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升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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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老者话中的意思,谢舆不由笑了,人生百年在他眼中也只不过弹指一瞬,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是全部生命的意义。

没有了蓉蓉,千年万年对于他来说也只会是折磨。所以他只要今生就好,然后便和她一起消散。

若是老者知道谢舆心中所想,恐怕当即吐血三升。

其实老者又何尝没有想过把谢舆的记忆清零,但是这种做法对于修仙者根本起不了大作用。即使有几百年的功效,但到日后却必定会成为境界进益的一大劫难,甚而是死劫,所以他才会如此曲折。

谢舆自然也朝这方面想了,明白老者有这种清零药却不给他用,肯定是有顾忌。

但是不管怎么样,谢舆如今是满心愉快。

他打了声呼哨,将跑远的黄狗唤回,亲昵地拍了拍它的脑袋,为了蓉蓉,他也会好好看着这只狗的。

若是有任何后遗症,谢舆都不可能把那药给她用的。

一人一狗很快便在霓虹满路的街道上远去了。

……

忠心的司机扶着醉成了深度昏迷的赫斯回了住宅,一进门就大声喊起了仆人。

“快叫医生来,大少可能酒精中毒了。”他大声吼道。

迷迷糊糊被喊起来的仆人先还磨磨蹭蹭,但是一看到大少的情况,一一个瞬间清醒过来,电话叫医生的,拿药的,端热水的,接过大少扶着人回房的,本来沉睡中的赫华住宅瞬间热闹起来。

赫斯的母亲莫菲利亚过来时,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正抱着一个女仆的腰不撒手,房间中酒气浓重得熏人。

本来还因为大少的动作而面含春色的女仆,看见夫人沉沉的双眼,当即便也不心疼会不会扯得大少不舒服,使上吃奶地力气就去掰那箍着纤腰的大手。

莫菲利亚皱眉摆手,呵斥人的声音也是温柔无限:“你干什么,他醉了哪还认得人,你这么扯是要扯断他的手指吗?”

“夫人”,女仆的手就僵持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莫菲利亚不再看她,而是走过去轻轻摸了摸赫斯的头顶,轻柔道:“赫斯,先躺下好不好,让科里给你打一针,就不会再难受了。”

赫斯却全无反应,只是箍着女仆的双臂更加用力了一些。

“蓉,蓉……”他的口中却一直在重复这么一个字。

莫菲利亚仔细听,也听不出儿子在喊谁,无奈只得起身,对那身姿僵硬的女仆道:“不用担心我会辞退你,让他抱着吧,直到他愿意躺下去。”

女仆本来有些忐忑的脸上立即浮现惊喜,“谢谢夫人。”

莫菲利亚皱了皱眉,然而即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她通身的贵家气派,又跟医生交代了几句,让人好好看着,她便缓步离开了。

到了楼下让人通知司机过来,莫菲利亚问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让儿子如此大醉的原因。

而赫斯这里,却是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去。

“赫离斯,你怎么样了?”迷迷糊糊中,赫斯听到了一道如东方琵琶好听的声音一直在喊他。

但不知为何,赫斯对这道好听的声音却反感异常。

他感觉自己抬起了头,视线里便出现了一个由模糊到清晰的身影。

女人的栗色头发光亮柔滑,弯曲着一直垂到腰部,她的面容精致美丽,全身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气息。

但赫斯却觉得从心底反感这个女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开口道:“达雅,不想神魂俱灭,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女人翠绿色的眼眸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溢满了悲色。

“赫离斯,你不会对我这么狠心的,你难道忘了,我们以前在一起时有多么快乐吗?”达雅的目色痴迷而又悲愤,“你怎么能够因为一个普通灵气所化的人身凡胎,而把我的存在否定地那么彻底?你知不知道,你在凡间经历的每一世,我都陪在你的身边。”

赫离斯的蓝眸中满是嘲讽和鄙夷,饶是周身困扰着黑色符文锁链,也不减他半分的高贵和不羁。

“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事过境迁后还死抓着不放的女人。更何况,你不知道我跟你只是你情我愿的游戏吗?”他语含蔑视和厌恶。

“我知道”,女人突然不顾形象地大喊出声,“可是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凡人用情?”

厉风卷过,女人似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随即狼狈倒地。

“不要觉得我现在神力枯竭,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动了意念,赫离斯疲累至极,本就苍白的脸色又蒙上了一层枯槁。

“滚”,他低声怒喝。

“赫离斯,你不要再使用神力了。”达雅顾不上疼痛忙惊慌失措的起身,站到赫离斯面前时,她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淡淡翠色荧光的玻璃杯,送到他的唇边说道:“喝点水吧,不然你撑不下去的。”

赫斯双目一厉,坚硬的玻璃杯碎裂,翠色的液体洒了满地。

他看着神狱的一个方向说道:“父王母后,不放我下去,我宁可和她一样神魂俱散。”

“老九,你这是威胁我们?”天父一脸严肃地背手而出,他身着浮印金色法文的黑色长袍,浓厚的神力和威严足以让万物跪伏。

赫离斯不语,显然是默认。

天母本来也是目含气愤,但是当近距离地看到儿子脸上的灰色上,她又忍不住心疼地落了泪。

天父天母只有三个儿子,便是大王子、四王子和这位九王子。

不说赫斯一出生就感悟天地之力,单就他是几个儿女中最小的一个,天母对他就极其宠溺,否则也不会养成他那样放荡不羁的性情。

“九儿,你若是还想下界去玩,等你养好身体,母后再让你去另一处时空玩行不行?”天母苦心劝说,眼中满满的都是安抚:“这次你就去那个东方修神的界下,那里全都是东方美人,每一个都比你上一世经历的那个好。”

“母后,如果有人送给你一群美男,让你放弃父王,你愿意吗?”赫离斯嘲讽,“我也是有心的。”

天母天父的脸色都因为儿子的一句话难看起来,他们是恩爱,可是却并不是对方的唯一,儿子的这一句话突然就让他们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天父无奈而又气愤,简直想一巴掌拍灭这个小王八羔子。

“把桂子给我,我要下去找她。”赫斯说道。

“时空锁道已经关闭,你就是想去,也得先把一身神力恢复了再说。”天母妄图用拖延之计。

达雅却在这时轻笑出声,也不管会不会在天父天母面前失礼,她笑意满满道:“赫离斯,恐怕你就是现在去也晚了。你瞧,你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和别的男人享尽极乐呢。”

手臂轻挥,一道荧光屏显示在几人面前。

里面,被浪翻涌,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抱着娇小的女人在拼命疼爱。

女人细碎的呻吟,男人压抑不住的低吼穿过遥远的时空传来。

赫离斯看到她不停眨动着的睫毛,看到她脸上的动人春色,只觉得胸口一闷,金色的血液顿时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放我下去,你们放我下去。”赫离斯怒吼,他丝毫不管胸口的闷痛,拼尽最后一点神力试图挣脱锁链。

那是他的爱人,他一同走过了几十年光阴,相互关怀的爱人,怎么能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

天父天母瞬间慌神,着急喊道:“赫离斯……达雅,还不收起来?”

达雅却是自从打开荧光屏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恐怖感,听到天母的怒斥,才惶急慌忙地收起荧光屏。

然而在荧光屏关闭之前,她好像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毫无一丝感情的浓重血色。

达雅瞬间手脚瘫软。

赫离斯心痛如绞,神力竭底的他全身脱力,双目无神。

为什么那个时空中的事情会有变化?她对自己难道没有一点感觉了吗?

尽管那只短短的一生,却足以赫离斯完全了解她。

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那样享受和另一个男人的欢爱,证明她心里已经接受了那个男人,并且做好了和他携手一生的准备。

赫离斯越想越痛,喉间一直向上涌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金色的血液从他口中争先恐后地涌出,只一息就沾湿了胸前的黑衣。

天后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抹着他的下巴,想要把那些不断涌出的血液全部堵回去。

“怎么办,你倒是想个办法啊?”她气急败坏地吼愣在一旁的天父。

天父见儿子这个样,难道就不心疼吗?

“你吼什么,我不是在想办法吗?”他按着额头,同样神色暴躁地大喊。

达雅好不容易从刚才那种恐怖的感觉中恢复,看到赫离斯的模样,顿时悔痛得泪流满面。

天父突然伸出手指在赫离斯头上点了一下,赫离斯瞬间便失去了意识,无知觉地被强大的符文锁链托挂着。

“我封印了他的神识,先让他睡一千年再说吧。”天父说道:“到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他就算想再打开时空锁找到那个女人,不把神力精纯到十八重根本就没可能带着记忆穿梭那么久的时空。”

天母忙不迭地点头,“对,我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一千年后,就算他能再找到那个女人,时空那么久远,她的灵就算是用桂子也别想能够充盈,永远就只有那一世。”

天父皱了皱眉,说道:“你找几个神仆来,让他们照看着老九。”随即便大步离开。

天母总算露了笑颜,一道信息滑过神界,很快就有五六名神仆走了进来。

在天母吩咐之前,达雅开口道:“天母大人,能否允许我也在这里照看赫斯?”

天母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我担心他醒来看见你,会对你不利。”

达雅说道:“我会每天为他吟唱诗歌,用以消除他心中的郁气。到时候他醒来,恐怕就不会为这时候的事情挂怀了。”

天母眼睛一亮,知道文艺女神手中有一迭散情吟,不论多么深的感情,也不论是哪种感情,只要日日听这散情吟,那种感情就会由深至浅从浓转淡。

赫离斯清醒的时候,他能够用念力抵抗散情吟的效力,现在他处在昏睡中,散情吟的效力不就可以发挥了吗?

想到这里,天母点头道:“那好,你就在这里照顾他吧。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让神仆找我就行。”

她紧接着又对几个神仆吩咐道:“一切都听达雅的指挥,每日要记得给九殿下喂一杯甘霞露。”

神仆们低头应诺。

天母离开后,达雅让神仆打来水,给赫离斯清洗一番,又用自己的神力为他略作补充,着迷地在他脸上轻蹭着吻了下,她才把脑袋放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缓缓吟唱起来。

想到她跟着他经历十世的那缕分魂,达雅安心地笑了。那个女人有了别的男人,而赫离斯虽然风流不羁,但却绝不可能去抢夺已经有主的女人,这一世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

赫斯扶着沉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已经模糊的梦,他总觉得胸口发闷,但清醒的理智却又让他感觉十分好笑。

估计是曾经研究神谱的原因吧,他竟然会梦到天父天母,而他自己,好像还喊他们父王母后?!

赫斯起身拉开窗帘,但是突然闪现在脑海中的一幕景象却让他心痛无比。

抬手放在一阵阵抽疼的心口上,赫斯却无法想起那让他心痛的一幕具体是什么了。

女仆打开门,看到赫斯站在床边,不由惊喜道:“大少,您醒了?会不会感觉头疼?这里有科里医生留下的药,您快吃了吧。”

赫斯的努力回想被打断,他看了叽喳的女仆一眼,抬步就去了浴室。

女仆双手拿着药站在那里,脸上的惊喜变成了失落。

……

青紫斑斑的白皙手臂刚刚伸到丝滑的被面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捞了回去。

希蓉终于睁开了酸涩的双眼,看到裴缙安睡的神情,难道刚才手臂被捞回被子里是她的错觉?

想到昨夜的狂野,希蓉只觉得脸热无比,脊背上竟也渗出一层薄汗。

她动了动,想要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但是只一个动作就让她疼得直抽气。

为了捞她不时跑到被子外面的手臂,裴缙本来就没有睡沉,因此怀中的女人一有动作,他就睁开了眼睛。

“还早呢,昨天睡得晚,你再睡会儿。”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裴缙声音干哑地说道。

“我热……你别抱这么紧。”希蓉一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嗓子也哑到不行。

裴缙见她说着话,突然就脸红起来,不怀好意地轻笑了声,在她耳边说道:“蓉蓉的声音特别动人,别不好意思说话。”

希蓉被他这么一说更有种无地自容地感觉,但她面上却丝毫不露,平静地对依旧紧抱着她的男人道:“快松开,你不觉得热吗?汗津津的,难受死了。”

“挨着你,我觉得舒服还来不及呢。”裴缙低沉笑道。

希蓉后悔了,昨天真不该一时没有经受住诱惑就和他滚床单。

裴缙忙在她背上抹了一把,一本正经说道:“的确是出汗了,我们洗澡去。”

……

看着满池子的热水,希蓉对只穿了一件睡袍的男人道:“我先洗,你等会儿再来。”

正试水温的裴缙顿住了,“蓉蓉,我们一起洗,省水省时间,而且我可以帮你搓背。”

谁知道会不会搓到别的地方去?

她脸上的神情太明显,以致裴缙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好笑道:“蓉蓉,我会忍住的,而且昨天晚上没控制好,我也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希蓉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你能忍住我怕我忍不住啊!

强忍着疼痛,她十分强势地过去把人推出了浴室。

看着砰地一声关上的浴室门,裴缙宠溺地叹了口气,又抬手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道:“蓉蓉,你小心点,别摔倒了,也别洗太长时间。”

他正说着,门后传来咚的一声,透过窄细的门缝,裴缙隐约看到那是她脚上的格子拖鞋。

“你扔了鞋待会儿穿什么?”裴缙立时不放心地喊道。

正为自己的行为发呆的希蓉听到裴缙的喋喋不休,抬手把另一只拖鞋也扔了过去。

扔过后,希蓉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幼稚任性的事,也是她能干得出来的?

难道是裴缙无条件的包容宠溺,让她开始有恃无恐地过份起来了?

希蓉忙摇了摇头,她只是太生气了而已。

裴缙听着另一声咚,不由笑了笑,转身出门,拿着衣服去旁边房间中的浴室简单冲洗过,就下楼让厨师做些米粥小菜,然后去洛拉太太那里拿了浴室钥匙,再次回了房间。

希蓉收拾好之后,两人一起下楼来,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

吃过早饭,希蓉才把昨天晚上领奖前就关闭了通话网络的手机打开。

通话网络刚一联通,来电提醒就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

见她眉头紧皱,裴缙坐过去将人抱在怀中道:“不如换个手机号,这个号我给你找个人专门应付那些电话?”

希蓉摇了摇头,她能有多少业务,顶多这两天忙点罢了,找一个人专门看着手机玩儿吗?

把手机递到裴缙手里,她说道:“那次设置的拒接陌生来电怎么不管用了?你再给我设置一下,陌生来电一律拒接就好了。”

裴缙环着她,打开手机,一番摆弄后,指着屏幕上的一串符号说道:“我又设置了一遍,不过最近好像有人编写了一套破解程序,如果来电方安装了破解程序,那电话还是能够进来,除非把通话网络关闭。”

正说着,手机铃声果然响起。

希蓉看着那上面的陌生号码,皱了皱眉头,还是接了起来,本来不想多说的脸色,却在一句话后热情许多。

“希蓉啊,终于把你的电话打通了,我是你高中的柴老师,还有印象吗?”那头的声音感叹问道。

“柴老师,您怎么知道我现在的手机号的?”她虽吃惊,却眼带笑意。

对于这个高中班主任,希蓉是心存感激的。

柴建军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上午老师去了你家里,跟你妈妈要的。你之前毕业时留的那个手机号,我没打通。”

“那个手机号我上大学后就没用了”,希蓉说道,其实是那个卡装在望之手机的副卡上,她大学之前根本没用过手机。

柴建军点头,两人又客气了两句,那边才说了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学校里想让我回去给学弟学妹们讲讲学习心得?”希蓉有些吃惊,顿了顿才不好意思道:“我除了看书,也没什么心得好讲的。而且我现在在D国。”

“这个老师知道,昨天傍晚你的领奖视频,老师们都看了。”柴建军说道:“如果你不方便来,老师过去看看你吧。你给学弟学妹们写几句鼓励的话,我捎回来也行。”

希蓉哪能让老师跑这么远?想了想说道:“我写一封信寄到学校吧。”

柴建军听了,笑得既欣慰又满意。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才收了电话。

十二中的办公室内,一屋子老师看向柴建军的目光都是既羡慕又佩服。刚才的通话,柴建军应校长的要求,开的是免提,因此那一头学生对老师的尊敬之意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光打通这个电话就废了他们不少劲,但是有这样一个闻名世界还对老师心存感恩的学生,谁又不羡慕?

哪一个老师的理想不是桃李遍天下?

柴老师就要实现这个理想了,就冲着他教出过一个获得奥芙文学奖的学生,哪个学生家长不想让他教自家孩子!

恐怕提为特级教师的事情,也快了吧。

校长余丰年看了一圈,心情极好地拍了拍柴建军的肩膀,自豪道:“建军,不错。我可是听说,帝都里好多大学邀请,咱们这个学生都是半点情面不给的拒绝了。我们这里还能讨来一封信,也是全靠着你啊。”

“校长,您这么说我就没脸在学校里待了。咱们十二中就是希蓉的母校,不是看在这一点上,也不会给咱们写信。”

校长笑着连连点头。

而这一边,裴缙却是皱眉道:“什么人,值得你这么高兴?”

希蓉放下手机,转头看着裴缙,直把他盯得转开目光,才说道:“你要一直这么管着我,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得在你的掌握之下吗?”

裴缙摇头,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声音低哑道:“蓉蓉,我不是想管你,我总觉得很不真实,担心一眨眼你就不在我身边了。”

希蓉的视线里全是他浓黑的头发,心头却满是疑惑。

“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的角色反了?”她说道:“你这么优秀,怎么比我还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裴缙立即抬头,看着女人戏谑的目光,连忙澄清道:“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缺乏安全感?只是你对我太过重要了,蓉蓉,我可以保护你,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希蓉无奈点头,再三保证:“不离开,我这辈子会一直陪着你的。”

裴缙却握住了她的手,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低声而坚定道:“不仅要这辈子,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陪在我身边。”

希蓉想了想,先不说有没有那么些生生世世,单就她不爱麻烦的性子,也不会一生换一个伴侣的。

“好啊,我们一直在一起。”她笑着说道。

裴缙也笑了,低头就把她按在沙发中雨点般地亲了起来。

洛拉太太掩嘴角,忙知趣地带着仆人们轻声退了下去。

马上就要赤裸相见的两人却再次被手机铃声打扰了,希蓉接过电话,裴缙就要把手机电池抠出来,然后继续。

希蓉忙把手机藏了起来,对他道:“裴缙你节制一点,还有,以后你不做安全措施,我们就不能做。”

裴缙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手臂一用力,就把人拉到了怀中,轻轻揉着她的耳垂,他不情愿道:“那样会很不舒服,还有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希蓉直接忽略他的第一句话,道:“什么孩子?我在皮特大学最少得念四年,我不要带着孩子去上课,更不想和你奉子成婚。”

半晌,裴缙挫败的声音才在她的头顶响起,“好吧,不过你一毕业我们就要孩子。”

希蓉许久没有回答,裴缙以为她睡着了,谁知低头一看,她正眨着灵动的大眼,在板着手指头算呢。

“四年后我就二十七了,对于现在的人来说,还不算大龄,再过三年,我三十的时候要孩子。”她认真说道:“大学毕业后,我可能继续读,也可能去教学,所以也不能立即要。你很急着要孩子?”

裴缙哑了哑,按照现在人们都能活到一百来岁说,三十的确不是大龄,可是也不年轻了,尤其蓉蓉的腿,不知道到时会不会让怀孕的她更吃力?

这个问题一想就远了,裴缙眉间几乎皱成了线疙瘩。

希蓉看得好笑,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头道:“你很喜欢小孩子吗?”要不然怎么才第一次就想到孩子那么久远的问题。

裴缙低头,目光将她紧紧锁住。

“我只喜欢你”,他把她按在胸口,低声道:“只不过我现在已经二十八了,咱爸急着抱孙子而已。”

两人的话题越说越远,但是淡淡的温馨却一直萦绕在他们之间。

不过要忽视掉希蓉那个时不时就会铃声悠扬的手机。

之后的几天,裴缙和希蓉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在小庄园中黏在一起,吃饭一起不用说,就是看书浇花也要一起。

看得庄园中的仆人频呼辣眼睛。

而希蓉这几天里也不停地接到好多专访电话,但是她不想太出风头,便都一一拒绝了。

直到这天早晨,她接到了H国首脑亲自打来的电话。

“孩子,咱们国家这一百多年了,都没能拿一个奥芙奖,早先因为这在国际上可没少受人嘲笑。如今你获得了文学大奖,这对于我们全国人民来说,都是振奋人心的大事。我希望你能接受一个专访,讲讲你学习的事情嘛,再讲讲你的书,望半山枕下书多有趣的故事,你都给他们讲讲。”

“我知道你对咱们国内的记者不太喜欢,这样如何,待会儿我让秘书给你发过去几张记者的照片,你从中选一个自己顺眼的,到时让他们去D国和你聊聊?”

“若是你的个人专访还是在国外先出,我以后就没脸面去别国串门子了。”

希蓉被说笑了,“首脑,我只是不想太张扬而已,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同意。至于我顺眼的记者,还真有一个,缘木社的伏冷宴,他早早地就能看出我书中遣词造句的相似处,想必深读过我的书,我们应该有话聊的。”

首脑当即拍板,“那就这么定了,最晚三天,这个伏冷宴就会带着拍摄团队去找你,到时候你可要多多鼓励咱们国民。”

电话挂断之后,首脑摸着短短的胡须沉吟,随即问身旁的秘书长道:“伏冷宴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秘书长笑道:“首脑,您忘了,前两天您还看了他那篇分析文章呢。据舆情部的人说,这篇文章一个多月前就出来了,只是那时正有人力黑沈女士,所以缘木社的主编没撑住,不到两个小时就让人撤了下来。”

首脑拍了拍额头,“事情太多了,这一个脑子根本不够用。科技部的人什么时候能够研制出来分类记忆芯片就好了……”前一刻还轻松玩笑的语气,下一刻却凝重了下来:“希蓉这件事,也让我看到了咱们国家的许多弊习,许多地方都得改改了。把这个伏冷宴调到央一,你亲自去下这个命令。至于国雅学院的校长,也换个人吧,就那个力保希蓉的教授吧。”

他说着,敲了敲沉厚的桌面,低声道:“咱们的学校,也该变成教授治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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