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间蒸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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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峰将《环球杂志》扔在林子成空着的位置上,封面上的标题正是——《阴谋的游戏——著名时装设计师丽安陷入财务纠纷丑闻宣布破产》。

这次的例会林子成迟到了十分钟,盛世集团总经理卢耀文正要有说话,冯小峰已皱着眉头敲着桌子骂起来:“我开会一向是讲究纪律的,迟到早退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冯小峰听说林子成跟着丽安时是出了名的劳模,换到他这里怎么就这么散漫,他不打算给他留任何情面。桌子上一片安静,卢耀文咳嗽了一声替林子成解围:“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今天的议题吧。现在影视界的大战略格局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视频网站势必成为未来的强势主导,我觉得盛世目前至关重要的是与视频网站达成战略合作,否则将来或许会失去机会……”

林子成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却被桌子上的《环球杂志》封面吸引住,他忍不住拿起翻阅,可他越看越心惊。丽安破产的消息已经传出一个多月了,可这篇报道却还是不依不饶地直指丽安,关于丽安破产内幕的描述仿佛像对丽安做了独家专访,他扫了一下文章的署名——秦少阳。居然是秦少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人虽然坐在会议室里,心却不在。”冯小峰用他特有的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卢耀文的发言,“那个女人已经彻底垮台了,还是收收心吧。”

林子成神色淡淡的,并不理睬他,将杂志往桌上一甩,对卢耀文说:“卢总的话有道理,现在与视频网站达成合作是最好的时机。”

冯小峰没想到林子成这么不给他面子,一股怒气涌上来,他再次敲着桌子厉声说:“合作?怎么合作?我们是做娱乐公司的,片子当然还是卖给院线和电视台,和视频网站这样的野路子合作是自降身价。”

众人心里都有数,冯小峰这么多年手里一直捏着院线和电视台的关系,如果盛世和与卢耀文一直关系不错的新兴视频网站合作,势必会影响他的根基,他又怎会愿意分权出去?

盛世娱乐本来就是人和集团的子公司,冯小峰又是木若慈的心腹,做事向来独断专行,公司没人敢和他对抗,连卢耀文这个总经理都快被他架空了,就算在座的大部分人觉得卢耀文和林子成的想法非常有前瞻性,可哪里有人敢发言。

别人怕冯小峰,林子成却是不怕,他慢条斯理地说:“现在网络剧和小成本电影制作公司如雨后春笋冒出来了,如果现在我们盛世不事先布局,将来势必面临被吞并的危险。”

“我们目前的重点业务还是明星经纪这一块,影视制作虽然我们也有操作,但赚钱的还是明星。”

冯小峰冷笑,林子成一来便盛世和卢耀文一个鼻孔出气,他已经忍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子成也冷笑道:“明星赚了钱?赚的这些钱哪里去了?还不够她们的宣传费用。你别忘了,去年我们财务报表是赤字。我觉得有必要建立合作,甚至我们可以像总部申请做自己的视频网站,我已粗略核算了成本,两个亿的资金就足够运转半年。按目前的情况看,视频网站形势一片大好,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心里有数,你们又都是这个行业的前辈,我们有天然的优势。半年后若视频网站初有成效,以如今资本市场的热度,我们的后续投资必定有国内外热钱跟上,不用总公司再投入。”

冯小峰一时语塞,找不出反击的理由,他看到刚才被林子成甩在桌上的杂志,便故作姿态,拿起来一页页翻阅,边看边阴阳怪气地说:“有人已经搞垮了一家公司,现在要搞垮另外一家吗?还是先做好本分事吧。”

林子成刚被木若慈分配到盛世市场总监的位置上。冯小峰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是一颤。很多人本来对于林子成这个空降兵就不十分了解,也没有百分百的服气,虽然看着他与冯小峰对抗有些解恨,但听冯小峰这么说,之前又听到了许多关于林子成的传闻,心里不免对他有些揣测起来。

林子成听冯小峰这样说,他“啪”地一下把手里的笔往桌子上重重一扔,起身就走。

冯小峰冷冷一笑:“什么东西?”说完,对着众人说,“我们继续开会……”

林子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音乐开到最大,这个随身的音响还是丽安送他的生日礼物。每次他需要放松的时候,就会听很长时间的音乐,丽安送他音响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希望你以后少听些。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许久,林子成才听到,他挣扎着起来开了门,门口站的竟是卢耀文。

“开门见山吧,我不打算干了。”卢耀文笑着对林子成说。

林子成一愣,他没料到卢耀文这样坦率。“因为冯小峰?”

“我在盛世这两年,比谁都清楚这个公司不过是表面风光,内里都快被冯小峰掏空了,要不是集团撑着,恐怕早就垮了。我不愿意继续在这样的公司待着。”

“卢总,这些情况你难道从来没有和木总反映过吗?”

“明面上你叫我怎么说,从木总做人和集团副总裁开始,我就与她共事,这么多年我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冯小峰是她的亲信,我这话要是说出来,她说不定还以为我别有用心。你看我,财务报表和工作汇报都已经从一个月一次改成一周一次往上送,木总想必是看得到的,可没有任何回复,我提的所有改革方案更是石沉大海。刚刚会议结束我向她汇报,她回我一句想法很好,放手去做,具体和冯小峰商议就好。我听了也不知道该回她什么。”

卢耀文一边说一边搓手,他向来稳重,现在却一口气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木总还是有判断力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论阴谋诡计,我承认不是冯小峰的对手。我也明白这样的真小人,木总自有用他的地方。这盛世不过是木总扔给冯小峰的一个甜头,而我……”卢耀文叹了口气,“不过是她给盛世做的一个门面。”

林子成听他这么说,只得沉吟:“所以你打算辞职?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子成,说真的,你刚来盛世的时候我对你也不是很看得惯。毕竟你和冯小峰是一样的背景,我不得不对你多加考量。但这段时间和你相处下来,我发现你和冯小峰完全是两类人。我知道你对盛世现在这个局面也十分看不惯,更看不惯冯小峰的为人。以你的才华和魄力,你难道就没想过去外面飞一飞?”

“飞一飞?怎么飞?”林子成苦笑,“我现在这个名声,只怕业内传遍了,除了木总肯用我,哪里还有人肯用我?”

卢耀文盯着林子成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之前不过是一个服装工作室助理,你做的那些事为什么现如今却搞得人尽皆知?”

“我……大概知道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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