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见他开口就提此扇,速然抬首。触目的一瞬,仿是轻薄若绡的桃花点点飘落于身,方才的惊诧、怒气随着熏暖的微风拂了去。“你不是……”一时欣喜,他抿嘴笑了笑,旋即,又拉下脸,沉重道:“施姑娘不是下月初十要献舞太子么,怎么不在凤翔居习舞,反而女扮男装跑来本王府上。”
她怔怔道:“王爷认错人了。在下施少情。或许与谁长相相似,让王爷联想起她人了。”
赵焕哈的一笑,凝重地上下打量一番施悦纱,道:“本王向来为才适用。施公子既为联赛得主,那本王倒要考考你。”边说,边一手指向前面的一潭碧池,“前面这潭池名为皓月池,波光粼粼,鸳鸯戏水,施公子可否赋诗一首?”
她轻笑一声,眉目微露不屑,“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诗正是李白的《清平调词》,施悦纱唯将一个春字改了一个秋字。
“这也叫诗?”赵焕的表情略一失色。
她淡然道:“王爷不是在临摹此诗么?只将一个春字改一个秋字即是对时佳作。王爷撕了又写,写了又撕,莫非心有烦心?”举目见他眉头略有紧然,心下一疑,复问:“还是这把扇子有什么不对?”
赵焕悚了一悚,目光轻浅地拂过她的脸颊,道:“这可是当年李太白为杨贵妃手书的真迹,世间罕有。”
施悦纱叹一声:“难怪王爷视若珍宝!”随即,伸手取扇,问:“这么珍贵的东西,王爷定是得来不易?”
这扇是楚仲翰为求他放曼陀一条生路,派人送来的交换条件。
她怎么也对扇感兴趣?莫非她与楚仲翰、太子一伙有关联?
瞬息,他有一刹那的失神,清朗的容颜亦浸满了无尽的疑惑。
施悦纱端详了一会儿折扇。一抬目,见赵焕表情异样,晓得此扇牵连大事。心下已有了主意。她欲寻找理由离开,眼一撇,正见不远处一位绿衣姑娘盈盈走来。
近明瑟楼,姑娘拜跪道:“王爷,饭菜已准备齐全,锦瑟也在西馆等候。”那声音清脆悦耳。施悦纱闻之,有一瞬的熟悉,遂俯首望去。只见那绿衣姑娘娇滴滴的拜跪,但抬首视向她时,一双和顺的眼眸豁然清冷起来,布满了丝丝缕缕雪亮的恨意。
是她!施悦纱骤然一惊。
赵焕不甚耐烦地摆一摆手,“玉翠,你去告诉锦瑟,让她先侯着。本王一会就去!”
赵焕一声令下,玉翠应了声“是”,随即缓缓起身离去。出明瑟楼,她似有心事,回眸复瞪了施悦纱一眼。
见状,赵焕忙呵斥道:“还不下去。你要打扰本王的雅致不成。”
玉翠不作声,唯拜了拜,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