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游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凝住了,一向沉稳的他也渐渐地失去了方寸,倨傲的沉下脸来。“宸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诅咒我们新任谷主早死吗?”
魂二察觉到主子的怒火,身子不由得僵了僵。刚要上前劝说两句,却被主子的一个眼神吓得呆立当场。
“继任大典尚未举行,紫衣堂堂主就自封为谷主了,那还发请帖让本王来做什么,戏耍本王么?”柴慕璃本就心情不好,正好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而那个倒霉鬼,就成了那自动送上门来的许锦游了。
“这……”许锦游的面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一双眼睛也变得闪烁起来。
柴慕璃见他那理亏的心虚样儿,心里头的怒火更是倾泻而出,不给他丝毫辩解的机会。“药谷如此目中无人,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实在是其心可诛。看来药谷这些年来努力维持的世外假象根本就是欲盖弥彰!本王倒是想要看看药谷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与整个天下为敌!”
“宸王殿下误会了,是在下口误,这是绝对没有的事,还望……”许锦游吓得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身子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与全天下为敌,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啊。
只是,石惠儿已经下了命令,如今谷里的人全都对她以谷主相称。若有违背不遵者,都已经被处死。有三位长老的支持,加上严酷的镇压,谷里再也无人敢说些什么,只能尊她为谷主。他原本也觉得不妥,但想到再过几日,继位大典就要举行,迟早也是要这么叫的,也就没太在意。如今被柴慕璃这么一顿训斥,顿时觉得此次石惠儿的言行举止,怕是要给药谷招来祸端了。
药谷虽然是一个世外桃源,四周的列国也给药谷几分薄面,默认了它的地位,并且不让任何人来打扰药谷的清静。可世事难料,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数百年,也不是没有变数的。药谷的存在,本身对其他国家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威胁了。因为药谷精通制毒解毒,谷里更有许多千金难求的圣药,如此一来,倒成了他国争先恐后欲结为盟友的对象。
哪个帝王会允许一个威胁的存在?原先那些大国没打药谷的主意,怕是对药谷的毒还有些忌惮的。可是这一代的谷主,在制药的天份上,远远不及上一代的谷主,甚至连少谷主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药谷的衰败趋势,明眼人心里都有数。可石惠儿那个蠢女人却不自知,恨不得闹得天下人皆知,如此傲慢的姿态,的确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许锦游急得直冒汗,心肝儿也一颤一颤的,却极力的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赔礼道:“宸王殿下息怒,在下……”
柴慕璃大手一挥,根本没兴致听他继续唠叨下去,吩咐道:“魂二,送客。”
魂二暗暗摸了摸额上的冷汗,挡住那许锦游的视线,对着他说道:“先生请吧。”
许锦游面色更加难看起来,可是却不敢有丝毫的违拗,只得陪着笑退了出去。
送走了那药谷的来人,魂二回过头来却发现屋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焦急的招来一个暗卫,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主子从窗子里跳了出去,朝着王妃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来福客栈。
“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要去沐浴?”在马车上呆了十数日,一路风尘仆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好好地沐浴。故而一到客栈里,苏叶就吩咐小二去张罗热水,想要让主子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不过,令苏叶好奇的是:镇上其他的客栈都人满为患,为何这来福客栈却门可罗雀,简直冷清的可以!
云晴闭着眼睛,躺在宽大的浴桶里,静静地享受着身子被热水包围的感觉。一路的舟车劳顿,可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暂时将脑海里的那些烦心事儿抛到一边,云晴难得好好地享受一番。
“吱呀”一声,净房的门从外面推了开来。
云晴闭着双眼,以为是苏叶帮她拿衣服进来了。“将衣裳搁在屏风上……苏叶,替我擦擦背。”
若是放在从前,云晴是绝对不会让人触碰她的。可如今怀着近四个月的身子,肚子已经微微鼓起,行动较之以前大大的不便。加之近来就没怎么休息好过,故而云晴才会有此吩咐。
进来之人先是微微一愣,继而迅速的背过身去,面色有些尴尬。尽管云晴大部分身子都浸泡在飘着花瓣儿的水里,可露在外面的肌肤也不少。两条如玉般的胳膊,以及纤细紧实的脖颈,无比引人遐思。
久久不见苏叶上前来侍候她沐浴,云晴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头,从氤氲的水汽中抬起头来,便看见那伫立在屏风旁的伟岸身影。“堂堂一国的王爷,何时学起那**贼的勾当来了?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柴慕璃自知理亏,可是却依旧冷着一张脸,用他那独特的幽冷嗓音说道:“本王不知道王妃正在沐浴,打扰了。”
王妃?他不是来找她算账的么,怎的用这样的称呼?云晴突然坐直了身子,眼中露出怪异的神情。虽然手头没有任何的暗器,可是发髻上的簪子还在,就算他想要动手,她应该也能抵挡一阵。这样想着,云晴渐渐的放松下来。“王爷怕是弄错了吧?小女子云英未嫁,可不曾与王爷有任何的关系。还请王爷注意言辞,莫要叫他人听去误会了什么。”
听到她极力的否认,柴慕璃心里隐隐的有些不高兴。“虽然不曾拜过堂,可你我大婚早已诏告天下,王妃还想要抵赖不成?”
云晴抿了抿嘴,淡漠的眸子里滑过一抹不赞同。“没拜过堂,自然就不能算数。王爷还请先出去,小女子想要起身了。”
柴慕璃却没有如她所料那般走出去,反倒是在屋子里的板凳上坐了下来。虽然依旧目不斜视,可也将云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无声的反抗,令云晴进退维谷。
感觉到水温渐渐地散失,云晴知道不能继续呆在木桶里了。“柴慕璃,你究竟想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