诶，还嫌弃我，某人，你不是澡都没洗就要睡下了吧。”

好像的看着自己可爱的妻子，莫建华觉得，全世界都那么温暖，和王雨萍结婚这么多年，他们夫妻的感情一直都这么的好，这是他这一辈子，最荣幸的事情。

“哎呀，你管我，我就不去，而且。你不许嫌弃我，这辈子，只能我嫌弃你！”王雨萍难得这么霸道一次。

“好好好，我不嫌弃，你嫌弃，我出去了。”莫建华依旧满脸笑容，深情的看了一眼自己双颊通红的妻子，他才开门出去。

王雨萍坐起身，看着莫建华离开好远了，才下床走出门，去拿浴袍，笑话，老公不嫌弃，她自己都嫌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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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河图的《倾尽天下》，很好听的一首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