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了他的话,不住冷笑:“放心吧,赵蓝少是狐狸,要是这么走了,会让自己背上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从小到大,父皇都偏爱赵蓝少这个与他同龄的异姓王。两人总角那年,他被封为太子,赵蓝少受封麟瑞王。虽明明是君臣之别,可他偏得处处对他大为忌惮。每次交手,不管明里私下,他却总是输。太子本想娶了他妹妹当太子妃,便可以多少牵制住赵蓝少的狂妄,谁知这女人居然宁可私奔嫁给一个土匪头子,也不要这未来的国母身份。此刻的太子,却忘了是起初见了浓妆艳抹的赵蓝娘首先打退堂鼓使阴招的是他自己,却不住地惋惜如今清丽的佳人居然不能为自己所拥有。哼,麟瑞王,麟瑞王,麒麟祥瑞,父皇对这外人的期待反倒比对待自己亲儿子还要重视。这一回,总该轮到他赢了吧。
冷哼几声,太子恶狠狠地说:“如果他没有了麟瑞王的头衔,还能算什么。”到时候治他个欺君犯上,让他脑袋搬家。不,应该将他的家产全部没收,然后将赵蓝少贬为普通平民,他要让这男人尝尝什么叫世态炎凉。一想到赵蓝少落魄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太子忍不住笑起来。
不知主子想到了什么而如此高兴,首领只关心自己今天能不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吃晚饭而已。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关心谁输谁赢,只要能让他有差当、有饭吃,那就行了。首领忍不住问道:“那我们就在这儿干耗着等他开门吗?”
太子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望着紧闭的朱门。过了好一会,下令道:“等到日落,若是还没动静,就叫他们踹门冲进去。”
“这……”闯进去?这不太妥当吧?首领虽然一介武夫,但也知道麟瑞王是不能得罪的,就连先皇也要退让几分。说到先皇这个词,这小小的首领又不禁地在心中叹息:唉,要不怎么人总说深宫之中无人情呢。太子听说皇帝要抛弃一切隐居世外,便不等派人去找寻确认,便急急忙忙地越过太后和皇后,命令所有人都要改口称皇帝为先皇,还让史官按惯例标记皇帝突然驾崩。诸多行径真是令人发指,连他这个小武官都看不下去了。可是还得居家过日子,因此只能主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将这些不满和看法都深藏在心底。
太子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没有干脆地回话,不悦挑眉,扬起声调:“你有意见?”
首领连忙跪下禀明:“属下不敢,只是他有御赐的金牌,我们不能随便进去。”
“我很快就可以登基了,只不过提前一些使用自己的权力,有何不可?”提到这金牌,太子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因为这东西作梗,他早在第一时间就挥师杀进去了,哪里还需要在这儿风吹日晒地等他开门。
重重地一拍椅子的扶手,他像是下了决心:“到时候,我说踹就踹。有事儿我扛着。”
首领只能应道:“属下遵命。”可他心中却满是无奈。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谁让他被派来跟着这样一个主子呢。
赵王府内,水榭之中,赵蓝少正抚琴观花,一派悠然闲适。
冷雨急匆匆地走过来,行了个礼,唤道:“王爷。”
赵蓝少停下拨动琴弦的双手,淡笑怡然,不紧不慢地问:“外面情况怎样?”
真佩服王爷的定力,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居然一点都不紧张。适才从前面走过来的时候,他看见有些个胆小些的丫鬟婆子都聚在一起,害怕得直哆嗦。
他回答道:“刚才属下打探过了,姑爷他们已经将加了药的酸梅汤给外头包括太子在内的每个人喝下。”
挺顺利的,赵蓝少接着问:“还有那东西呢?”
冷雨笑起来,说道:“回王爷,那腰饰也如计划的,到了太子的手中。”王爷做事就是喜欢一石二鸟,这回四皇子和太子要闹得天翻地覆了,正想立刻看到这场好戏。
“好!”赵蓝少嗖得站起身,精神振奋地大声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都在秘道入口的那个厅里等候。”
“是。”冷雨也受了他的影响,响亮地回答。可是一转念,他环顾四周如画般的美景,眼中染上忧郁:“真的要舍弃这儿吗?”这里充满了欢乐的回忆,就这样离开,令人眼眶酸酸涩涩地想要流泪。
同是从小便在这里长大的赵蓝少,明白冷雨的心情。他只能劝道:“冷雨,有失有得。如果什么都不想丢弃,最后会被这些拖累的。”早在决定完成娘亲的遗愿时,他就做好了要离开这王府的准备。
轻叹一声,冷雨点头:“属下明白了。”
望着他落寞远去的背影,赵蓝少黯然地再次落座,闭上眼睛,十指在琴弦上飞舞,带着淡淡哀愁的旋律,泄露出他的不舍。
半个时辰过去,太子抬头望天,再等一个时辰就日落了。他靠在软硬适中垫子上,满心期待着打破赵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到时候,他要看着赵蓝少是怎么向他求饶的!
突然,沿着围墙站立着的卫兵都神色异常地捧腹哀嚎:“哎哟哎哟……”有的人甚至连手上的兵器都拿不住。
“怎么了!”太子惊讶地站起身,激动地手指着大声问道:“喂,你们一个个这都是怎么回事!”但不待旁人回答,他就感到腹部一阵阵的绞痛发作,低声咒骂起来:“该死!”
同样中了圈套的首领艰难地忍痛走过来向主子请示:“太子,属下和手下这些兄弟腹痛难忍,该怎么办?”
“混蛋!一定是汤里被下药了。”太子立刻想到那一碗碗的酸梅汤,愤怒地飞起一脚,将桌下收拾好的碗全都踢翻,“怎么办?!全都给我忍着!”(未完待续)