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王书海沉默了片刻,却脸色一变,瞪向王玉柔,“王姑娘是不是想说,也许你是王家流落在外的女儿?”
王书海一句话,让王玉柔的脸色瞬间煞白,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罪过可大可小,不是闹着玩儿,弄不好判个砍头也不稀奇。有是毁坏王族名誉罪以及散布谣言罪,这要是较真儿,命都没了。
苏莲蓉没想到王书海会说出这样的话,再看看王玉柔如白纸一样的脸色,在心里大笑,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套近乎把自己推沟里了?反正就是活该,不自量力的招惹王书海,这男人虽说平日里嬉皮笑脸,但绝不是好惹的角色,真要把谁当做敌人,非得整死对方不可。
“王爷……王爷这话让玉柔可如何是好?这罪过太大了,玉柔……玉柔……”
王玉柔慌了神儿,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无心的一句玩笑话,不过是为了跟王书海套套近乎而已,被他这一说情况就严重了,这很多文人墨客因为一句话一句诗掉脑袋的有的是,她可不想二八年华就一命呜呼,还要留着命好好享受余生呢。
王书海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脸的不屑和严肃,他就是故意这么说,故意吓唬这个没轻没重自以为是的王玉柔,非常的厌烦她不时的出现在面前,总打扰他跟他的蓉儿独处,不给点儿颜色看看,她这种没长眼睛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苏莲蓉看王玉柔快哭了,不想让见血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这里,才好心的开了口。“王爷实在太小心眼儿了,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何必较真儿?如果真的较真儿,那普通老百姓都不能说话了,多郁闷啊。王姑娘你说呢?”
王玉柔当然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玉柔是无心之过,王爷莫要生气,也别放在心上。我这张嘴啊,该打。”
说着,学起四五十岁的老嬷嬷那样,打了自己个嘴巴,但是看得出来,几乎没用什么力气。
王书海本是不想理会这个姓王的,不过苏莲蓉既然开口了,这面子一定要给的,于是故意紧绷的脸一下子笑逐颜开。
“呵呵,跟王姑娘开个玩笑,干嘛吓成这样?真是,本王就是喜欢逗乐,说话很随意,所以王姑娘以后还是少出现在本王面前,免得哪天本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分不清楚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到时候可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他虽然是一脸的笑容,可眼睛里冷若三九寒冬,赤果果的警告,凌厉的眼神吓得王玉柔快要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了,努力撑着圆桌才能坐住。
“玉柔……玉柔以后再也……再也不敢开玩笑了,呵呵,还是小命要紧。”关键时刻,这女人还挺识趣的,知道什么重要,荣华富贵谁都想要,可要是没命了,荣华富贵也享受不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可是她又很不甘心,看着碗里的山珍海味却只能吃糠咽菜,没几个人能淡然的咽下去。
苏莲蓉看了王书海一眼,不打算开口再说些什么,王书海的警告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这个女人还不是收敛非要折腾,估计王书海真的会说到做到,把这个蠢货丢进监狱里或者别的什么他看不见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嘛。
王玉柔见王书海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苏莲蓉也不打算开口只是喝茶,觉得没意思,自讨没趣下去说不定又惹到了这个看着很温和其实很腹黑的王爷,赶紧的起身离开。
见她走了,苏莲蓉翻了翻白眼,对她真心的喜欢不起来,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没留下好印象,也许是因为她们没有缘分,反正就是讨厌。
“蓉儿,孔阅儒有没有来?”王书海似乎很感兴趣,眨着眼睛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苏莲蓉疑惑的看了看他好奇的脸,摇摇头,“没有来,也没哟说什么,怎么了,你知道些什么?”
王书海立刻噤声,他是知道些什么,可是不能对她说,虽然他很喜欢苏莲蓉,想让她跟孔阅儒分开,可是他自认为自己是君子,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去得到爱人,所以一再的替孔阅儒隐瞒真相,他觉得,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将真相和盘托出。
“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王书海回答道,可是眼神有些闪烁,苏莲蓉还是注意到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如果被我知道你瞒着什么事,我定然不饶你,朋友也没得做。”
苏莲蓉一脸寒气,说的很严肃,王书海心里战战兢兢的,可还是没有说出口,总之他不能说,这是做人的底线,他不能出卖孔阅儒,而且得罪孔阅儒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不想美人还没得到,就被流放充军,生不如死。
因为王书海的话,让苏莲蓉满腹心事,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孔阅儒有事情瞒着她,而且不止一件,这让她很难过也很不安,有种即将要失去的错觉,今儿王书海没头没脑问的两句话,更是让她的情绪跌落到极值,连饭都吃的索然无味。
是夜,苏莲蓉躺在床上睡觉,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之后干脆坐起来,披上衣服盯着照进屋里的月色发呆,目之所及没有焦距,想来这来古代还没一年,就跟过了十年一样累,主要是心累。
朱门大户,商贾大家,看着放光无限,可深深宅院里的你争我斗,还不如生活在寻常百姓家。
很多时候,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非得来算计你,为了保命,为了不被别人踩在脚下,只有反抗,唯有反击,才能活得好一些。
她觉得,其实人生来就好斗,不过有的人淡薄一些,有的人锋芒毕露一些,但都有争强好胜的一面。也算是人之常情。
突然听到院子窸窸窣窣的,还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在她的窗户前移动,她的心悬了起来,之前那出捉.奸在床的戏码给她的心里造成创伤,总觉得外面有人影,很多睡不着觉或者半夜醒来,都会不自觉地去看门看一看外面,就跟有强迫症似的。
现在只剩下五儿一个贴身丫鬟,她也心疼这丫头,没让在外面守夜,于是就更加的小心翼翼的,睡觉也睡不沉,总是白天再睡一觉补补精神。
那人影到了门口,苏莲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蹭的站起身,随手抓了枕头,做好准备,只要有人推开门,她就将枕头砸过去,然后大喊大叫,这是她的地盘,伺候她的人虽说不多,但也有几个男人。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别怕别怕,却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门吱呀一声打开,声音很轻很轻,好似生怕吵醒了屋子里睡熟的可人儿,可门刚一推开,就见一个枕头飞了过来,孔阅儒眼疾手快的用胳膊一挡,枕头掉在他的右侧,无声的躺在他的脚边。
苏莲蓉刚要大叫,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张开嘴还没出声,就停了下来,心也像是落下了千斤巨石。
“蓉儿,你还没睡?”孔阅儒见苏莲蓉站在地上,披着衣服,一点儿不像刚睡醒,于是心疼的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给两人盖好被子。
苏莲蓉始终没说话,也没拒绝,乖巧的像只温顺的小兔子。
“怎么了?为什么睡不着?要不要给你开几副安神的汤药?”孔阅儒抓住她的纤细的手腕,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凝神号脉。
苏莲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这样让她安心,也踏实。
“从脉相上看,你最近心绪不宁,心事太重。”孔阅儒睁开眼睛,低头看她的小脸,一脸认真。“蓉儿,你有什么烦心事吗?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苏莲蓉突地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不说话,只是用力的吮吸他的气息,那股阳刚之气里带着淡淡的香味,很好闻,似乎有安神的作用,她有点儿想睡觉了。
孔阅儒任由她抱着,眼底的疼宠浓的化不开,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好似在哄小孩儿睡觉一样,安抚着她。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苏莲蓉快要睡着了,说话声音都有些不清楚。
孔阅儒听了她的话,轻拍她后背的手停了一下,而后继续,“睡吧,你都睁不开眼了,还这么多问题。”
他的语气里有无奈,有紧张,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苏莲蓉许是太困了,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没多久,他的怀里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孔阅儒轻轻将她抱住,然后让她躺好,这才侧过身支着头去看她熟睡的模样。
她睡着的样子少了精明,多了恬淡,睡颜就像是画里书中的九天仙女,那么的吸引着他,让他无法自拔的爱上。
以前他了无牵挂,做起事情来从不心软手软,如今有了软肋,做事情之前首先要想的是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会不会影响到她。
原来,心里有牵挂是这样的感觉,原来,那些谷树理所谓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是这样的心不由己。
如果他够聪明够理智,今夜就不应该来这里,应该在药堂做最后的部署,将那些一直以来对他有威胁的敌人一举歼灭,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在这里,看着躺在身旁的女孩儿,他灿然一笑,这笑容里全是宠溺和浓情,原来,爱情可真的会让人变傻,变得失去理智。
蓉儿,虽然我有很多事隐瞒了你,但我从没骗过你,你的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所以我选择沉默,但是,等时机一到,我一定会对你全盘托出,告诉你我的一切,将你心中所有的谜团解开。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的小心肝儿?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眼前总出现你的脸,开心的郁闷的,生气的倔强的,呵呵,我是中了毒了,就是人们常说的相思之毒,我是郎中,却治不好这个病,这个病,你是解药。
可是,我真的能拥有你吗?等你知道我的身份以后,会不会甩一甩头,潇洒的离开我?或者再也不理会我,将我视若透明?我怕,我真的怕!
就算面对敌人的明枪暗箭,就算面对千军万马,就算面对生死边缘,我都没有怕过,可是现在,我真的怕,我最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而我最最想要的,就是拥有你!
蓉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海枯石烂也不会分开的吧!你一定要一直守在我身边,没有了你,我一定会只剩下这具身体,从此成了行尸走肉。
蓉儿,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多么的喜欢你,多么想要把你娶进门,可是我不能,甚至连提亲都不敢,因为我知道如果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一定会大发雷霆,我只能这样一天一天的隐瞒着身份,直到再也瞒不下去。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懦弱,像个娘们一样,当缩头乌龟,可是我真的不敢冒险,失去你的风险,我不敢冒。
孔阅儒一脸的纠结,而苏莲蓉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头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找到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连梦都没做。
呵呵,小傻瓜,睡吧。
孔阅儒见她睡得这样香甜,欣慰的笑了,不管以后她会不会生气,至少现在,她就在怀里,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他觉得很温暖,很快乐。
苏莲蓉睡着时已经是后半夜,孔阅儒的气息让她一夜好眠,因为最近都没睡好,今儿睡到太阳都要晒屁股了才醒来。
那个男人已经离开,旁边的床铺也已经冰凉,用手摸了摸,心里升腾起一股失落,无精打采的继续躲在被窝里不出来。
睡懒觉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她最喜欢的就是睡觉,尤其是睡懒觉,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
呵呵,似乎这一世做到了呢,可又睡不着了,每天天一亮就会自然醒过来,她很想问问这身体的主人,要不要生物钟这么准,多睡一下会怎样啊,真是的。
苏莲蓉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才慢腾腾的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五儿一直没有来打扰她,所以早饭也没送过来,一定是知道她在睡觉,就没叫醒她。
肚子咕噜咕噜的响,还真饿了呢,苏莲蓉看着自己的肚子,不自觉的笑了。
披了见披风走出来,五儿见她开了门,马上走过去,“小姐,你起来了,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弄些饭菜来。”
苏莲蓉点点头,目光触及到院子里开放的花朵,心情很好。人也显得更精神。她突然想吃妈妈做的那道菜了,孜然橄榄肉,想想就觉得好吃,哇,快要流口水了。
“怎么办,在这古代应该是吃不到吧。”苏莲蓉小声嘟囔,可是对馋猫来说,越是吃不到越是想吃,在这么下去,不知道晚上睡觉会不会有馋虫从肚子里爬出来啊,好可怕。
于是叹口气,耷拉着耳朵坐在院子里,好心情全没了。
五儿端着饭菜回来,一个土豆炖鸡,一个素菜,还有汤锅里是鸡蛋汤,苏莲蓉一看,脸上更黑了。这都什么吗,跟她想吃的差的也太远了,嘴嘟的老高,心里极其不情愿。
再加上她一直不爱吃鸡蛋,对这顿饭才更是没了心思,肚子饿,眼前的食物却吃不下去,让她怎么办吗,都快要难过死了。
突然灵光一闪,自己做不就好了,记得在现代,老爸经常清炖整鸡给她吃,放上猪骨头,出来的汤可香了,想到这儿,她都要流口水了。
于是对五儿吩咐道,“去厨房给我要个砂锅,一只宰好洗干净的公鸡或者母鸡,几根猪骨头来,猪骨头上最好带着些瘦肉。快去。”
五儿不知道苏莲蓉要这些干什么,但小姐的吩咐,她百分百执行,一路小跑的去了厨房。
可是,厨房里见她又回来,还要这要那,都很不耐烦,一个厨房里的大婶翻了翻白眼。
“你家小姐起床这么晚,吃饭时间都过了,专门给她留了饭就不错,还挑三挑四的,现在去哪里找只整鸡啊,都给二小姐熬煮鸡汤了。”
五儿老实,人家这么不把她们西苑当回事儿,她也不敢反驳,忍气吞声的两手空空回去。
苏莲蓉见她什么都没拿回来,还一脸沮丧,不解的询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没拿来?”
“厨房的大婶说,小姐起床晚,吃饭的时辰过了,没有整鸡了,都给二小姐熬煮鸡汤了。”
五儿老老实实的将厨房那个下人的话转述给苏莲蓉,苏莲蓉一听就火冒三丈,一个厨房里的帮佣,也敢数落她起床晚,她是主子,爱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谁管得着?还说三道四的,什么玩意儿,要一副奴大欺主的嘴脸,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是吗?我倒要去看看,苏家的厨房到底是多么厉害,连主子吃东西都不给!”苏莲蓉说着,大步走出西苑,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五儿一溜小跑才跟上她的脚步。
苏莲蓉来到厨房时,正好苏莲苳的贴身丫鬟春桃正来送汤蛊,是苏莲苳专门用的东西,特别去定制的,只属于她一个人。因为身子比较弱,每日都要喝一些有营养的高汤,有时候是鸡汤,有时候是猪骨头汤,还会熬阿胶粥什么的药膳,很会养生呢。
“呦,这不是春桃姑娘吗?快来,又来帮二小姐送汤蛊了?呵呵,其实我们可以去拿回来,不用姑娘亲自送来。”厨房的大婶热情的站起来舔着脸跟春桃说话,春桃一副代答不理的样子,傲慢极了。
苏莲蓉就站在门口看,也不出声,五儿见那个大婶这么巴结春桃,心里不禁疑惑,怎么态度这么不一样,这大婶是怎么了,突然就变了性子了?
春桃将汤蛊递给厨房大婶,鼻孔都要扬到天上去了。“那就麻烦你了,明儿我们小姐想吃燕窝,请你提前煮上,拿东西多熬些时辰更好喝,一定要用最好的燕窝。”
“春桃姑娘放心吧,二小姐交代的事儿,咱们哪敢怠慢啊。”厨房大婶笑得嘴都要扯到耳根后面去了。
春桃也不回话,板着一张脸跟人家欠她银子似的,才一转身,就见到站在门口的苏莲蓉,心里惊了一下,而后乖乖的行礼,经过上次苏莲慧一闹,她们东苑的下人们都规矩了许多,在主子面前,无论是哪个主子,都毕恭毕敬的,不敢造次。
“三小姐。”
苏莲蓉点点头,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五儿,你去看看,这厨房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给我搬走。”
五儿一听,愣了一下,看着苏莲蓉的脸,见她是认真的,回答一声是,就进去厨房翻找东西。
那厨房大婶没见过这架势,再看看苏莲蓉,有些着急,这怎么行,厨房里藏着她中午时留出来的猪肉和羊肉,如果被找出来,她怎么拿回去给儿子吃啊。
于是她走上前一步,将五儿拦在厨房门外。
“你不能进去,这厨房是谁都能进去的吗,如果有什么病怎么办,咱们苏家的主子们娇贵的很,出了事儿谁负责啊。”这话虽是对着五儿说的,但其实是说给苏莲蓉听的。
苏莲蓉一听,嘴角变成冷笑,哼了一声,“春桃,去,把二姨娘和二姐请来,我想问一问,这苏家我苏莲蓉到底还是不是主子!”
厨房大婶一听这话,腿有些软,这苏家三小姐几时这么难缠了?苏莲蓉落水被救活后不久她就请假回家照顾病重的丈夫去了,所以现在对苏府的情况不了解,撞到枪口上了。
春桃一听这话,就马上明白了苏莲蓉这是要找二房麻烦,可她是个下人,不敢违背苏莲蓉的意思,只能点点头,快步回东苑跟苏莲苳汇报。
苏莲蓉示意五儿过来,她找了个凳子坐下,就跟一尊大佛似的,坐在那里像是在晒太阳,今儿非要治一治这些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欺软怕硬的奴才们,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也故意借机找茬,让苏莲苳难看。萍儿的死不会这么简单就翻片儿,她还没报仇呢,怎能就这么算了?门儿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