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话，苏莲苳匆匆忙忙的走来，那急迫的样子好像赶着投胎一样，她在莺歌身旁停下来，带着盛气凌人，脸色铁青。

“莺歌姑娘这是来喝我二哥的喜酒吗？莲苳真是太感激了！”

莺歌仰头看了一眼苏莲苳，绝美的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有任何不满。她站起身，很有礼貌的欠了欠身子。

“原来这位就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苏家二小姐，一看就是非池中之物，跟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无法放在一起比较。莺歌真是荣幸，苏二小姐竟然认识莺歌，莺歌三世荣耀啊。”

她说这话时，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卑，大大方方的，将苏莲苳那副傲慢无礼的样子压了下去，苏莲蓉和苏莲慧面面相觑，心里都在佩服莺歌，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气魄，不卑不亢的，就算是一般的女子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气势。还有那对苏莲苳听着是夸赞，实则是暗讽的话，让苏莲苳有些下不来台。

“莺歌姑娘谬赞了，莲苳不过是一介女流而已，这些虚名听不得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莺歌的话外音她不是没听出来，嘴上说不能相提并论，其实还不是觉得她一般般，没什么了不起吗，一个不要脸的妓.女也跑到这里来对她说三道四，她怎能容下这口气？

“莺歌姑娘既然来了，那就跟莲苳去喝杯茶如何，正好莲苳有事想跟莺歌姑娘商讨商讨。”

莺歌一听，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也是此趟来的目的，于是淡笑着站起身，跟苏莲蓉和苏莲慧含了含首，便跟着苏莲苳离开。

两人一走，苏莲蓉和苏莲苳发挥了八卦的本质，开始小声议论，尤其是苏莲慧，更是兴奋的跟吃了药似的。

“三姐，你猜她们要去哪儿，会说些什么？”

“还用猜，被请去喝茶，能有什么好事儿？你没看到苏莲苳那张虚伪的粉面下面扭曲的脸吗？”

苏莲蓉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对苏莲苳太熟悉了，就算在极力隐忍，也能感觉到这女人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切，装什么装，自以为是的高傲模样，如果在现代，早被人揍了八回了，这嚣张的气焰，就应该给浇点儿水灭一灭。

“应该被请去了东苑，她不是就喜欢在自己的地盘办事儿吗？可能觉得比较踏实，说的也无非就是让莺歌姑娘别缠着她二哥，今儿是成亲的日子，别让苏家丢了人等等的。”苏莲慧啧啧嘴，都能想象的出苏莲苳的一举一动，包括表情来，看来从小就斗来斗去，就这点儿好处，对敌人了解的很透彻。

苏莲蓉嘴角扬的很大，补充一句，“还会用银子来打发莺歌姑娘，她也就这点儿本事。”

苏莲慧掩着嘴笑起来，不敢哈哈大笑，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我觉得，莺歌姑娘一定会不卑不亢的，这女子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一个不高兴，不知道要弄出什么岔子呢，真好玩儿啊，这女人真希望有机会能真正的结识，做个朋友一定很棒。”

苏莲蓉用肩膀撞了撞她，笑道，“莺歌姑娘此行不就是来收封口费的吗？哈哈。不过，等你摆脱了苏家的这些乱七八糟自以为是的闺秀标准，你就自由了，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跟谁做朋友跟谁做朋友。”

两人相视而笑，好像唯恐天下不乱。

果然，苏莲苳一路带着莺歌来到东苑，东苑位于后院的深处，这里发生点儿事情，也不会打扰到前面的宾客和筵席，再加上她习惯了再东苑跟别人谈事情，心里上有种依赖似的，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这是安全感。

“莺歌姑娘请坐。”苏莲苳坐在上座，指了指一边儿的椅子对莺歌说道，然后让下人上茶。

莺歌只是淡笑着点点头，不说话，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今儿不拿到好处她是不会走的，别怪她薄情，苏鹏飛是对她很好，可这好也不是平白无故的，他花钱她服侍，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谁了不欠谁。不过，苏鹏飛是何等身份，苏家是怎样的家庭，为了封住她的口，怕她在这儿折腾，苏家一定会给封口费的，她来，就为了这个！

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轻.贱，可是，常年在那种地方卖笑卖身，她已经将身上的尊严丢弃了，为了生存，她当初不得不入了这风尘，如今，为了摆脱这风尘，她要努力的攒够银子离开，既然已经落入尘埃，索性就脏的彻底些，等以后总会有洗干净的时候，至少不再在躺着赚钱。

茶水送上来，苏莲苳遣走了所有的下人，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这时，她收敛起笑容，人也变得冷若冰霜。

“莺歌姑娘似乎有些不识抬举啊。”她脸上的冷笑，有些刺痛莺歌，不过是生在了好人家，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们，装什么清高，大家脱了衣服还不都一样。

因为她这样的态度，莺歌觉得，要把银子加一倍，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今儿的点头哈腰。

“苏二小姐的话，莺歌听不太懂。莺歌是来给苏二爷贺喜的，怎么，苏家看不清我们这些**女子？也是，我们为了生计不惜出卖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整天的陪笑伺候人，跟高高在上，素手一指就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苏家二小姐当人没得比。”

这话看似在哀叹，实则是在嘲讽苏莲苳的自以为是，苏莲苳不是傻瓜，怎么会听不出来，可是她又得忍着不能发作，现在不是发脾气的好时机，前边儿正坐着很多宾客，等会让就要开席了，这女人要是铁了心的大闹一番，最后丢人的可是苏家，是她们二房的脸。

“莺歌姑娘这话说得可就不实诚了，你每日里跟那么多人打交道，什么达官贵人，商贾大亨没有，怎会听不懂莲苳话里的意思？莺歌姑娘你太谦虚了。”

苏莲苳想着要客套，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将人送走，可话到了嘴边儿完全变味了，这话已经不是暗讽，是明着埋汰人家，揭人家的痛处。

不过莺歌也不生气，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嘴角的笑意不减，真能忍耐。

“苏二小姐这话说的确实如此，莺歌确实经常见到些大人物，改天有机会，一定要跟这些大人物们说说今儿跟苏家二小姐的这番谈话，莺歌受益颇多，这苏二小姐贤淑聪慧，是京城里最受追捧的媳妇人选，不是浪得虚名的。”

这是苏莲苳最最得意也最最在意的事，如今被莺歌拿出来说，她的脸一下就变了，这女人哪是要说什么实至名归，根本是在威胁她别做的太过分，否则一定到处宣传苏家二小姐多么的自以为是，傲慢无礼。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这名声，是苏莲苳最大的弱点，莺歌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切，跟她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也得看她乐不乐意受着。一个苏莲苳，还不足以将她踩在脚下。平日里见的男人多了去了，比苏莲苳聪明城府深的有的是，她还不是一样应付自如？

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不过是靠着苏家这棵大树才让人家礼让三分，一个虚名就找不到北了，也不看看人家是恭维，还是真心。

“那就谢谢莺歌姑娘的夸赞了。”苏莲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在思考着要怎么说才能不刺激这个女人，这女人是厉害角色，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丝毫不觉得反感，这种难怪是胭脂楼的招牌呢。

莺歌也沉默着，谁先说话谁就失了主动权，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屋子里安静的恨不得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苏莲苳有些着急了，这吉时就要到了，筵席也要开始，她还得去前边儿招呼客人，这是她露脸表现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再加上又是亲哥哥，今儿她自然要唱主角的。可这该死的女人在坏她的好事儿。

心里一慌，苏莲苳有些沉不住气了。

“莺歌姑娘，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苏莲苳看着莺歌说道。

莺歌转过头去看她，笑容始终未变，只是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莺歌姑娘来不会只是来送上祝福，喝喜酒的吧，我素来听闻莺歌姑娘是胭脂楼的活招牌，你在那里坐镇胭脂楼才有这样的繁华。”

这话带着恭维的意思，苏莲苳对自己说出的话都觉得恶心，而且还是对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着实让她没了心情合胃口，可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解决了这个女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莺歌浅浅笑了笑，“苏二小姐这么说，折煞莺歌了，被妈妈听到，一定会笑话莺歌的。”

妈妈，就是胭脂楼的妈妈桑，是将她推进风尘的人，同时，也是这个世上最疼她的人，多少次被人折磨的不成人样，都是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在旁边守着，对妈妈，她的情绪很复杂。

“咱们就不拐弯抹角了，莺歌姑娘开个价吧，多少银子能让你离开苏家，让我那过门的嫂嫂没有后顾之忧，至少今儿不会出糗？”苏莲苳将责任推给了叶宁珊，好像这么做，是叶宁珊的主意，她只是代为出面而已。

好狡猾的女人，从来都想着让自己干净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其实做的都是肮脏的事。

莺歌不在乎这事儿是谁的主意谁是主使，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拿到封口费。

“看来苏家娶了以为通情达理的少夫人。”

莺歌说这话时，明显带着鄙夷，她又不是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会嫁进苏家的，事情发生后第二天，苏鹏飛就跟她缠.绵了一夜，把什么都告诉她了，不过她嘴巴严实的很，没有说这是个阴谋，而她也猜到自己也是阴谋中的一个小棋子。

所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苏鹏飛是一直对她很好也很宠她，不过这么些年在风尘里打滚，她深知什么是凉薄，什么是负心，对男人，她早就不期待真心了。

“其实莺歌也是迫不得已，这**女子的嘴想来不严，我那些姐妹们也是经常见苏二爷出去我的房间，如果不小心宣扬出去，苏二爷倒是没什么，这新进门的夫人脸上就不太好看了。”

既然苏莲苳要把责任推到叶宁珊身上，她也就把这事儿的往叶宁珊身上扯，反正横竖是一张嘴，怎么说怎么行。

“那，莺歌姑娘觉得，这些够不够堵住你那些姐妹们的悠悠众口？”苏莲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好的银票，递给莺歌。

莺歌也不扭捏，大方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噗嗤笑了，“都说世人看不清我们这些**女子，尤其是那些小姐太太们，看来这话果然不虚，苏二小姐，在你的眼里，莺歌就值这个价呢。”

那银票是一百两，这对莺歌来说，简直是侮辱，不过她也不急不躁，反正慢慢磕呗，她有的是时间，只有晚上忙，而这位苏小姐可是有着急的事儿，容不得慢慢磨。

苏莲苳的脸黑了下来，一百两还嫌少，真是个无底洞，她又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莺歌，“莺歌姑娘这下是否满意？”

莺歌打开，是个五百两的银票，呵呵，本来能得到六百两她觉得也凑合，这种钱说白了就是敲竹杠，她也没想着太过分，其实这京城里谁不知道苏家二少爷那点儿风流事儿啊，没必要遮遮掩掩，她来这喜宴如果真的闹了，那以后谁还敢来给她捧场？

男人最怕的就是不知好歹的女人，尤其是外面的莺莺燕燕，就更希望能懂事听话，她岂会不懂？之所以来，是因为有个恩客告诉她，这苏家办喜事，她去了，肯定能捞到一笔封口费，所以她来了，并没想着要闹场子，不会傻得断了自己的财路。

不过，这个苏莲苳太过嚣张，她就是看不惯，非要治一治她的傲慢不可。

“呵呵，苏小姐真的很看不起咱们这些**女子，一定觉得咱们很轻.贱，所以才会这样‘施舍’。”

苏莲苳看着她一副伤心的模样，恨不得往她脸上吐一口吐沫，真会装，那眼泪还说着就要掉下来，鳄鱼的眼泪吗？

可是，她又没办法，万一这个女人撒泼耍赖真的闹了婚宴，那她如何交代，传出去人家一定会说她无能的，不能为了一个表子毁了自己多年建立起的声誉，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

“莺歌小姐看着很瘦，平日里一定吃的不少，吃不胖的人真让人羡慕。”苏莲苳话中有话，这是数落莺歌敲竹杠，给了这么多还不满意，太不识抬举。

莺歌当然听出她的暗讽，但一点儿也不在意，一个小女子说的话，她才不会去计较，这种女人，早晚有吃亏倒霉的一天，不需要她亲自教训，也不想脏了手，脏了嘴。

说着，苏莲苳从袖子掏出几张银票，用手掩着翻看一番，似乎是下了狠心一样，抽出其中一张，递给莺歌。

“莺歌姑娘，做人要适合而止，我想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懂，咱们不要再继续聊下去了，你很忙，我也还有事情，咱们今儿就聊到这儿吧，不，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聊天，苏家，莺歌姑娘还是少来的好，我那嫂子谁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闺秀，可也是个厉害角色，这外面的花花草草闹到家里来，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副为了莺歌好的嘴脸，虚伪到了极点，莺歌接过那张银票，上面写着六百两，满意的扯了扯唇角，之后站起身，很有礼貌的欠了欠身子。

“二小姐说的话，莺歌自当谨记，也很感谢二小姐的提点，放心，莺歌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更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会愉悦。”

看着挺谦恭，语气却不卑不亢，这女人，也是个不能惹的主儿。

苏莲苳有些生气的送走了莺歌，随后快速补妆，朝宴席走去，吉时快到了，今儿是她露脸的机会，必须把握住才行。

苏莲蓉和苏莲慧一直在那里坐着，也不招呼客人，她们那淡漠的样子，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来的宾客见她俩这样，都小声的议论。

不过这两人却稳如泰山的坐的很稳。

“三姐，你说要是二姐听到了人家说苏家的小姐们其实貌合神离，矛盾很多，会怎么做？”

苏莲慧嗑着瓜子，跟看戏似的不时的用眼睛扫着周围的人，心情好极了。

“肯定会过来装亲密。”苏莲蓉吃着花生回答，这请来的戏班唱的不错，她跟着摇头晃脑的，很享受的样子。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呗，看看她会说些什么。”

苏莲慧笑得很开心，能让苏莲苳难堪，这是她多年的心愿，那女人一心维护着自己的形象，如今在家里丢了脸面，太解气了吧。

正说着，苏莲苳就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走来，然后笑盈盈的招呼着客人们，那样子，怎么看都跟**里的老鸨似的，苏莲蓉和苏莲慧互看一眼，都憋着笑才没有失礼。

“苏二小姐别忙活了，咱们都不算是外人，不用这样客套。”有个女人开口道，明显在恭维，估计是知道点儿苏家的事儿，了解到苏莲苳在苏家的地位，一看就知道想要巴结苏家。

苏莲慧看了苏莲蓉一眼，似乎在说，看吧，这年头喜欢拍马屁的人到处都是。

“刘太太您这话说得，莲苳都要找个地方钻下去了，这哪是客套啊，不过是些基本的礼节而已，来参加二哥喜宴的自然都不是外人，都是苏家的朋友。”

呦呵，这女人行啊，这么快就把自己抬高到苏家掌权人的高度，这也太自觉了吧，抬举自己也不兴这样的啊。晕倒了。

苏莲蓉翻翻白眼，对她的话只差没吐出来了。

“呵呵，苏二小姐这么贤淑，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这样通情达理的女子现在也不多见了。”又一位妇人夸赞道。

苏莲慧捂着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这哪里就通情达理了？这人是没带眼睛来吗，把眼睛放家里了吧。

“孙太太这么说，莲苳都不好意思了。”说着，她还配合的红了脸，那娇羞的模样，要是有男人在场，非挠得心里痒痒难耐不可。“大家都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

苏莲苳笑盈盈的一桌一桌的转来转去，嘱咐着宾客，很尽职尽责，这本都应该是姨太太该做的事，三姨太四姨太被调到男宾客那里去，现在都被她揽了去，想必都是她搞的鬼吧。

这女人也真够爱显摆的，苏莲蓉冷哼一声，对她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不一会儿，莺歌突然又出现了，苏莲苳见她来，脸一下子就变得铁青，手握成拳头，眼看着就要失控。

莺歌则面不改色，对上苏莲苳的那双满含愤怒的眼睛，开口道。“既然来了，就得送上祝福，要是就这么走了，人家一定会说我莺歌没礼貌的。”

苏莲蓉和苏莲慧看看她，又看看苏莲苳，就差笑出来了，敢情这银子花的不够啊，这大神还没送走。

莺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了这话，如果苏莲苳再说要人家走的话，定会落下话柄，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笑着招呼，“来者是客，莺歌姑娘的诚意，苏家能感受到。”

说着，她转过脸去继续招呼别的客人，苏莲蓉和苏莲慧则跟莺歌聊了起来，三个人时而开玩笑，时而说些趣事，好像这里只有她们三人般，把别人的都晾在一边儿，就开成了闺蜜聚会了。

苏莲苳正招呼着客人，直起腰不经意间见到聊得不亦乐乎的三个人，怒气直接就冒上了头顶，拳头紧握，指甲深陷在手心里，几乎要掐出血来，她扭着小蛮腰走了过去，脸上的笑假的不能再假，苏莲蓉觉得，这女人随时会变成厉鬼来咬她们三个。

“三妹，四妹，你们也帮忙招呼下客人啊，要是招呼不周，爹爹会责怪我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